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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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腺体是一个Omega最脆弱的地方。当它被触摸时,Omega便会颤抖,每一下施加在腺体上的抚摸,于Omega而言都是最为直接的挑逗刺激。
杨竹一时之间大脑空白,他就呆在那儿,任由严锐握住自己的后颈,掌心贴在腺体上。
掌心的温度不高也不低,让人完全无法忽略。
杨竹好像被他架起来烤了,身体开始发热,从脖子开始,蔓延到心脏,再从心脏传导到全身,甚至传到指尖。他情不自禁松了手,但很快,又再次抓紧严锐的领子。
“你这是性骚扰。”他嘟囔,“你未经同意摸Omega的腺体!”
“要去告我吗?”严锐问。
杨竹立刻瞪他,嘴硬说:“小心……小心我真去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变态!”
严锐的手放开了,后颈再度暴露于空气之中。这儿的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杨竹觉得后颈一阵寒冷,估摸着自己可能是精神错乱了,竟然想让严锐再把手放回来。
这想法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他又别别扭扭地说:“告你又不是不让你摸……”
严锐没有将手重新放回那个地方,它收了回去,这次覆盖上了杨竹的手。那带着温度的手指一碰到自己,杨竹又开始发抖,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严锐的手指随意地搭上来,不怎么用力地捉住杨竹的。因为用力太过,杨竹的指尖都在发白,而严锐的指头则是很健康的颜色,它们分开杨竹的手指,将自己的领子从那几只手指当中解放出来。
手指的细节接触,让杨竹又一次愣住了。
在严锐面前他实在太笨,严锐只要出一点点新招,他就毫无招架之力。他老老实实放过了严锐的领子,而在目的达成后,严锐也又一次放过了他。
他又觉得舍不得了。
妈的,有病,不就是一只两只手吗,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杨竹握紧了拳头,仰起头来瞪着严锐,严锐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他,眉目平和,波澜不惊。
那两只手有条不紊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刚才被杨竹捏皱了,严锐很快让它们重新变得平整。
杨竹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又挪开了,他扛不住严锐的目光,视线四处飘了飘。
一个Alpha摸Omega的腺体,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即便是他这种……这种毫无经验的人都知道。
严锐对我有意思?
严锐……是不是……喜欢我?
这种浅显的问题被摆到台面上来了,杨竹反而又问不出口了。他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想: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杨竹把自己给问住了!
尽管总爱在外人面前逞强,但他其实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是一个脾气很烂的人,他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什么优点来,大部分人和他说话说不出三句就会讨厌他,和他说上十句话就会想让他滚……
就算是家人都不喜欢他,他有什么自信,觉得严锐这种完美Alpha会喜欢自己?
杨竹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抬起手来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有伤,他力道没控制,直接给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嘶嘶抽气。
脸……他也不是很出众,更何况现在还打了架,估计难看得要死……
杨竹没忍住低下了头,刚才还高昂的情绪忽然之间降到了谷底。
但那股想要得到严锐回答的欲望还在蠢蠢欲动,哪怕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严锐喜欢,他还是想要听严锐……亲口给他答案。
杨竹从牙缝里挤字,刚才嚣张的气焰不见了,声音很小地问了心底的问题。
“你是不是……”他问。
垂着脑袋,视野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黑发。严锐弯下腰,好像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所以要把耳朵靠过来听。
杨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他一鼓作气问:“你喜不喜欢我!”
黑发的发梢动了动,然后他听见严锐说:“嗯。”
13.
嗯……嗯……嗯?!?!!?
杨竹“唰”的一下抬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不敢相信严锐这么轻易地就回答了他!
严锐说“嗯”!!
严锐承认了?!!
对方的黑发还挡在他的眼前,发丝根根分明,杨竹抬头了,鼻子也就凑近了,闻得到那个味道。好像被香味迷了,杨竹陷入恍惚,陷入迷茫,陷入震撼,僵在那儿跟傻了似的,动都不会动了。
严锐承认了,严锐喜欢他,那个严锐竟然真的喜欢他,对他有意思……
杨竹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怀疑这是一场梦,脸上的伤回馈给他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干脆地告诉他:你正在现实之中。
草,怎么会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
他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巨型糖果给砸傻了,反倒是严锐作为表白的那个人,却还不慌不忙。他重新站直了,发丝也离鼻尖远去,香味飘远,然后杨竹才听见他的声音:“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
严锐说什么就是什么,杨竹坐下了,用筷子一粒米一粒米地夹,心不在焉地吃饭。
大脑刚刚经历了十五级大地震,现在又是长长的余震,震得他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现在又越发迟钝。
一直到吃完饭,回到教室,他还寸步不离跟着严锐。严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就习惯性一屁股坐到严锐的同桌那儿,全然忘记原本坐在这儿的人也和自己互看不顺眼。
他的脸一直是红的,只不过脸上有淤青,又有药水掩饰,倒也不是特别明显。
严锐说:“你要和我同桌换座位吗?”
杨竹这才如梦初醒地跳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什么也不说,快步冲回自己的位置。
他趴在桌面上午睡,但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只闭着眼睛乱七八糟想。
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和严锐的对话,回味他的忐忑和不安,回味他梗着脖子问严锐“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感受。
回味严锐的“嗯”。
那三个和他打架的同学,一直到快要上课了才到教室,为首的昵称叫“萧萧”的Omega双眼通红,想必中午哭了很长一段时间。进门时,他还恨恨地瞪了一眼杨竹,又用可怜的眼神去望严锐。
只不过杨竹根本没看到他们,最擅长记仇的人现在被甜蜜的海浪淹没了,大脑里进水都全是糖水。
而严锐专注做自己的事,同样没有理会他们。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她提前三分钟到了教室,站在门口看中午有谁迟到。三个人进门时,她就皱了皱眉头,觉得他们脸上似乎有一点伤。
而杨竹爬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手,出门的时候,她立刻就拦住了。
班主任皱着眉头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杨竹甚至都没想起来自己的惨状,蒙逼了一下。按照过往的习惯,他应该嘴硬说自己摔倒了,擦伤了脸,又或者直接什么也不说。向老师告状在他认知里是小学生做的事,他才不做!
然而这次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严锐。
班主任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眉头皱得更紧。她也和杨竹谈过几次,知道这学生的脾性,多半不会坦诚相告。于是她招了招手,说:“严锐,你过来。”
班级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看热闹。
她严厉地问:“杨竹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和杨竹打架的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提心吊胆,喉结都不自觉滚动了好几下。
严锐是个很懂得处事之道的人——他们在心里安慰自己——严锐至少是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的,应该不至于告诉老师……
但就在这所有人都看着、听着的情况下,严锐说:“和陈萧、付明知、林恒三个人堵在卫生间对面的小教室里打了架。具体打架理由我不清楚,老师可以问他们。”
教室里一片哗然。
班主任的脸色黑了,她眯起眼睛,扫了他们一眼,三个人的心瞬间凉了。只不过这时到上课时间了,不方便多问,所以她只说:“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不容易憋到下课时间,班主任把他们五个都叫去办公室谈话,还有好事的学生偷偷跑过去,趴在办公室门口听。
严锐回来了,他们的好奇心立时爆发,七嘴八舌地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是不是为了你争风吃醋,严锐不冷不热糊弄了两句,又说:“你们是想听我自吹自擂?”
同学大笑起来,又对他说:“不过没想到你会袒护杨竹!”
“看到同学被围殴,把情况告诉老师,这算袒护吗?”严锐说。
他们当然又立刻附和起“当然不算”,再拍着他的肩膀说:“谁都知道严哥最铁面无私!”
严锐人缘好,身上永远笼罩着“第一学霸”“冷面酷哥”这些光环,同学都喜欢逮着个机会就对他大肆吹捧,又口嗨了好一会儿。
有一个人突然冒了句:“不过那时候真是惊到我们了,我差点以为你看上杨竹了!”
严锐慢条斯理把自己被弄乱的桌面整理整齐,在同学们一片笑声里,若无其事地开口说:“我喜欢他和我上面说的话,难道矛盾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
刚从办公室回来、准备从后门进教室的杨竹一下子收回脚步,闪身躲到墙后,心跳声烈如擂鼓。
“咚咚!咚咚!”
好像要把他的胸口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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