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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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房间多,空间大,臧奕又是个闷不吭声的性格,多了他一个人,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
新季度开始,臧锋忙得饭都没空吃,赶起工来,员工都轮流下班了,他还得留在办公室加班,臧启宏对他的上进颇为满意,觉得年轻人是该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鼓励他,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去帮他。
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多了,回家的时间就少,一周能回个两三天,都是在深夜,每次要回去会提前通知陈阿姨,让她煮点夜宵。
每到这个时候,本该睡觉的臧奕都会爬起来,给他倒杯刚好能入口的热水。
臧锋早已经从车祸中恢复得差不多,但还是落了些病,每晚吃完夜宵都得吃点药,臧奕看得多了,倒是主动地接过倒水的任务。
这点小事,臧锋自己来做也不费事,可被小朋友惦记着,还是颇为受用。以往倒完水就主动回去睡觉的臧奕,没来得及走,被臧锋托着屁股单手抱了起来。
臧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心情颇好,“这么晚了还不睡,作业写完了吗?”
臧奕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他,手搭在臧锋肩上,又试探着把下巴搁了上去,臧锋怀里暖烘烘地,抱着他的手臂结实沉稳,送他回卧室的几步路,轻微地颠簸就晃得他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小孩毛茸茸的脑袋耷拉下来,随着步伐在臧锋脖子旁边蹭来蹭去,挠得臧锋耳根发痒。
把臧奕塞回床上,捏紧了被子,桌子上还摆着没收拾进书包的试卷和作业,铅笔也满桌乱滚,臧锋坐在凳子上翻看了几眼,轻轻叹了声气,养大个小孩可不止喂几顿饭这么简单。
成绩实在差得过分,才小学三年级,数学能打四十几分,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今晚的作业看得出来很用心,还是错了一大半。
臧锋都纳闷,臧奕他爸聪明至极,他妈好像也是个名牌大学生,怎么就一点没遗传到。不过一想这么多年,保姆从来没用心管过他,小孩子能自己成材才是怪事。
第二天臧奕回家,陈阿姨就给他介绍了叔叔找的家教老师,附近大学的大四学生,听说高考的时候还是他们省的数学榜眼。
老师每周来六天,每晚两小时,周六用一天来复习,他从大一开始当家教,带过不少学生,像臧奕这么听话的很少,工资又给得够高,一开始还是挺满意的,对臧奕的耐心也足。
教了一个月就开始发愁,这孩子就是个闷葫芦,自己讲了半天,没有一点回应,问起来会不会,他就低头捏紧笔看卷子,也不说个听没听懂。一做起题,基本功差得不行不说,脑子总是转不过弯。
“怎么还能算错啊你!哎!”
他毫无起色,老师比他还急。不是没遇到过自己不想好好学,家教时间随便糊弄的学生,老师也偷个闲,照样拿钱。偏偏他又认真得不行,布置的作业情愿多做也不会敷衍,老师被他气到暂时不想讲课,他还会低着头抠手指,一副内疚的模样,让老师于心不忍。
自己还有课设没有写完,老师愣是多讲了两个小时才给他理顺,离开时刚好赶上臧锋提早回家,又留他喝了杯茶,问了问臧奕的情况。
这是老师头一次亲眼见自己的雇主,身高腿长,估摸着185往上,宽肩窄背,西服被撑得笔挺,眼神沉稳,虽然看着年纪没比自己大太多,却已经是副成熟男人的模样。
他心跳得有点快,臧锋给他递茶时,连手指都修长好看,茶喝得快烫到了舌头,呼呼吐了吐舌头,对方也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容和浅淡的信息素让他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谈起臧奕,他才稳住了心跳,十分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臧奕这孩子学习上的问题。
臧锋听得连连点头,眉头也越皱越紧,两个人客套了一会儿,麻烦老师对臧奕多点耐心,工资还可以再商量,交代得差不多,才让司机送老师回家。
送老师到门口,一回头,楼梯边露着半个脑袋,一见他回头,立马缩了回去。
半夜臧锋起来喝水,路过臧奕房间,和往常一样推开门看看他睡得怎么样,房门一开,等还亮着,一有动静立刻关了桌灯。
臧锋打开了吊灯,抓了个半夜不睡觉的现行,臧奕还在书桌前写作业,臧锋过去催他睡觉,才发现他一直在滴滴答答流眼泪,袖子上擦得都是水痕,桌面上也滴了几滴,眼泪都糊住了视线,还在拿今天做错的题重新算。
臧锋连忙扯了两张纸巾去擦,把小孩抱到床边,自己蹲下去问他,“怎么回事啊?作业写不完吗?还是今天听见老师打你小报告了?”
一见到臧锋,他就努力把眼泪往回收,大颗大颗的泪珠挂在眼角不敢掉下来,臧锋摸着毛安慰了半天,他忍住了眼泪,才轻轻说了声,“我很笨,对不起。”
臧锋心下哎哟了一声,这委屈得哪叫人受得起,又抱着在怀里哄了半天,臧奕揪着他的衣领把脸埋进胸口,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抽噎噎。
臧锋亲了亲他的头顶,“小孩子成天瞎想什么,请课外老师是想让你学得轻松点,进度快了你就告诉我,咱们和老师商量,他教得你不喜欢,咱们再换一个,别和他较真啊。你天天吃好喝好,长长个子最重要,学不好也不耽误家里疼你,可别再这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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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好冤!你这么溺爱孩子没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