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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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保姆被出轨的丈夫骗走半辈子积蓄，走投无路的她，唯一的仰仗就是臧奕，指望着带着他闹到臧家能多分些钱。

她抱着臧奕一路哭喊着，和陈阿姨扭打在一起，支使着臧奕去找他亲生爸爸。

被奇怪声音吸引到三楼的臧奕推开半掩着的门，被巨大银幕上赤裸的少年吓得后退了两步。

闹剧很快收场，臧卓阴沉着脸把他提到大厅，随手扔在保姆身边，甩了张卡打发走他们。

就连臧奕，也一度以为，他九岁那年，是第一次见到臧锋。

早该遗忘的过往，突然揭开了一面掩藏龌龊的幕布。儿时撞见的片段，银幕中铂金色的头发、女人胳膊被握出的红痕、他父亲阴霾的双眼，冲撞着交织在一起，压迫着臧奕紧靠着椅背忘记了呼吸。

原来，他不是唯一一个怀揣着不伦绮念，还装作若无其事的人。

臧锋很少在他面前提前臧卓，想来是顾忌他和父亲之间的龃龉，可偶尔和长辈提起，臧奕不难听出他的怀念。

臧卓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一直都是臧锋如兄如父、唯一的依靠。

而臧奕，在经年之后，成了唯一洞悉臧卓掩埋下的心思的人。

臧奕突然握住了臧锋的手腕，他逼近过去，对上臧锋疑惑的表情，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克制不住恶意。

他想开口告诉他始终被蒙在鼓里的叔叔，他的父亲，叔叔如此信赖的亲生哥哥，和自己一样见不得光。可那又怎样？臧锋的生命里，只有他们最重要。

臧锋不知道这小子靠过来要干嘛，以为他是想喝口可乐，于是把咬得扁平的吸管口递到他嘴边。

还随手搓了两下臧奕的头发，示意他喝完就坐好。

臧锋的注意力始终在紧张的剧情上，于是错过了臧奕那双一贯无精打采的、眼窝深陷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迸发过晦涩的光。

头顶手掌的温度，让臧奕的冲动烟消云散，他又被臧锋随手的安抚所驯化，尚未破笼的野兽被胆怯压倒，重新缩回阴冷的角落。

他和喜欢的人接过吻吗？

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触碰臧锋咬过的吸管。

唐羽贞又看见臧奕在他那本随手携带的厚本上写些什么，每天这个时候，始终板着脸的臧奕，会偶尔流露出全然放松的神情，偶尔又紧蹙着眉头，让她很难不去怀疑臧奕背叛他俩的闺蜜情，偷偷谈了恋爱不告诉她。

她对臧奕可没有顾虑，沉默的臧奕像是可靠的树洞，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反正她聊得很开心。

从她怎么和小有名气的小网红私聊，到两人第一次约会的细节，他虽然成绩不好，但为人一点也不轻佻，走路的时候会让她走在里侧，肯为她在大街上蹲下来系鞋带，甚至亲手做了羊毛毡，扎得手都出血了。

臧奕瞥了眼她递过来炫耀的挂件，精致的做工更像是流水线作业，但他无心挑破，敷衍了句，好看。

有人吸引唐羽贞的注意力，真是帮了臧奕大忙，聒噪的同桌已经一个月没有顾得上闲聊，有时埋在书堆后面傻笑，有时课间打完电话偷偷哭一晚自习。

臧奕为了避免有放松的空闲去瞎想，日程排得毫无空隙，除了学习就是练琴，吃饭的时间都一再压缩。

所以当唐羽贞又一次拉住他胳膊时，从书堆中抬起头的臧奕，才突然发现她瘦了很多，脸色发白眼下青黑，已经没了往日的活力。

她有些迟疑和犹豫，似乎在畏惧什么，用一种臧奕没在她口中听过的，几近哀求的语气请求道：“臧奕，最近我妈妈不能来接我，你放学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走？”

臧奕没有回话，唐羽贞也反应过来臧奕一直有司机接送，于是闭上了嘴。

临近放学，她又焦躁起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就一起走到阳光商城，可以吗？”

臧奕把错了一半的听写放到她桌面，“你先好好背单词吧。”

意思是没机会了。唐羽贞红着眼低下了头，手指头不安地搅在一起。

臧奕上车时手上还拿着单词书在背，秦叔转开钥匙发动了车，臧奕想起唐羽贞那副样子，有些烦躁，车还在打转向灯，他就合拢了书喊了停，“秦叔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晚点自己打车回去。”

一下车就看见唐羽贞被高个的男生揽着肩膀，拐进了学校对面的小巷。

唐羽贞已经带上了哭腔，“贺洋，你说过，你说过……”

贺洋的手扯开她的校服衬衣，探进去捏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胸，按着她的肩膀，满不在意地问道：“说过什么？你不会真以为陪我睡一晚就完事了吧？你那些照片可还在我手里。”

他捏住唐羽贞的下巴，低头想去亲她。

手腕突然被拽住。

臧奕冷冷道：“放手。”

贺洋偏头扫了他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但身形要单薄些，长得倒是挺好看，高鼻凹眼，有点像混血儿，像是小女生会喜欢的样子。

他甩开臧奕的手，拍了拍唐羽贞的脸颊，“怎么？又找了个相好的？”

唐羽贞被贺洋赤裸又轻贱的眼神盯得发抖，眼前的人却突然被踹倒。

贺洋仗着自己打着架长大，臧奕看起来又没什么战斗力，冷不丁被偷袭了一脚，头磕在地上疼了好一阵儿，缓过神儿来捧着头，咬着牙骂了一句，“你他妈找死！”

他摇摇晃晃起了身，臧奕侧了一步挡在唐羽贞面前，唐羽贞怕极了贺洋，“臧奕！别……”

和臧奕扭打在一起的贺洋，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松了拳头，被臧奕照着下巴打了一拳。

他没有了动作，臧奕也松了手。

贺洋下巴生疼，却扯着嘴角笑了出来，“臧奕，我知道你，臧启宏是你叔公。呵，这不就巧了吗？”

他毫不遮掩恶意的眼神，刺得臧奕背脊一紧，但依然皱着眉挡在他和唐羽贞之间。

贺洋揉了揉已经淤血的下巴，没有继续纠缠，离开的时候还冲唐羽贞眨了下眼睛，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带着些玩世不恭，那时唐羽贞觉得可爱，如今只剩下害怕。

她看着贺洋终于走远，突然松懈下来，大哭起来，她往臧奕怀里一扑，被臧奕后退着躲了过去。

她只顾哭，臧奕一句安慰也没有，等她泪流得少些了，臧奕才硬邦邦说了句，“走吧。”

唐羽贞一路哭哭停停，哭完了她识人不清，哭她这段时间的恐惧，又哭臧奕在他身边时的安全感。

臧奕下手不轻，手指有些疼，他单手揣兜，一路不紧不慢地，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跟在唐羽贞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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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重要剧情来惹。

大声告诉我！我们奕奕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