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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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西尼中学旧校舍的礼堂剧场里，到处都十分阴暗，舞台、破败的窗帘，还有泛黄脱落的墙纸。好像灰尘死死地扎根在这处，通风管道上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这里不应该这样的，即使已经离开，但工程队在有限的工期里很负责地修补了剧场所有地方。两年前大火的痕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短短半年的空置也不至于让这里看起来像真的破旧校舍。

阿莱桑德罗大步走进这个诡异的礼堂，直奔后台，嗒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台上挂着的帷幕很奇怪，颜色是鲜艳的红，干干净净的样子在这个灰败的后台里显得无比诡异。

明明之前来到这里，帷幕都是一样的红，没有任何变化。偏偏这一次，阿莱桑德罗感到了异样。比起他的搭档马蒂，阿莱桑德罗的直觉总是很迟钝，然而这迟钝的直觉已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恐惧渐渐在他的心里发酵。

“没关系……”他低声安慰自己，翻身跳上不算矮的舞台，走到帷幕前停下。直视帷幕的一瞬间，无数阴暗的念头划过阿莱桑德罗的脑海。如果现在转身就走……他把这个想法摇出脑海，伸手抓住帷幕边缘。

像是把手伸向火焰一样，当他的碰到那片濡湿的红色布匹一瞬间，奇怪的味道直冲大脑。生物的本能尖叫着让他撒手，最好立刻逃离这个该死的旧礼堂。

“马蒂！”阿莱桑德罗用力地扯动这片挡在身前的厚幕布，然而它死死地钉在原处，一点被拉开的迹象都没有，“不，马蒂！”他发狠地拉拽着帷幕，力气大得像是能把它整个儿扯下来。

尖利的呼鸣从帷幕后传来，阿莱桑德罗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他看见帷幕上的绒毛变成无数细小的红色触手冲他刺来。他的右手已经被钉在这片厚重的布料上，鲜血涌出，被触手上的吸盘吞下，少许渗进帷幕里，为这片诡异作出最佳的点缀。

不，快松开……阿利，快点离开这里……求求你……

他似乎听见马蒂在他耳边哀求。

阿莱桑德罗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从幻觉里挣扎着起身。不能松手，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丝毫无法撼动的帷幕突然变回了原状，哀鸣一声后彻底被扯落。阿莱桑德罗捂着手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帷幕后没有他的搭档马蒂，只有大片喷溅状的鲜血。

“马蒂！”

“马蒂！”阿莱桑德罗从睡梦中惊醒，右手蜷缩成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像一只爪子。手机在床头的柜子上震动，嗡嗡的声音比噩梦还要让人烦躁。

三月的西班牙阴冷潮湿。卷起薄薄窗纱的海风似乎都带着微微的海腥气，昨晚法雅节的篝火晚会还在街道上残留着火药和灰烬的气息。阿莱桑德罗穿上外套，把半开的窗户关上，试图隔绝这些恶心不适的气味。他点起一根福尔图娜，任由烟雾弥漫在房间里。

在手机第六次响起的时候，烟也烧到了尽头。阿莱桑德罗抓过它，六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他点下接听键。

“147号探员，凡西尼事件等级提升，521号探员介入。”

沙沙的背景音和四平八稳的语调，像是哪个老旧的录音机在说话，同巴别塔一贯的风格别无二致。

阿莱桑德罗结束对话，盯着屏幕上那个抱着自己笑得像金黄的银杏叶一样灿烂的青年，开始无声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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