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熙,推荐bgm如题目
-----正文-----
尚文博是一位作家,专门写恐怖故事的那种网络写手。
他会去线下签售,却不肯摘下黑色的口罩,于是捧着书排着队的读者粉丝们只能看到他乖顺或背过去的额发,和不大但沉静的眼睛,在无数本书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笔名。
对于尚文博来说,笔名再多再好听也只是个代号,他从来不在意那些粉丝如何称呼他,也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评价,或好或坏。
他只看着自己的作品。
尚文博的成名作就是恐怖故事,他固然写过很多其他风格的文章或连载,却总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大概是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只是偶然试水的作品成了他签约作家的第一块金砖,此后的作品也是从这一部开始的延伸。
业界内的评价,都说这本书是他的幸运女神,是他的好运药剂。
但即使写了再多的恐怖故事,出了再多的书,那本最初出版社送来的样书,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与外界对这本书的高评价不同,他避它如蛇蝎。
他们的故事,要从这里开始。
1
冬天来得很迟 你有我的地址
信箱里有钥匙 没人知
尚文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伸手摁掉了床边不断响动的手机。
北京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他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也不甚在意,昨晚赶稿到天大亮,能睡到这个点还不算饱,于是他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去洗漱。
昨晚编辑刚发来消息,告诉他第五本书将要出版了,延续之前的系列,应该今天就可以去印厂提样书回来,到时候会直接同城快递来。他只顾得上写稿子,随手应了两句又继续写。
这是他做网络作家的第七个年头,从第一本书出版到今天也整整过了五年,虽然他向来高产,但在电子阅读横行霸道的今天,纸质书本越来越难有市场,要想出本书得有足够的人气。好在他写的这个系列一直很受欢迎。
他端了杯水又回到书房,目光毫无目的地游移着,落到一本书上赶忙撇开视线。
那是他的第一本书。
业界对于每个作家的第一本书评价不同,但基本都是褒义,每个作家看到自己的第一本书,就像看着家里的长子,一副怀念的样子,怀念以前的自己。但尚文博不一样,他对这本书避之不及。
他不愿意去看这本书,把视线转到电脑上想接着写稿子。藤编的椅子微微下陷,他窝在那张大概有一个单人沙发大的藤椅里,对着自己昨夜的稿子沉思。
他的恐怖故事大多走的反转流,全程营造一种氛围,到最后突然来个大反转,而这个反转恰恰是一章或一节的断点,追连载的观众急得抓耳挠腮想看后续,等完结了一口气追完的观众紧张不已,因为难保下一行你看到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而这些系列即使故事发生得不一样,配角风水轮流转、今天是你明天是他,但他们都有同一个主角。
尚九熙。
这个名字对所有尚文博的老读者来说都很熟悉,毕竟第一本书就是以他为主角,虽然讲的是传统的都市怪谈,但能够巧妙地把老掉牙的都市怪谈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生活巧妙结合,明明不是相关的工作,但是总能遇到这种离奇的事件。
尚文博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通过巧妙的融合和环境构造能够让读者有感同身受的刺激感,引发读者共鸣,这是他第一本书大火的原因,铺天盖地的自来水宣传都在夸他是少年有成,尚九熙这个人物格外的丰满,简直是每个人的生活投影。
可故事写得多了,写故事的人反而怕了。
不知道哪天开始,尚文博连看一眼那本书都觉得恐慌,好像有莫大的恐惧藏在厚厚的书册之中,翻开书页就有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那些他写的都市怪谈、恐怖故事就会一股脑地扑出来似的。
即使在众多读者的要求下保留了尚九熙作为主角,但尚文博再也不会去回顾自己的第一本书,他总觉得害怕,好像那书上长了眼睛似的。
打开文档,昨天尚九熙的历险刚刚进行到一半,杀人狂和他在盘上公路上进行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而他猛地一抬眼发现后座坐的就是那个杀人狂。正要继续写,门铃却响了。
编辑恰如时分地给他发来了消息,说新书的快递已经到了,让他拿一下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抓紧把改动部分告诉自己。尚文博不疑有他,起身往门口走去。
“您好,是307室尚文博先生吗?”打开门果然有个快递员,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抱着个裹得严实的包裹,确认过信息以后把笔递给他让他签了字。
尚文博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即逝,也许是看错了,他谢过了快递员,却见他似乎还有话想说。“怎么了?”
那个快递员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把钥匙:“我看到有把钥匙掉在您家门口,请问是您家的钥匙吗?”
可不是吗?这把钥匙尚九熙绝不会认错,全家就两把钥匙,一把挂在他的钥匙圈上,一把放在门口的信箱里,防止哪天自己忘记带钥匙了进不来。
他再次谢谢快递员,关上门,几乎被冻成冰坨子的快递被拆箱,牛皮纸和泡沫纸的包裹之下,果然是自己的新书,还散发着一股油墨的味道。
而尚文博抚摸着自己新书的封面,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快递员的声音有点耳熟。
可是,在哪里听到过?他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印象,也许是因为他是这片区专门送快递的吧。
2
你是我的眼泪 琴弦上的玫瑰
天亮时的party 对 好滋味
尚文博这个晚上做了噩梦。
他梦见背对着书房门写文的时候,客厅的天花板突然开始像热巧克力一般融化、流淌,滴下来的却不是统一的白色腻子,而是暗红色的血。
他的工作时间一向在晚上,夜色朦胧,窗外连一丝月光也没有,微风吹动客厅的窗帘,一股冷风刮进来,顺着脊椎往上似乎要灌进他的脑子里。电脑屏幕的黑底白字扭曲成一团乱遭,他回过头,客厅黑得诡异,什么也看不见。
梦里的他要走出书房去看看,迈出第一步外面却猛地落了个惊雷,客厅窗外惨白的光一闪而过,照亮了没开灯的客厅全貌。
那里有个漆黑的人影,一身冬日的寒意,朝着他的方向直挺挺地站着。
天花板的血水似乎被落雷震慑,它们不再是滴落,而是如同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落在家具和地板上,开着地暖的瓷砖像是被烧得滚烫,血雨落下来的声音噼啪作响,地板发出刺啦的声响,红色的水雾笼了整个客厅。
他知道这是在梦里,这是他昨天刚刚写出来的内容:尚九熙逃离了杀人狂回到家里却被怪谈缠身,懂行的人告诉他这是血灾,难以破解,后续他还没想出来就困了,于是便进入了梦境。
这里和他写的内容只差在那一个伫立在客厅的人影。
他当然敢走出去,尚文博知道这肯定是逃离梦境的关键,但是他不敢接近那个人,即使只有个一闪而过的轮廓,甚至没有正脸,他都知道是谁。梦里他抓着书房推拉门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人物,就算一点特征也没有,他也知道这是尚九熙。
梦里他举步维艰,虽然足够冷静但并不妨碍他湿了一身冷汗,像是被书房困住的凶兽,但他心里很清楚,困住自己的,只是客厅里的尚九熙。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久到尚文博总觉得要在梦境中也要睡着,他才看到那个人影动了,逆着书房电脑发出来的冷光,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浓稠的血淌了一地,随着走动发出黏糊糊的声响,还伴随着水声。
那个漆黑的人影走到门口,并不是拧开大门把手,而是做了一个摸口袋的动作,借着金属反射的冷光,他看到这个人影居然掏出来一把他家门的钥匙,像是在屋外一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从梦中脱离出来,十二月的天,室温只有十来度,他愣是出了一身大汗。摸到台灯开关,尚文博戴上眼镜看了看周围,一切正常,只是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自己卧室的窗户也开了条小缝,大概这就是那道阴风。
他又去检查了一遍客厅,毫无异样,于是决定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临到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挂着泪,大概是吓出来的。
可洗了把脸,他冷静下来了,却又睡不着了,索性走到书房里,打开昨天没写完的文档继续,直到这一章节差不多结束了才伸了个懒腰,觉得差不多可以睡觉了。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打开一看,是之前定下的日历。
“早上10:30,编辑来家讨论。”
敲门声合时宜地响起,女性编辑的声音柔软:“尚老师,我来和您商量一下之前的事情。”
他打开门,却见着自己编辑从地上捡起来个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她举着把亮晶晶的钥匙问。
“是我家的备用钥匙,怎么在地上?”梦里的场景猛地跳出来,尚文博只能摇摇头把那些骇人的场景赶出去,又把钥匙投进信箱里,眼角余光瞥到编辑拿了个包裹,“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他问。
“是你的样书呀,昨天印厂临时给我打电话说出了点问题,得今天才能寄过来,我就没发消息告诉你。”
“想着今天刚好要过来,顺路就给你带过来了,喏,这是样书……尚老师?”
尚文博愣愣地看着那本封面和昨天那本如出一辙的书,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了,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手指划过屏幕,他还来得及看一眼。
昨天编辑确实没有给他发消息。
没有发消息?可昨天确实收到了样书寄快递来的消息。
如果这是自己的样书,那昨天那本是什么?
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做的噩梦,不知道何时发过来的消息,真实摆在书房看了没几页的样刊,不知道为什么掉在门口的钥匙……所有的疑惑都串起来,他感觉全身都被凝结了,编辑呼喊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是愣愣地盯着碎裂的手机屏幕。
一个最荒谬也最可怕的事实,就这么赤条条地撕开摆在他面前。
是尚九熙。
3
我会自己按门铃 自己听
自己茂盛了 自己凋零
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病
自己的狰狞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尚文博头疼欲裂,仔细回忆了一番,应该是编辑帮忙打的120送到医院来的。
“有什么不舒服吗?”病房门被推开,编辑带着医生进来,看到他醒了松了口气,“你吓死个人,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突然晕倒在那,还好只是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
“……没哪里不舒服,谢谢。”尚文博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看到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也乖乖地配合了检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看着这家医院和自己以前去过的不太一样,稍微有点疑惑。
医生和他对上眼神,平淡无波的目光让他心里一惊,那个检查的医生又回过头去和编辑对了下眼神,尚文博刚觉得有些不对,编辑的话却让他愣在原地。
“尚老师,医生他们和我说,你目前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应写东西,所以大概需要在医院里静养一段时间……”编辑努力组织了语言,可尚文博听到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什么叫,不太适应写东西?什么叫需要静养?”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我生了什么病吗?连打字也不行了?”
“医生告诉我是不太利于情况恢复……我马上帮您发公告,最近可以先停更一段时间,公司那边也说可以给补贴和基本工资,等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编辑怕他生气似的赶忙补充,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尚文博一阵好笑,大脑又重新转动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目光转向医生,冷静得吓人:“是精神类的疾病,别的可能都不至于不能写东西,别瞒了,我希望得到诊断结果。”
“我们结合你的过往病史和你编辑的复述,初步鉴定你有精神分裂,并且从过往病史来看,确实存在复发的可能性。”医生说。
“尚老师放心,我会积极和上级沟通暂缓进程,对外就说身体原因休养一段,等您好了随时可以继续更新,书会正常发售,您的工资也会照常进账。”编辑说。
到最后还是留下他一个人在病房,和被防盗网死死封住的窗户对视,他露出一个沉静的笑来。
他早就发现了,谁家的医院,窗户这么小还加装防盗网,周围也安静得出奇,似乎都听不到人的交谈声。
早在第一本书出版的时候,他就进过一次医院。当时有未雨绸缪的先见之明,而且还没那么火,在住院期间安排好了存稿的发出,直到出院了,被药物禁锢的思维才慢慢活跃,续着岌岌可危的存稿继续更新,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过两天编辑又来了,好心的小姑娘给他留了纸笔,虽然不适合创作,但也不能就这么在医院里消磨一天。尚文博刚吃完药,药效很快就要发挥起来,只得虚虚地对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编辑露出一个笑,缓缓沉入梦境中。
他又做了梦,梦里是他刚拿到自己的第一本样书,捧着书页一篇篇地看那些自己敲下来的文字。他就像所有第一次拿到自己实体书的作者一样欢欣雀跃,而现实中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尚文博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沉沉地看着那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方块字。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他看着自己对着一片白色的电脑屏幕兴奋地敲着字,后侧方的样书自己从书架掉下来砸在地上,翻开的那一页是红色布条当书签卡住的地方。
尚文博逼迫着自己不要转头,不要去捡那本书,也许把这章写完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可毕竟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的梦只是回忆。
于是尚文博看着梦中的自己还是转过头去,看到一只纤长的手捡起那本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交还给他,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东西掉了。”
这是本不该出现在独居人家里的声音,尚文博强迫自己停下对那段时间的回忆,往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又沉了沉。
从那天起,这个声音陪伴了尚文博三百多个日夜,直到他后来被发现了异样去做了检查,才不甘不愿地承认——尚九熙只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角色,他幻想自己和自己笔下的角色共处一室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三百多个日夜他们耳鬓厮磨互为知己,尚九熙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即使三十多岁,性格却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会拖着熬夜的他去床上睡觉,也会替自己收下快递。即使后来知道那是自己潜意识想去睡觉的想法,快递也是自己去收,也无法停止心下的悸动。
无论是静下心来还是去看医生吃药都没有用,尚九熙拉着他的手腕问他是不是不爱他,是不是恨他的存在,是不是要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一字一句声音清脆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
他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一样的眼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地甩开他的手,不断地无视他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幻影,过去的一年和以往的每一年都一样,都是你自己度过的。
他成功了。
尚文博无法自己隔断对尚九熙的爱,那就去医院。镇静剂和大量的药下肚,他每日每夜都听得到尚九熙的质问和哭诉直接回响在脑海里,后来逐渐便听不到了,像是沉入海底,海面上的光逐渐远去,深海安静得近乎死寂,只听得到肺部排出的空气脱离器官上浮的声音。
时隔几年,他又看到了尚九熙,这可能不是什么好征兆。
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尚文博,别拒绝他。
4
我是你的孩子 我懂你写的诗
我是你的橡皮 你的纸
尚文博没有停止创作。
医生已经告诉他,持续创作不利于他的恢复,他的思维过于活跃,会影响到药物的治疗效果,可他无法丢下纸笔,丢下还在深夜为血灾和杀人狂而瑟瑟发抖躲在卧室的尚九熙。
于是他整夜整夜的梦见尚九熙,躺在血泊里的、被人追赶的、被都市传说缠身的尚九熙,明明是恐怖故事的社畜主角,却愣是活出了青春校园的少年郎模样。从一到六,他在自己的笔下永远是这么鲜活的样子,在梦里对着自己笑,同样的脸,居然能笑得他心率加快。
可有的时候梦到的并不那么好。
梦里尚九熙的呐喊汇成所有可怕的都市传说,不管是沙发底下血红的眼,还是墙上挂着的夜半肖像画,总是能让他毛骨悚然背脊发凉,每一幕都是尚九熙所经历过的一切惊吓,他梦中梦醒来之时,一眼瞟到后视镜里的杀人犯是真的浑身盗汗。梦醒时分,窗户总是会悄悄地开一条缝,冷风吹过,病号服被冰冷的汗紧紧黏在背上。
入院三个月,网络连载也停更三个月,手写稿却是满满一沓。尚文博让医院联系了编辑,和医生做了检查,上上下下看着什么问题都没有,问到一些敏感问题也能够对答如流。医院暂时放行,但是要求尚文博要能定期回来复查,如果再出现幻觉之类的必须马上来医院办理住院。
尚文博带上装着换洗衣物的包站在家门口,熟门熟路地从信箱里摸出钥匙开门。回到家里,有段时间没回来,但很懂事的编辑得了他的应允,隔三差五请人来做卫生,倒也干干净净,大多还维护着从前的样子。
他很久没回来,正在厨房给自己做吃的,隐约听到外边谁家的防盗门“砰”一声关上,并不快的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前,然后他听到自家防盗门被敲了两下。
随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尚文博去开门。“您好?”
来敲门的人尚九熙认识,是同楼层302的一个老太太,和老伴俩人住在一块儿,平日里和善得很,做了什么好吃的还会来照顾一下他这个独身青年。他笑起来:“奶奶好,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前两天你不问我上次给你的菜怎么做吗?这不,我老眼昏花看不太清,就托隔壁小姑娘帮我写了张菜谱给你……”
剩下的絮叨尚文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前两天都在医院接受治疗,就算是精神分裂,也根本不存在突然回家的情况。
似乎是感到什么,他顾不上握着他冰凉的手说教的老婆婆,猛地回头望向客厅沙发,那曾经是有个人最爱待的地方。
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抬起头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提起唇角朝他一笑。
我们自己按门铃 自己听
自己茂盛了 自己凋零
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病
自己的狰狞
自己平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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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不知道怎么打tag的不正常水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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