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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郑少瑜从不后悔监视林丧,他无法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他做的恶确实太多了,不能不防,哪一步出错,都能要了他的命,郑少瑜惜命。
林丧也是他的命。
说来也巧,他戴着耳机监听林丧的电话,双手开车,偶尔匀出视线分给副驾驶座位上插着充电线的平板,上面连着客厅角落的监控器。
厨房是封闭式的。
吃饭的桌子摆在客厅。
眼看着林丧喝下半壶凉白开,跑向厨房,他嗤的憋出一声笑,打了方向盘,往回开。
“你,你没去吃饭呐……”
林丧嘤嘤的说话,像蚊子叫。
见到郑少瑜的那刻,他就精神了,慌乱的坐起来,记着还没删掉通话记录,他把衣服裤子的口袋摸了一遍,而桌子上只有一本书,一杯茶,一瓶花,干干净净。
“去了,回来了,白正树认了个宝贝外甥,那小孩替我去了。”
郑少瑜看着他,倒有心情解释。
他双手端正的放在桌面上,掌心下压着合上的书,眼镜为他增添了书卷气。
不动声色的看林丧四下寻了个遍,郑少瑜一手伸到桌下,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正面向上的推给林丧。
银白的金属边框,屏幕流光溢彩,不断闪着来电显示。
上面一白色小字,“赵”。
“28个。”
郑少瑜冷白的指尖划上屏幕,念出未接来电。
原是那赵柏威被挂了电话后一刻不停的又打回来了。
“我……”
林丧手足无措的看了看手机,又看向郑少瑜,显然没想到自己一通电话通上了马蜂窝。
郑少瑜勾起手边的茶杯,没有喝,浅笑的露出一侧梨涡,竟有些亲近易人。
“接吧,再打就30个了,要有急事我不是耽误你们了?”
赵柏威的急事能有什么,林丧不敢想,甚至不需要想。
“对不起……”林丧搓着裤子。
郑少瑜接上他的话,“对不起,没想到你能回来。”
“不是……”林丧盯着郑少瑜手上的茶杯,总觉得随时都能飞过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郑少瑜把热水泼向地面,仍有热气蒸腾的缭绕,如果泼在人身上,登时便要红一片。
“我……”林丧解释不出来,强行解释,就成了辩解,说实话郑少瑜八成会炸肺,他决定说一个小慌。
但慌不好撒,林丧很少说谎,又是这样极端的情况——赵柏威给他连打30个电话,是因为他先找的赵柏威,他找赵柏威,是为了想法子离开郑少瑜,而他们彼此接通的第一句话是林丧的自报家门和“夫妻生活不如意,想哥的鸡巴捅……”
通话记录做不了假,林丧先坦白了自己。
“我……”林丧脸都要憋红了,“想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郑少瑜拧起眉毛,看林丧脸红的古怪,含羞带怯,“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郑少瑜想不出两个一年未见的人,突然联系近况是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是好事就没必要背着他干了。
天上飘过一大片云,客厅内片刻的黯淡,复又明亮。
郑少瑜逆光而坐,像画报上一抹剪影,光从他身上扫过,薄唇绷紧,仿佛酝酿着喝骂。他等了半天,对面依旧无声,抬手扔了茶杯,杯子掷在壁柜的玻璃板上,一声脆响,简短的指令,“继续。”
林丧惊得一抖,以为说错了理由,改口道:“不是,是我打错了……”
“打错了。”郑少瑜点点头,歪着头,闭上眼,“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了。”
郑少瑜伏在桌上哈哈笑了片刻,他笑完抬起头,眼中含泪,眸子亮晶晶的泛光,光是凶光,似豺狼,“你拿我当傻子骗吗?”
“两次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想聊什么?”郑少瑜舔了下嘴唇,舌尖蹭过尖利的犬齿,他给了来电中的手机一个眼神,扬了扬下巴,“不然你们现在谈也可以,我洗耳恭听。”
林丧的脸色由红转白,手心沁出冷汗,肚子仿佛又抽搐的疼痛起来,他真是怕了郑少瑜那一脚。
“哑巴了?”
郑少瑜摸着书脊,他的鼻梁挺直,在脸上打下立体的阴影,将眼窝显得极深,双目半阖,面无表情,“做了什么就承认嘛,我真的讨厌阳奉阴违的人,你得给我安全感啊。”
林丧喉尖滚动,揪了下裤子,两股战战,“我……对不起……”
不满于林丧几次三番岔开话题说对不起,郑少瑜抬眼,冷眸盯向面色苍白的林丧,手指搭在书脊上,杀人的目光也不过如此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丧像拧在椅子上,沉默,而他是真的怕到一个字也讲不出了,可能是因为他鲜少说谎,也可能是那如实质的压力。
郑少瑜霍地站起来,巴掌拍在桌子上,力气之大,震得玻璃花瓶也颤三颤。
林丧心脏跟着一抖,惊惧的抬起头。
郑少瑜一手拿书指着林丧,他早上出门前打理的头发凌乱了,震耳欲聋的怒声喝道:“当我是专程跑来跟你开玩笑吗?!别给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赶紧他妈的给我说!”
厚重的精装书贴着林丧耳侧咣的凿向后面的墙,震起一层浮灰,书本落在地毯上,书页都开花了。
待他喊完最后一个字,空气也安静下来。
灰尘静静的漂浮。
林丧耳朵嗡嗡响,脸上木然的流了泪,是吓的,他抖着唇,指节僵住,保持捏着裤子姿势,出口才发现哽咽的已不成调子,“我找他……是想问,想问问……一件事……”
郑少瑜恢复平静,点头,很赞成这个回答,他走过去,摸林丧的脸,想给他擦眼泪,“然后呢?”
林丧躲也不敢躲,垂着头,感觉那常年握笔的手指上茧很厚,刮的脸疼。
“问,问……”他看向郑少瑜,眼神如受惊的鸟雀,“问……”
“问什么啊……”郑少瑜拉来旁边的椅子,坐下。
林丧心一横,道:“问诉讼离婚的手续。”
“哦,我还以为这事过去了,你想怎么诉讼啊?”
林丧见郑少瑜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回答:“家暴。”
郑少瑜笑了,笑得很好看。
他狠狠地扇了林丧一耳光,言笑晏晏,“家暴?是这样吗?”
林丧被打的歪过头,他捂住脸,脸上已现了青白的指印,不过须臾,浮雕似的肿起一层,红胀胀的。
他觉得鼻腔一麻,裤子上落下两滴血。
郑少瑜扯住他肩膀的衣服,拽向自己,捧着林丧的下颚,拿袖子给他擦鼻血,动作温柔,嘴中说:“真可怜,我要是法官,看到这一幕,肯定也要同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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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来晚了(つд⊂)
卡文,写了很多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