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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远,郑少瑜让林丧直接收拾行李,以后不回来了。
“去哪?”林丧想起外面还晾着的衣服,突然通知搬家,简直一头雾水。
郑少瑜没给他解释,撕下医用胶带固定纱布,亲了亲贴在林丧锁骨上一小块包扎。
他站起来,收拾床头柜上杂乱的医药箱,把废弃的塑料包装和药棉捡起来,团成团扔进垃圾桶,“去医院,你快准备,我让助理订机票,下午走。”
林丧揉了揉昨晚哭肿的眼睛,虽然郑少瑜对自己的烦恼理解出了偏差,但是如果能去掉这一身深浅不一,难以见人的疤,他还是有些高兴的。
吃过郑少瑜送上来的水果沙拉和面包,林丧下床缓慢的整理房间。
他很纠结自己的情绪,在听到以后都不会回来,心底竟会浮现出一丝不舍。这种情绪越发浓烈,总是让他拿起或放下一些小玩意后,想起两个人的热恋期。
放下是不容易的,郑少瑜对林丧的意义非凡,在他人生困苦,寻不到活路的时候出现,给足他上升的台阶。他们都没有谈过恋爱,摸索着接吻,互相退让再用最合适的姿势拥抱,就算分开,无论过去多少年,林丧也不会忘记。
正因为过去太好,对比现在的处境才格外让人难受。到底这才是郑少瑜的本来面目,那些“好”都是过度的伪装,比起对旁人,百倍十倍用在喜欢的人身上,打一开始就将对方套得牢牢的。
郑少瑜留下不用帮他装行李的话就离开了。
林丧扶着窗台看到男人在花坛附近转,给奥森解开绳子,用铁锹把花坛的泥土重翻了一遍,撒上新的种子。
林丧不敢再看下去。
狗窝旁撒着的一小堆灰,便是郑少瑜从后山回来的第二天在院子里烧掉的衣服,大概是拖尸体蹭到了,为了保险,郑少瑜烧了它们。
怦怦跳动的心口让他有一瞬呼吸困难,林丧捂住心脏,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大脑空白,不知该想什么,该怎么做。
林丧以为尸体是孙雅恒,却永远不会想到,躺在后山长眠的其实是他失联已久的发小了。
指针指向两点。
郑少瑜忙完自己的事,抖落裤子的灰,回来看林丧带了什么东西。
地毯从南到北卷起,堆在墙下,露出洁净的玉色地板,阳光一晃,几处显眼夸张的裂痕。
他拎起行李箱摞在门口,随手一提。
箱子沉的不行,仅离了地。
他站在客厅倚着沙发背,听了会楼上的动静,闭上眼睛歪着头,神经质的猜想林丧在做什么。
房子空阔,拖拽或东西倒地发出的温吞声音,在静悄悄的一楼回荡得一清二楚,当林丧撑着两条细胳膊费劲的拎着箱子哼哧哼哧出现在楼梯口时,郑少瑜也正好睁眼。
浅蓝的眸子不带感情的凝视着林丧,把林丧看得不知所措,停在原地。
“这么沉啊,宝贝。”郑少瑜起身去接他的行李,“不想叫搬家公司,就我们两个人,算上助理也处理不了这么多箱子的。”
“啊……那……”林丧傻眼的看着堆在门口的大包小件,“都不要了吗?”
郑少瑜摸了摸林丧的脸,趁他愣神舔上红润的嘴唇,留下湿湿的水渍。拇指抹了下唇角,回味的说,“带上你觉得最重要,剩下的生活用品到新家添置吧。”
没用的衣服裤子鞋,钢笔画册摆件,还有郑少瑜的电影原片和走台剪辑,各种书刊,雕花繁复的镜子,香水,护肤品等,一样一样从打包好的行李箱中拿出重放。
郑少瑜递给他一个小号的拉杆箱,“用这个。”
“我们用一个吗?”林丧眨巴着大眼问。
“轻便。”
“再……拿一个箱子吧,三个也行吧,一人拎两个,就能带走了。”
“你有很多东西要带吗?”
“都好贵的。”林丧扒出一瓶钢笔水,“不是找了很久才买到吗?”
墨水透明的玻璃瓶身上刻着烫金的英文,郑少瑜接过摇了摇,颜色纯正,每一滴都是流淌的金币,“确实,但是我不想要了。”
拮据习惯的林丧不理解郑少瑜不要就扔的陋习,在对方一再催促下,挑拣了临时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郑少瑜咬着食指看林丧挑选出的“重要物品”,情理之中倒不至于失望,等日记本和画册也塞进暗格,郑少瑜笑了一声,“小孩子嘛?”
他挪了几步,在一堆杂物里踩到一个上了年头的钥匙链,林丧忘了,郑少瑜可记得,当年勒死张桐,掉在地上的,他应该是捡起来放回那个狗屎身上了……
看着林丧还在困惑拿什么,郑少瑜偷偷把它揣进口袋,然后走到林丧附近蹲下,若无其事的帮他一起参谋,实在装不下时,松口说,“那就装两箱,反正你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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