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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下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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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的感情,狠毒却又深情。

-----正文-----

中下/01

朴珍荣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到王嘉尔回了家。

他住在一层,客厅的一扇窗户对着小区的一条僻静小道,他喜欢开一听冰镇啤酒坐在桌边,却常常不会记得去拉窗帘。

朴珍荣的车停在视野极好的位置,车内一片昏暗,即便从外面看,也看不到车里是否有人。

王嘉尔下班回了家,坐在桌上静静沉思今天的事。

他鲜少烦恼什么,但公司那边却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根本没给他多少时间。

他心里多少明白,这是一场不得不赴的宴,但他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毕竟他从没做过秘书,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非常不安。

将易拉罐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揉了揉头发,王嘉尔将脱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去洗澡。

他从浴室出来走进客厅,才发现那扇窗户的窗帘还是开着的。

他歪头看向窗外,路边不远的地方似乎停了一辆黑色的车,看上去像是没人的样子,车窗的玻璃一阵反光,刺得他眼睛微微一痛,他眯着眼侧开视线,也没多想,拿浴巾擦擦头发,看了一眼钟准备睡觉。

王嘉尔一只脚刚踏进卧室,只听见窗外一阵启动引擎的声音,他背后一凉,再回头看去,路边那辆车已经不在了。

原来刚才那辆车有人啊?

他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围了浴巾。

-

隔天一早,王嘉尔刚到公司,就被电话里的崔秘书喊去一楼。

王嘉尔不明所以的站在大厅,看到崔秘书笑着冲他招手,“王经理,这边。”

说着崔秘书指了指门口停着的SUV,“上去说。”

眼看着崔秘书上了副驾驶,他也不好再在原地呆站着,只好被动的也上了车。

崔秘书见他上来了,笑眯眯的样子万年不变,“对于昨天简短说明,我需要更正和扩展一下。”

“这个职位准确的来说是秘书,但是可能有更多琐碎的事需要你来安排。”

崔秘书推了推眼镜,“就像我现在作为林代表的秘书一样,但是负责的东西会更多。”

“具体事宜,还得看老板的安排。好吗?”

王嘉尔对他这含糊的说明不甚满意,但此时人都在车子上了,也只能先应着。

他自己心里多少都有数,这件事,多少都和朴珍荣有关。

那个……穿着昂贵西装面无表情看着他的人。

他不会承认,他其实是有些怕那个人的。

无论是初见时,还是第二次见面,他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太具有侵略性,让他相当不适。

他的所有感官都告诉他,远离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他像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十字路口,就好像他曾做过的选择无效一样,无论朝哪个路口转,最终都只会通向一个地方。

他心底闷闷的,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场荒诞怪谲的梦。

-

西装,咖啡,名片。

朴珍荣。

这是他第三次见他,但每一次都有这些元素作为衬托。

朴珍荣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名片,指尖微微敲了几下桌面。

崔秘书听到后便马上离开了办公室。

“在范说要给我推荐一人,没想到是你。又见面了,王经理。”

“不敢……”

“那既然你都在这里了,那我就当这次你是同意了。”

说着他把名片放下,“你以前没做过秘书,这方面先不急,让何秘书之后带带你。我看你有驾照,先送我回一趟家,我下午得去见个人,得换身衣服。”

王嘉尔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他更没想到自己做的是助理的事,“这个职位……连生活起居也要涉及吗?”

朴珍荣听了这话,抬起头来一转不转的看着他,眼睛一黑到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嘉尔心底怯了,光是站在原地接受他的目光就让他手足难安。

朴珍荣如同观望者,他好似刻意将他置于那窘迫之中,欣赏他的左右为难后,大发慈悲的开口,“是。”

王嘉尔叹息,他早该知道结局,他坏的那些预感几乎从来不会错。

他现在的状况是,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眼看着朴珍荣递过来的车钥匙,只能抿着唇接下。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被拉进什么混乱的漩涡之中。

王嘉尔坐在驾驶位上调出了导航,瞟了一眼后视镜。

朴珍荣目不斜视的盯着他,他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珠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王嘉尔吓了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再看时他已经移开了目光,正捏着手机滑动。

到了朴珍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王嘉尔替朴珍荣按好电梯,朴珍荣下了车,整了整衣领,慢慢走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朴珍荣与他擦肩,空气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王嘉尔皱皱鼻子,从里面嗅出一丝腥甜。

朴珍荣的家是个复式的小独栋,坐落在这小区的一个角落,四周草木猗蔚,人迹罕至,十分寂静。

虽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但也透露着一股无情的断舍离的味道。

除了灯光,房间里的内饰几乎没有暖色调的东西,王嘉尔坐在那张整洁的灰色沙发上不敢动弹,等着朴珍荣换好衣服下来。

朴珍荣换了一套比早上那套更高调一点的西装,说是高调其实也有些言之过及,无非是静面的布料上多了一些暗纹,王嘉尔猜想这多少和要见面的人有关。

朴珍荣从楼梯上下来,手里捏着两条领带。

“这两条,哪个好。”

他问得自然,王嘉尔也不由自主的看过去,一条深蓝,一条纯黑。

他只好细细打量朴珍荣的这一身西装,给出答案,“深蓝吧。”

朴珍荣的手是极好看的,指节分明而修长,那条深蓝的领带衬得他的手泛出冷白的光。

那人把领带伸到他眼前,扬了扬眉。

王嘉尔微微皱眉。

他难道领带也不会系吗?

王嘉尔被动的接过来,领带的布料质地上乘,手感也是极佳的,他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不得不靠近朴珍荣。

朴珍荣稍稍高他一截,那注视着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点俯视的味道。

王嘉尔心里紧张的要命,快速地替他打好结,调整了一下松紧度后,便匆匆地拉开了距离。

朴珍荣盯着他,不说话。

两人相顾无言的沉默,让他觉得分外煎熬。

然而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突变的。

朴珍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措手不及的倒在刚才他还坐着的柔软沙发上。

王嘉尔鼻尖传来那人身上的香气,浓烈而又让人窒息。

朴珍荣贴近了他,准确的说是毫无空隙的压在他身上,他打理得当的头发此时也已经凌乱,坠落在额间,微微挡住了他半张脸。

王嘉尔此时因为吃惊和极度慌乱已然忘记了要去反抗,他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这张脸,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是整个嘴唇覆了上来。

这是一个极其旖旎的吻。

侵略性和暗示性十足。

像极了他所感受到的,朴珍荣这个人部分本质。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无法看透这个人。

-

王嘉尔在朴总的办公室里,随时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偌大的办公室连接着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而办公室的主人却一个不落的把窗帘通通都拉严实,室内里充斥冰冷的非自然光。

朴珍荣看着站在角落离他最远位置的王嘉尔,嘴角是扬起的弧度。

“王助理,站那么远干什么。”

被点到名的人一惊,“等……等您说话。”

那人似乎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与刚才不同,“没事,站那也看得见。”

王嘉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离的多远,自己还是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这一点是不变的事实。

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如此离奇的发展,朴珍荣上次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那个莫名其妙又不同寻常的吻,带着仿佛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的浓烈情感,他觉得自己快被朴珍荣那爆发的感情撕裂了。

朴珍荣在那之后却没有更多动作,放着王嘉尔在那儿干站了一上午。

到了午休的时候,他让王嘉尔替他买好午餐送到办公室。

王嘉尔坐在朴珍荣专用的休息室里,看着他慢慢擦嘴。

“还不错。”

朴珍荣吃完最后一块三明治,放下手里的纸巾,微微抿了点笑意出来。

这次的笑容不同以往,是鲜活的,仿佛点睛之笔,连着朴珍荣整个人的戾气都被淡化不少。

“你吃了吗?”

王嘉尔自然没有吃,他摇头,“还没有。”

“先去吃饭,然后上来休息。”

“好……嗯?”

朴珍荣起了身,丢下纸巾,不再开口。

-

乌云压顶,天上像被撕破了个口子一样,大雨倾泻而出,这场暴雨似乎看不到尽头。

朴珍荣独自站在公司门口,举着把伞。

可是即便有伞,他的头发和肩膀还是被濡湿了一大片,看上去有凄惨。

公司里下班的员工都惊讶的看着他,老板浑身散发着戾气,他们只敢远远的看着,一个也不敢接近。

崔荣宰刚从分部那边会,走到大厅就见到这让人惊疑的一幕。

他急步走上前,斟酌了一下言语,“BOSS,你怎么在这站着?”

朴珍荣抬眼,漆黑的瞳孔里隐隐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他举着伞的手动了动,半晌回他,“帮我查查王嘉尔去哪了。”

崔荣宰忍住内心的异样,匆忙道好,“BOSS,你先跟我回大厅吧?换套衣服,我送你回去。”

朴珍荣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从门口走回了大厅。

崔荣宰哪敢怠慢,赶紧拨王嘉尔的电话。

-

王嘉尔此时正坐在一家看上去高档的餐厅里,对面坐着一位娇滴滴的女性。

说是女孩也不失妥当。

女孩子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粉嫩,细白的皮肤透着年轻的光泽,她看着王嘉尔的眼眸里含羞带怯,很是勾人。

王嘉尔自然能看出这位女性的美丽,也能看出对方对自己颇有好感,只是如果不是电话一直在响很失礼的话,他不介意多欣赏一下。

他拿出手机冲女孩子抱歉的笑了一下,离开座位接通电话。

“王嘉尔,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崔秘书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着急。

“崔……秘书?”

“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餐厅。”

崔荣宰回过头去看朴珍荣,接受到他的眼神,“餐厅?赶紧回公司一趟。”

“现在?我今天有点事,我跟老板说了今天要准时下班的。”

“你跟老板说了?”

“是。”

那不可能啊,崔荣宰偷偷看了一眼充满戾气的朴珍荣,又道,“不是。冒昧的问一句,你现在在干什么?”

“……呃,相亲。”

崔荣宰捏着电话的手抖了抖,他叹气,“是这样,BOSS淋了雨,现在没人能送他回家,还是得麻烦你来接一趟。”

“我……”

王嘉尔回头看向那个还在原地坐着的女孩。

女孩子端庄又有教养,所有的菜都上了却纹丝不动,正等他去开动呢。

王嘉尔用手指捏着眉心,他感到一阵无奈。

“那,我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之后……”

崔荣宰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尽快吧。”

崔荣宰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BOSS,“他说他要半个小时。”

朴珍荣听了,猛地站起来,“他说他在哪?”

“说是……餐厅。”

朴珍荣用手捋了捋还在滴水的发丝,说话慢吞吞的,“我先回办公室,你去忙吧。”

崔荣宰听罢,哪里敢再留,一溜烟儿走了。

中下/02

王嘉尔今天是精心打扮过了的,选了一身英伦风的格子西装。

他解开三颗扣子端正的坐下,隐隐可以看到修身的西装背心和一只典雅俏皮的红色领结。

而此时王嘉尔对相亲对象的歉意达到了顶端——他改变不了此刻他得去接他老板的事实。

他一边说出实情一边担心的看着相亲对象,女孩子眼睛里的失望和伤心让他的愧疚感愈发的强烈。

“没事,你去忙吧。”

女孩子是懂事的,没说什么,将发丝别到耳后,扯出一点勉强的笑,“你电话确实响了很久了。”

“真的抱歉。真的抱歉。”

王嘉尔双手合十冲她微微低头,被发蜡揉过的发丝贴着光洁的额头缓缓落下来,女孩儿看的眼神都痴了。

女孩回过神来,摇摇头,示意他先走。

-

王嘉尔现在开着的这辆雷克萨斯也是朴珍荣的车,和他上次在咖啡店见到的那辆又不一样。

刚刚停了的雨这会儿开始下了,王嘉尔向来不喜车子里封闭的感觉,窗子没关严,这会儿猝不及防袖子被濡湿一大片。

眼看着已经到了公司楼下,他收到崔荣宰的消息,让他直接去楼上请人。

王嘉尔漏出一丝叹息,这份工作比他想象的更累,不是身体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朴珍荣这个人太离奇,他甚至只要一想起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背后发凉。

他边想边进了电梯,就连按楼层的手指都是沉重的。

顶层的办公室极大,朴珍荣的办公室占地面积也不小,王嘉尔推门进去的时候甚至以为是没有人的。

他没有开灯。

朴珍荣那一面墙的落地窗此刻没有再被窗帘严密的盖上,月光洒进办公室里,一室的昏暗。

王嘉尔看到那人站在透明的落地窗旁转过头来,眼睛极亮。

朴珍荣不说话,他自然也更是无话可说。

他慢慢转过身来,正对着王嘉尔,毫不避讳的用眼睛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窗外雨声渐响,伴随着打雷声,却还是掩盖不住朴珍荣低沉的询问,“你去相亲了?”

王嘉尔没想到会问到这个问题,他微微迟疑,点头,“……是。”

朴珍荣猛地上前一步。

王嘉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按在那面巨大而又光洁的玻璃之上,背后一片冰凉,仿佛就站在悬崖边上。

朴珍荣按着他的姿势充满了攻击性,他锋利的下划线如同刀割,一并割痛了他的眼,王嘉尔忍着恐惧倔强的会看他。

朴珍荣眼里的风暴浓的化不开,“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相亲?”

他又一次拉近距离,嘴里呼出的热气悉数打在他耳侧,他头皮阵阵发麻。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王嘉尔极力的想要挣脱,他为工作忍辱负重但他并不享受这种侮辱,“朴珍荣!放开我!”

“你是不是疯了!”

他挣扎的越激烈,朴珍荣就镇压的越暴力。

他附到他耳边,说话的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还不明白吗。”

“你得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太荒谬了。

王嘉尔摇头否认这个言论,却被朴珍荣捏住了下颌,他用手指卡住他的牙齿,带着狠劲咬上去。

这是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吻,腥甜的气味一如他在朴珍荣身上嗅到的气息。

这是他们第二个吻,他就像是一个急着做标记的动物,吻得毫无章法,掌控欲爆棚。

朴珍荣终于停了下来,却没有放开他。

他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身下住乱动的人,“不要害怕,看看我。”

“我比任何人都适合你。”

“为什么是我?”王嘉尔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眼眶泛红,显得楚楚可怜。

他已经受不了朴珍荣这些不正常的行为了。

“你不懂吗,王嘉尔?”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就已经注定了。”

王嘉尔似乎被这句话蛊惑了一般,他失神的看着朴珍荣精致的脸,还有他那一双幽深的眼。

这是一个相当执着又善妒的人。

朴珍荣看着眼前迷惑的人,满意地笑,又缠着吻了过去。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吻。

王嘉尔隐隐约约的想。

一样发生的曲折离奇,一样的毫无常理可循。

朴珍荣的感情,狠毒却又深情。

他早该发现的,自己在最初的最初,也许就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他缓缓闭上眼,让自己在这个怪异而又缱绻的吻里随波逐流。

-

那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

唯一不同的是,王嘉尔的私生活也被朴珍荣充满,送他上下班,经常性的负责他的三餐。

他知道这么做实在很怪,但是他又说服自己这也是工作的一环,渐渐的,他的生活里好像只剩下工作。

-

这天,王嘉尔奉命帮朴珍荣去拿落在家里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这一个月以来,朴珍荣没再发疯,反而是他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王嘉尔进了朴珍荣的书房,房间里干净整洁,笔记本和文件夹就端正的放在书桌上。

王嘉尔走过去,发现文件夹上压了一本书,他拿起书准备挪开,从书页里掉出来的一张被过塑过的拍立得。

他捡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瞟了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拿起来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这分明就是他几个月前在家里,从浴室里出来围着浴巾的样子。

他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逝,突然想起了那天那辆他窗外突然发动的车。

那天……是崔秘书带他去朴珍荣公司的前一天!

他们小区治安算比较严格的了,非住户的外来人员和车辆都需要登记,如果这是那天的……那一定有记录!

他头皮发麻,什么也顾不上了,驱车匆忙赶回小区,从安保那里询问当天的访客记录。

他看到保安把那条记录调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记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到访人员:朴珍荣。

访问原因:探访朋友。

而访问的具体住户那一栏里,赫然写着他的门牌号。

王嘉尔跑回家里,心里一阵恐慌,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抱住脑袋,在床上微微缩成一团。

这几周以来,他们鲜少说话交流,都是朴珍荣单方面的发号施令。

他自入职起就未曾告诉过朴珍荣自己的住址。

这个人在访客记录上大剌剌的写着自己的名字——他并没有想掩藏,他甚至丝毫不怕被自己看到。

他想到那个人的所作所为。

他简直……简直不是正常人。

王嘉尔窝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用被子包住自己。

他已经无法再去谈及愤怒,他只觉得害怕。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

王嘉尔整个人猛地一顿,心里的恐惧已经拉到最大值。

他紧绷着听着他家里的门被打开,又关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也许是出于第六感,他看向窗外,那里停着一辆漆黑反着冷光的轿车,和上次是同一辆。

就在这时,王嘉尔听到卧室的门被推开,他已经有了预感,拉开被子,入眼的果然是那张脸。

——他是故意的。

他想让自己知道,他想让自己知道这一切。

无论是跟踪还是偷拍,又或者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他家的钥匙。

朴珍荣提前设好局,在他家门口等着他回来,看尽他害怕窘迫无助的样子,然后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想逼疯他。

——他想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

“你……给我滚。”

王嘉尔用了严重的词语,可他的声音像片缓缓坠落的羽毛,柔弱的语调,搔的朴珍荣心底痒痒的。

朴珍荣慢慢走近了他,再好看的脸此时于王嘉尔也如同恶鬼,“嘉尔,这就是我。”

“全部的我。”

他睫毛微颤,情绪似乎也不稳定,“我……喜欢你。”

“闭嘴。”

王嘉尔的眼眶翻红,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泛着屈辱而又畏惧的光芒。

朴珍荣的眼珠里也有血丝,他看着王嘉尔,移不开目光。

朴珍荣颤抖着,缓缓向他靠近,王嘉尔猛地一惊,退到床角。

执着如朴珍荣,坚定的慢慢靠近,直到那人退无可退,缓缓的抱住他,闭上眼,连嘴唇也是抖着的,“……嘉尔。”

朴珍荣在抖,王嘉尔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朴珍荣……你这个疯子。”

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在第一次见到朴珍荣的时候,心里的那一丝惊艳,也不会承认,他是故意靠过去的。

如果他知道今天。

如果他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他不能否认自己动了心。

朴珍荣抱着他的手臂,紧得如同桎梏。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不去责怪让他也变得不正常的朴珍荣、还有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反抗力的自己。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衡量这病态的一切,可是他又如何能逃得脱呢,这人像织了一张巨大细密的网,就算他抬头,也只能在他的指缝之间偷偷仰望天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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