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前写文废话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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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在索尔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把婚礼策划全权交给了海拉。这位行为艺术界的新秀在好友的婚宴布置上非常适度地延续了自己特立独行的配色风格，并且丝毫没有考虑索尔的感受，用金色、黑色和绿色填满了全场，把最喜欢绿色的洛基捧上了天去，搞得不像场婚宴，更像是洛基的单人派对。

显然索尔不仅并不介意，还乐在其中。他甚至想穿一身红色法兰绒的套装和洛基一起去登记结婚，以为自己喜欢的颜色做最后的争取。

他当然失败了，先不说颜色的问题，单是法兰绒的材质就已经被弟弟伙同他的艺术家闺蜜批判得体无完肤，——“这种布料连我爷爷都会觉得增龄”。海拉的辩才不如洛基，这在他们一起敲定派对细节的时候昭然若揭。但在用语言打击索尔这一方面，戴上恋人滤镜的洛基注定在海拉面前败下阵来。

他哥哥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也是。

他们选择在春夏之间某个晴朗的上午去登记结婚，然后就去提前订过包场的餐厅开午餐会，在进行一些轻松的after-party活动。双方各地的亲友准时在市政厅门口集合却迟迟没见二人身影，范达尔刚想打电话，就看见索尔拉着洛基从建筑物长长的台阶上匆忙跑下来，两只婚戒在他们交叠的双手上反着明晃晃的阳光。

“新人结婚没有我们见证怎么行？”范达尔气得开始吹胡子，他难得穿一次不花哨的低调西装，甚至还自恋地怕抢索尔风头，特地翻出了自己几百年不穿的磨砂黑皮鞋。

“他可没这个胆子，”海拉从容地整理着鱼尾裙的后摆，连白眼都懒得送给某个奸商，“不信你问？”

艺术生脸上大局在握的笑容让等在门口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洛基把戒指拔下来，无奈地活动几下被对方攥得发酸的手指，“久等了，他闹着玩先给我戴上的。”

“我说一大早就来登记，你非要拖到午餐前。”索尔伸手去挽对方半抬起来的右臂，只有他知道这个动作隐晦的邀约意味，与平时不同的是，金发男人用右手挎住了自己的未婚夫，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黏黏腻腻地从后面抱住洛基的肩膀，用下颌去蹭黑色的发顶。

“西蒙森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是说定了要给他直播吗？他那边还是早上八点。”

“我想和你结婚。”索尔厚脸皮地开始当众咬起耳朵，潮热的鼻息熏红了艺术生的耳垂，“从你答应我开始，每一秒，我都在期待。”

I got a terrible crush on u, from the very biginning.

他曾经在那个共享文档上写下它，之后的日子里也在各种场合对洛基重复这句话。

各种场合。

明明在一起四个月了，为什么还会被他轻易搅乱情绪。虽然艺术家需要生活中的激情，但太久了之后连洛基都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把一辈子的心跳余额提前用光。

十人不到的亲友队伍中发出了不满的嘘声。索尔断定，在奥丁和弗丽嘉赶来之前，这些坏家伙们不可能轻易消停下来。上班族用自己贫乏的想象力勾勒出午餐会之后的混乱场景，看在父母亲的份上，希望他们稍后能给他和洛基挣足面子。

“嘿，朋友们，”金发男人不再缠着未婚夫，小心翼翼地把对戒收回绒面的戒指盒里，站在洛基的身边正了正脸色，“我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市中心有点堵车，他们大概三分钟后就能到达。”

他能看出来小家伙有点紧张，毕竟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和同性恋人结婚，这或多或少违背了当初父亲和洛基的约法三章，所幸对象是他，也是奥丁最为了解的人选。关于婚宴的事情，他们也曾经问过父母亲的意思，弗丽嘉表示万事都好可以帮忙，而父亲只答应了会来参加，显然是连过问婚礼筹备的心情都没有。

蓝眼睛里涌动的安抚情绪满溢出来，兄长的手心贴在洛基的背后，温度在隐有夏意的暖风里还要高上几分。在秀恩爱时艺术生与上班族不同，没有丝毫在朋友们面前含蓄的意思，一手搂住金发男人手感良好的腰，像是可以这样炫耀对方一辈子。

“我们刚刚还去了两个街区外，把带来的食物都放好了才回来。”洒脱惯了的瓦尔基里显然并不能理解索尔紧张的家庭关系，就好像她在朋友婚礼上仍然延续了自己对皮质风格的痴迷，开叉长裙仍然能保证她回到车场不换衣服就能来上一轮。

盯着亚裔秘书用手机办公的琴行胖老板似乎闻到了女赛车手身上叛逆的火药味，于是抖抖胡子圆场：“菜品都不错，尤其是墨西哥夹饼和鳄梨酱，看上去美味极了。”

显然沃斯塔格的夸奖十分到位，瓦尔基里回过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夹饼的配方开始夸夸其谈。

索尔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霍根到底在忙什么，又不想离开洛基身边，只扯着艺术生的西装衣摆跨步到秘书的身后窥屏，结果发现自家员工根本没在处理公务，而是和某人在聊骚。

这软件页面有点眼熟。索尔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指着霍根的手机，回头对未婚夫说：“洛基快看！这不是我俩用的那个吗！”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全程没有发言的亚裔秘书身上。

“对方性格很棒，还非常风趣——他是个保镖。”霍根干巴巴地解释，最终在自家上司威逼利诱的眼神下点开了聊天网友的资料照片。

洛基对这位热情的亚裔秘书挺有好感，不由得也凑到索尔身边看热闹，屏幕上面色肃穆的黑人相貌平平，让他一时很难记住这张脸，“保镖？保安还差不多。”

亚洲人想要继续补充却倍觉徒劳，周围的人神情各异，不过都没有任何排挤的意思。他正努力转动脑筋寻找可以转移的话题，不远处携着妻子走来的老老板奥丁简直就和北欧天神下凡一般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显然，他不是第一个发现的。自家boss先他一步走上前去，巧妙地绕过了自己的父亲，与弗丽嘉热情地拥抱，并接过了她亲手为孩子们扎好的手捧花。被冷落的老头子一脸不情不愿，索尔发现自己只在父亲退休欢送会那天见过这身正式的礼服，更不要说挂在他臂弯那支张扬贵气的贴金手杖。

上班族在自己结婚前的一刻，才终于明白了他那受尽挖苦的金闪闪审美到底从何而来。但这毕竟不是重点，自从上次的那场家庭戏剧，他敢笃定洛基对“永恒之矛”的心理阴影比他严重得多，而现在他率先接过弗丽嘉的礼物，奥丁手里还端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没有送出去。

金发男人躲在母亲后面，偷偷地向弟弟眨眼。

洛基知道对方的意思，慌忙垂下眼帘，快速打量自己仪表着装有无任何细节纰漏之后，才迟疑地抬起瞬间僵硬的一条腿。还没等他向自己的养父走去，奥丁就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奢侈品手杖敲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磕在洛基的心上，洛基不觉得老头子还有什么脾气可发，只是心疼那根包了金边的昂贵木棍，明明是被摆在展示柜里欣赏的命运，却让他爸爸毫不介意地当真拿来用了。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却不得不面对。奥丁的好意让洛基既心酸又感动，但作为一个养子的执着又令他开不了感恩的口，因为一旦表达了感谢和接受，从过去到未来的种种家庭馈赠就成为了理所当然，他将永远亏欠着奥丁一家。

感情的事儿真的说不清楚，他和奥丁是，和索尔也是。看到那份遗产继承公证的瞬间，洛基真想回到那个墓园，在他那作曲家父亲的墓碑前好好地大哭一场，问问那个曾经写出家喻户晓进行曲的男人，奥丁是不是一辈子都对别人这么好。

“看看吧，孩子。”头发半白的企业家把酒瓶塞进黑发养子的怀里，“这是劳菲为你母亲买的酒。”

洛基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接，双梅格纳姆酒瓶能容两升葡萄酒，重量自然也很可观。沉甸甸的瓶身压在艺术生的臂弯，特地打上的金色缎带垂下来一端，扫在他露出一截的手腕上有些痒痒。他着酒瓶查看年代和品色，才发现它和自己年纪一般大。

小时候爸妈总和兄弟俩承诺换床的事，全家商量好说奥丁带索尔去买新床，洛基由弗丽嘉带着，艺术生自小就觉得父亲与他疏远是兴趣领域不同的缘故，直到高中毕业音乐会散场，企业家不吝赞美地夸耀洛基完美跟上了比练习快得多的节奏，而且压住了顿拍，洛基才发现自己每次在家中练琴，听力稍逊的父亲一直都有在好好地品味，而他却已经在他乡读书，再也没有太多时日能陪在父母亲的身边。

那张照片的原版现如今被洛基带到了大学里，压在透明桌板下面。那是他四岁的夏天，范达尔这个坑队友的妖魔还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像小女孩儿的洛基在太阳底下露着白嫩嫩的皮肤，坐在父亲的脖子上观察足球皮上一块一块黑白相间的形状，好奇它是怎么被拼成一个球。

看着艺术生呆愣在地的模样，腰板笔直的威严父亲伸出手来，重重地拍了拍养子的头：“索尔会让你一直幸福下去的，我保证……以后记得多回家陪陪你们母亲。”

明明老头子比母亲还渴望他们回家，纵使平安夜时他和索尔之间气氛诡异，但要说晚餐全程食欲最好的人，大概就是面带愉悦的父亲。

“谢谢您……爸爸。”艺术生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吵的那一架还没完全落下帷幕。索尔推着弗丽嘉从人群中挤了过去，隔着母亲给了未婚夫一个巨大的拥抱，于是奥丁也在妻子的眼神暗示中把手杖挂回臂弯，张开双臂裹着母子三人，象征性地轻轻拍打儿子们的脊背。

索尔总是叫父亲和母亲，而洛基却能亲昵地喊爸爸妈妈，想来也是受尽偏爱。包括一直对海拉喋喋不休的范达尔，和永远爱答不理的前者，其他人更是从奥丁家再聚的一幕里或多或少看出了家庭成员的地位排序，显然瓦尔基里和霍根有些为索尔的外强中干唏嘘，而共同好友范达尔和沃斯塔格双双幸灾乐祸，海拉在旁边屏蔽着奸商对物资问题的纠缠，一脸理所当然。洛基的言谈举止从结识之初就告诉他，这位小公子拥有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亲情和爱情。

“走吧，到时间了。”行为艺术新星，也是这次婚礼的主策划，把手机放进提包里，想要掏一包烟纪念这个时刻，却回忆起来自己早已规定全天禁烟。身旁的墨西哥女赛车手显然也是个重度烟民，一眼就看穿了她恼火的表情，摸出来一根摩尔软绿递给对方。

“尝尝这个吗，大小姐。”

“这么娘的烟，不像老板你的款。”

亲友中唯二的两个女人盘算好了新人登记的时间，打算先在门口一块儿抽上一支半支。

两位新人在其他亲友的簇拥下走进市政厅，一位手里拿着散发淡淡清香的洁白捧花，另一位抱着一大瓶可供午餐会全员酩酊大醉的陈年美酒。

他们是彼此最好的亲情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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