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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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才跨出一步,神毓逍遥便已是不能支撑晕眩的身体,伸手一位一靠,是那歪了一半的门,在他完全倚靠的力量之下,卡着刺耳的声音,最后倒在地板上,震起木屑的同时,也压住了神毓逍遥的手指。
“嘶啊!”
突来的痛感强行止住了奔跃驰行的大脑,神毓逍遥费力地睁开眼,在粗重的呼吸和如雷的心跳声中,寻回自己的神智。
——十七。
——我在。
——你说过,玄尊不可信。
——是。
——我信。
神毓逍遥用力抬起门板,抽出被压住的手掌,看着那红色的印记,默默地扶着墙重新站起来。
地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便看见君奉天一脸紧张地向他跑过来。
扶看他的手有着薄薄一层冷汗,看来他这模样让君奉天也受惊不轻。
“这是怎么了?入室抢劫吗?”
“不是…”
神毓逍遥望看这个人,欲言又止。
毕竟,那是奉天的父亲啊。
“那是怎么了?你没有受伤吧?”
“受伤的人是你,奉天。”
神毓逍遥指了指奉天被玉离经包扎起来的手,君奉天这才觉得玉离经这给他包得略有些夸张……
“是离经他——,其实没那么严重。”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因为各怀心事而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玄尊的事情还是提醒一下奉天吧。
——父亲的事清还是提醒一下逍遥吧。
犹豫不决的视线相对上,更是引动了内心的不安。
“奉天。”
“逍遥。”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似乎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君奉天终于下定决心,坚毅的目光对着神毓逍遥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父亲,玄尊,你必须要小心提防他。”
神毓逍遥眨眨眼睛,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回以同样的提醒。
“你也是,奉天。”
对此,君奉天不由讶异,一直以来唯玄尊马首是瞻的逍遥竟然也会说出小心玄尊的话,这无异于破天荒了。
“你?!”
“奉天,你曾经劝我推掉玄尊要求的应酬,你是发现了什么?”
君奉天抿着唇,神色几经辗砖,才缓缓开口,
“曾经我说不消楚,直到昨天,离经给我看了一份报告。”
说看,君奉天拿出那份报告的拷贝文件交到了神毓逍遥的手中。
看报告的那短短几分钟在君奉天看来显得极其漫长,虽然按离经的报告来说并没有提供多少真正关联的实证,但陪着玄尊去过其中几个地方的逍遥也应该可以从其中读出不般的意思。
从最初的不解到后来越显严峻的神情,神毓逍遥内心生出莫名不安。
再加上刚刚获得的十七与他共享的信息,几个血淋淋的词就那么悬于头顶。
示流岛,邪神,厄祸,闇阳。
以及雪藏一族乃至风之一族的全灭,究竟是因为什么……
神毓逍遥手上的报告越拿越低,忽然转头看向君奉天,
“鹰兄,鹰兄有危险!”
“什么?”
“有人在抓炬风狴!”
神毓逍遥猛然站起身来,抛下手中的东西一边往外冲一边嘀喃道,
“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觉君或许知道吧。”
君奉天微微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我知道他家在哪!”
肩胛骨因为新生的翅膀和不熟练的使用而火辣辣地发痛,但眼前辨不明方向位置那黑暗中的城市却没有一丝安全感让他可以疲惫地降落。
怀中的小兽小声地呜咽着,至少小兽没有受伤这一点让他觉得稍有安心。
飞行的高度在体力流失下越来越低,在害怕紧张担忧中,大漠苍鹰突然发现眼前的这栋大楼竟然很是眼熟。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掠过,转瞬把它拉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外面,依旧安静如初。
落池的腿锥心地痛,一个不稳就要往地上倒去,淡泊月光下依稀可见的白衣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他扶到一旁的床铺上让他躺了上去。
隔壁另一间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不由安心下来。
“羽仔,我可以进来了吗?”
“嗯。”
羽人非獍在最后的点黑暗中收起自己白色的羽翅,让出位置把慕少艾放了迸来。
“那我开灯了。”
“嗯。”
大漠苍鹰眯了眯眼才适应了现下的亮度,对于眼前一脸和善的慕医生,想到自己背上的双翅,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慕少艾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一边上前去抱窝在大漠苍鹰怀中的风兽,一边说道,
“不要紧张,在这里我不会过问你的事,也不会让外人来过问你的事。我就是替你看看伤。”
但大漠苍鹰并不肯松手,小兽更是翻了个身钻往他腋下,慕少艾无奈地耸耸肩,干脆先去看那旧伤复发的大腿。
“唉,这么一折腾,你这腿又得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了。”
说看拿出器具和药物开始替大漠苍鹰处理伤处。
大漠苍鹰皱看眉忍受着伤处传来的痛楚,视线转向窗外。
这里有十层那么高,所以,刚才他究竟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追踪他的人是不是会一直追到这里来?他一路飞过来是不是有被其他不相关的人看到而报警?
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翅膀我也帮你看看吧。我家羽仔的翅膀都是我照料的呢!”
嗯?什么?羽人非獍的翅膀?
迷茫不安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慕少艾身上,这次带上了不解和疑问。
“这附近设置了屏蔽网,羽仔有时候会带我在外面飞一圈。”
外面羽人非獍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
“咕噜嘈”
一直保待安静的风兽这时探出头来,眼睛圆溜溜地看向慕少艾。
大漠苍鹰松开手臂,微弱地声音问道,
“饿了吗?也是,今天你有很努力保护自己。”
这时,羽人非獍端了一盘子烧肉进来,风兽闻到味道,便扇着无力的肉翅想要飞过去。
慕少艾干脆伸手一捞,把它递给羽人非獍,羽人非獍便抱着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你要看看羽仔的翅膀吗?他和你品种不一祥呢。”
那边瓷器盘子发出异样的撞击声,慕少艾转头看看,羽仔正拿背对看他,并看不出什么,只是慕少艾可不这么觉得。
“呵呵,羽仔害羞了?”
在那一刻,大漠苍鹰不由地放下戒备之心,也放松了一直僵硬的身体。
“我可以相信你们,对吗?”
“那当然!”
说这话时,慕少艾的嘴角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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