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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凌晨两点钟,林丧满头冷汗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心慌和虚惊,摸了把额头,扶了一手心湿汗。
他做了噩梦,梦里郑少瑜掐住他的脖子要杀了他,骂他婊子,人尽可夫。
那感觉太真实了,林丧喘着粗气,喉咙上似乎还留有梗塞的压迫感。
窗外漆黑一片,空调开着暖风,与屋外的春寒料峭遥遥相对,他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半杯水,虚脱的握着玻璃杯喝了半杯凉水。
林丧懊丧的蜷起膝盖,抱成一团。
也许只是压抑太久需要倾听和发泄,当他把自己的心事告诉给孙雅恒,吐露了心中不快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满脑子东窗事发后的下场,恐慌焦虑揪着头发,无法想象媒体公开的那天,少瑜会怎样的暴怒。
林丧咬着指甲,空坐到天色放亮。
郑少瑜被疯狂震动的铃声吵醒,憋了一肚子脏话,眯着眼睛摸起手机,林丧软绵绵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把骂脏化成一声叹息,“怎么了,宝宝?”
“少瑜,我一个人好怕,你什么时候回来?”
“怕?”郑少瑜翘起嘴角,慢悠悠的起床,拿过堆在床铺另一边的格纹上衣披在身上,“那怎么办啊,老公至少5月份能回去,你要不要过来?”
“那……那不是夏天了吗?”
郑少瑜趿上拖鞋,顶着一头乱发,走到窗前点上一根烟,“是啊。”他吐出烟雾,“所以你乖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那边没动静了。
郑少瑜笑笑,“宝宝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吃了。”林丧蔫蔫的。
“别不高兴,我忙完马上就回去。”
楼下早餐店拉开大门,挂上营业的牌子,店主仰头向旅店这边望来,听说有剧组拍戏,来了好多明星。
郑少瑜拉严窗帘,转身去洗手间洗漱,“拼图拼到哪了?”
林丧扭着电话线,想到只拼了500片的罗纳河,迟疑的说:“……睡莲。”
郑少瑜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挤牙膏,故作惊讶道,“哦,是不是偷懒了?不是前天就到睡莲了?”
林丧怯懦的吱唔,“真的太难了,一片要试好久才能拼上……”他其实白天更多的时间是和孙雅恒发呆聊天了,好在郑少瑜没有追究,要了一个早安吻,又叮嘱一些生活琐事便挂了电话。
助理简直见鬼了,郑少瑜今天竟然起这么早,和颜悦色的对他招手笑。
他端着两人份的餐盘坐到郑少瑜对面,问道:“哥,有什么好事吗?”
“接了一个熟人的电话。”郑少瑜掰开筷子,小店熬的米粥醇香,店主热心的赠送了小菜,一叠炝花生,一叠豆腐丝。
助理偷笑:“女朋友吗?”
郑少瑜纠正道:“哪有女朋友,大学的学长。”
“这么多年还会联系,关系一定很好,我们一个寝室的毕业现在都不说话了。”助理难得能和郑少瑜聊上对口的天,叹息的絮叨大学的回忆,说了半天,见郑少瑜没反应,尴尬的舔舔嘴唇,转移话题到正事,“咱们快结束了吧,哥,正好赶上清明休假。”
“嗯。”郑少瑜咬下一口包子,握着筷子的手撑在脸侧,无声的咀嚼,像在想心事,“别忘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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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弄了……我害怕……”
“啊?”
孙雅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肮脏,下贱,免不了轻视,他捧起林丧的脸,审视的问,“你看你还像个人吗?”
“你病了。”孙雅恒抽回手,“要看医生。”
“……”林丧擦掉流到脸颊的泪痕,“我不知道,但是我反悔了,我不想帮你弄那些东西了。”
“帮我?!难道你没有受益吗?”
孙雅恒忽然很烦,昨天通宵列出了计划和草稿,如果林丧配合,他其实还想拍一些林丧身上的伤,增加爆料的说服性。
他怂恿对方去拿和郑少瑜的结婚证,结果林丧伏地恸哭,梨花带雨杀他个措手不及,他重重唉了一声,而后冷漠的说,“随你便,只要你不挨打了又反悔就行。”
水蒸气冷凝,结成水滴附在泡沫箱上,一只解了皮筋的大闸蟹,摆在林丧面前摇晃。
“嗳,别哭了,走啊,哥哥带你出去玩?”
“出去?去哪?”林丧懵懂的睁大眼睛看向他,像个傻子。
“出去还能去哪?”孙雅恒捏了捏林丧胖起来的脸蛋,想到这是自己喂出来的肉,他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暴躁,但对林丧出尔反尔依然不满,报复似的使劲摇了摇,“游乐场,马戏团,电影院……”
“唔……”林丧拉开他的手,“马戏团,现在还有马戏团吗?我小时候看过一次……”
孙雅恒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没有马戏团,就是举例子。”
“去看电影吧,嗯?”孙雅恒又伸手去掐林丧的脸,林丧躲开坐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他心里一堵,恶劣的补充道,“要不陪你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你都被人圈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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