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背叛
-----正文-----
面前的男人弯着腰,替我打理许久未修剪的头发,他的唇上有两撇异常漂亮的胡须,又弯又翘,我的眼睛总忍不住往上瞟。
他身上很香,味道很浓,但是很好闻。
“誉先生这些年都没怎么变过。”
他感慨道,两只小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两靥的酒窝分外迷人,他也是个同性恋,情史丰富到令人咋舌,从不为哪一朵鲜花停留,可在我面前的时候却总是很正派。
从来只叫我誉先生,也不会开自以为关系亲昵实则内容下流无聊的玩笑,礼貌规矩。
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睛更弯了,笑唇上挑。
我的丈夫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翻着最近送来的时装杂志,幽幽道,“还是变了,前天还替他拔了一根白发。”
那个叫古威的男人笑道,“那估计是没休息好,啊,这里也有一根,不过拔的时候很疼吧,誉先生要不还是继续留着好了。”
他动作温柔地替我吹好头发,最后又在我的胸前别了一枚华丽的长宝石胸针,那是只玫瑰金的小鸟,两脚伶仃,流丽的尾羽拖出几条细细长长的链子,精致优雅,鸟身上数十颗菱形钻石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他替我抚平胸前并不存在的褶皱,拖着下巴在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最后打了个响指,笑道,“PERFECT!”
我丈夫偏过身来瞧了瞧,眼里带了几分满意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杂志,递过来一双华丽的黑色皮手套,要亲手替我戴上。
这种时候我的作用通常是一具任人妆点的玩偶,只需供我丈夫待会儿带出去给大家炫耀。
车子在叶家大宅门口停下时,他动作绅士地将手臂伸了过来,我却没有如他所愿驯顺地攀上去,双手下垂,仍是放在身侧。
周围已有人看了过来,黎奉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听话。”
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像在数落不听话的小孩。
我冷声道,“会弄皱你的袖子。”
玩具有时候也会有自己的脾气。
他轻笑了一声,我还是没有动。
四周的眼神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撒落了过来,不屑的、好奇的、窥视的、玩味的......
我丝毫不惧,我知道自己是这个圈子里有趣新闻的一部分,流言蜚语的中心,数年来一直如此。
但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这些可恶的眼神这么多年一直折磨着我,无论我是否畏惧,我始终身在这样的漩涡里。
前边叶岚已携着他的未婚妻快步走了过来,两人挽着手,姿态亲密地下了台阶,看着黎奉和我打圆场般笑道,“哥,声哥,你们来了。”
他的未婚妻是邱家的二女儿,我从前曾见过她几面。
今天她妆容明艳,一身华服,我完全没能将这个美丽大方的女人和之前那个性格木讷长相平凡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女人朝我们客气地微笑,我也向他们打招呼。
“祝福你们。”我看着他俩,得体地笑道,脸上丝毫没有刚才和黎奉闹的不愉快。
黎奉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微笑,上前拍了拍叶岚的肩膀,“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小邱,订婚了就得成熟点了。”
“好的,哥。”
叶岚的眼神有些疲倦,脸上兴奋的情绪少,麻木的感觉更多,当众举行这样一个昭告天下的麻烦仪式,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享受,相反,是种折磨。
我知道,因为我曾经就经历过。
他比我稍矮一些,长得不算英俊,五官只能勉强算作周正,眼睛略小,皮肤黝黑,有点瘦,肩膀不太能撑起身上那套昂贵的礼服,和身旁的美人比起来逊色不少。
不过他们这群人,家世如此,已经让外面的狂蜂浪蝶趋之若鹜了,若事事都完美,人人都如黎奉一样,怎么可能。
何况,黎奉也不完美,他对爱情并不忠贞,冷情薄幸。
我们被人引进了大厅,周围宾客云集,觥筹交错,角落里乐队卖力地演奏着,小提琴的曲调温柔缠绵,头顶硕大的水晶吊灯缓慢旋转着,发出炫目迷离的冷光,投射在场上每个人彬彬有礼的虚伪假面上。
我开始朝那些人微笑致意,不管我认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回以同样客套温情的笑容。
我的丈夫也是如此,这本就是他教我的,我们两人姿态亲密,直到他看见场内几个认识的商业伙伴,一群人站在一起便碰起了杯。
他们开场的寒暄是我丈夫公司最近的某个项目,似乎是关于寻冶山附近的一片地。
“我前几天悄悄打听过,老周也看在我和他这些年的交情上稍微给我透了点底,市里的确有那方面计划,小黎这次可真是大手笔。”新宇的独董半开玩笑半是嫉妒地说。
另一边海迅的某位总监也顺势接了下去,调侃着微笑着的黎奉,“可不是嘛,这么大一块饼,我们这些没能耐的倒无所谓,看着干过瘾也就算了,可闫老板那边虎视眈眈的,居然也没有赢过黎总,真是......”
他与黎奉碰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感慨道,“后生可畏。”
黎奉笑得低调,回了句不敢当,随即便挑了另一个更有趣一些的话题。
他站在这群面目平庸,身材肥硕不堪的大老板当中实在要算一股清流,我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感兴趣,只百无聊赖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那几人聊得差不多了,话题自然而然便落到了我身上,只是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暧昧黏腻。
“誉先生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新宇的独董站在我面前笑哈哈道,“简直年年十八。”
我朝他微微一笑,抿唇道,“赵董可真是会开玩笑,明明我马上就快三十八了。”
黎奉站在我左手边也笑了,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新宇的独董今天带来的女伴并非他的妻子,是他这些年一直养在外面的女人,已经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地位和从前大户人家受宠的外室也差不多。
海迅的那位总监今晚倒是带的是新女友,只是年纪比他前妻给他生的女儿还小几岁。
他也调笑着说了几句,“黎总和誉先生是圈子里的佳偶,可真教人艳羡呐。”
他说话时目光在我和黎奉之间逡巡,带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感觉,黏黏腻腻,像蛇类在地上爬行过的痕迹。
我在心中冷笑了几声,却还是不得不配合我的丈夫做出一副彼此恩爱的假象,我仰面朝他看去,他脸上正带着高贵体面的面具。
完全看不出任何负面的情绪,尽管在门口时我还不痛不痒地刺了他一句。
我是他带出门参加这些宴会永不过时的配饰,是他年轻时多情浪漫的点缀。
我是一尊没有灵魂只需要出卖面孔的花瓶,不需要自我,只需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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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他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在一起,在这种场合看起来,真是再平常不过。
青年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缎面礼服,脖颈间的喉结性感漂亮,系着考究的领结,客气地朝我伸出手。
那张脸白皙英俊,看着还真像是哪家的小公子,矜贵又漂亮。
黎奉向我介绍,“这是白凤棠老先生的外孙,白清。”
我朝他握了握手,他看起来毫无异样,好像这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好。”我主动打招呼。
我从没想到我会如此倒霉,居然还能摔人生中的第二跤。
黎奉对此毫不知情,客气地和他寒暄,不知道这个今天才见面的年轻人前段时间已悄悄送了他一顶极好看的帽子。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要捧腹大笑。
但我到底没有,只瞥了眼身旁淡淡微笑的丈夫,然后朝白清露出一个客气疏离的表情。
“誉老师。”他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语气恭敬。
黎奉面带诧异,转头看了看我。
我也笑,比白清更像是无事发生,向我的丈夫解释,“白同学是我学院里的学生,今年还一起上过几次课。”
“是吗?那还真是巧。”我丈夫说,“声声以后倒是可以多和你交流交流学习上的事情。”
大概是为对方这种家世竟然没有学习金融或者法律,反而选了一个纯工科类的专业而感到吃惊,黎奉还真的客气地嘱咐让我在学校里好好照顾白清起来。
“白同学成绩优秀,可用不着我照顾。”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白清,冷冷地嘲道。
青年身形笔直,态度恭敬,进退得体。
我一直以为是我诱惑了天鹅,倒没想过那只天鹅也许只是故意的。
黎奉责怪般地睨了我一眼,他只会觉得我最近总是在阴阳怪气,并没有在意我语气里微不可查的怨怼。
我恶毒地想,兴许白清当时只是半推半就地答应我,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好处可图,唯一值得在意的,便是黎奉。
他也许正是因为黎奉的什么缘故,才答应的我。
白家家风正,一家人都谦逊低调,大概是十几年前从南方迁过来的。白清的外祖父白凤棠这辈子只得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似的供着,没想结婚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女婿也郁郁寡欢,差不多第二年也跟着去了,幸好还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外孙,让白家不至于后继无人。
我听完他俩寒暄,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十分没有风度地凑到黎奉耳朵边对他小声道,“我要去窗边透气。”
黎奉知道我不擅长交际,但他善于此道。
他有些时候挺像是那些旧时代里的江湖艺人,而我是他的稀奇把戏。
我任我丈夫带着四处卖弄,引那些人发出惊叹的语气。
他拍拍我的背,用有点无奈的口吻小声道,“去吧。”
我解放似的悄悄松口气,从一旁侍者托着的盘子里另取了杯酒,往右面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走去。
舞会已经开始,我的先生一向是场内的抢手货色,几个年纪稍大颇具风韵的贵太太都开始往他这边靠,不知道他与她们说了些什么,围着他的那几个女人用涂着各色甲油的手指尖捂着涂得猩红的唇笑得花枝乱颤,脖子上佩戴的宝石项链几乎快晃花了我的眼。
场内似乎还有几个明星,刚才还在台上进行表演,我看见那个最近时常出现在电视上的艳光四射的女星挽着一个面目粗鄙的矮个子中年男人,与几个人热络地攀谈。
我和黎奉这样的搭配永远不会过时。
金钱和美貌有时候确实是极相配的。
因为我听见不少人称赞那对恋人说他们看起来极登对。
还真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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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看见他了,啧啧啧,真是越长越妖,平时怕是没少为了那张脸下功夫。”一个眼角已经有几根皱纹的女人夸张地嗤道。
“看来黎奉还真是痴情种。”另一个嘴唇内陷的中年女人声音鄙夷。
“哈哈,南苑山那边,喏,据说是又养了一个年轻的,学着他当年那套,什么痴情种,专门哄鬼的罢了,男人么,还不都是那副德行。”
“他现在倒是还能用身体勾人,你看他以后老了怎么被扫地出门。黎奉平时装模作样,背地里还不是和我家那个一样,两个人以后肯定好玩得很。”
“哎呀,咱们就等着看黎奉还能忍他几年,前段时间他那个养母不是又去他教书的学校里闹了吗,听说身上还有刀呢,又故意带了个狗仔,不少人都看见了,还差点上了网上的新闻,要不是他老公花钱摆平了那几个狗仔的工作室,又特意和学校的领导那边通了气,不然还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呢,黎总也真是,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硬塞进人家学校里,他那些学生要是知道了自己老师的这些丑事,还学得出什么好东西。”
“那女人也是贪心,当年她丈夫和儿子不是已经狠敲了黎总一笔吗,如今是觉得自己这儿子还能再卖出点好价钱,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货色......”
女人们的笑声因为这些恶俗的内容愈加肆无忌惮起来,她们时不时做作地捂着嘴,用只有自己小圈子里才懂的眼神老练地交流着,表情愉悦而恶毒。
......
身后传来一阵高级香水的味道,掩盖了原本清新淡雅的浴液的气息,我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是谁。
“过来听笑话。”我站在原地自嘲道,那群女人并没有发现谈话内容中主角的身影。
这里随处都可以听见这种故事,哪家的女儿和某个小男艺人搅在一起,被人骗了钱还搞大了肚子,哪家纨绔又犯了不着调的蠢,在大街上给老子娘丢尽了脸面,还直接捅到了公众面前。
人类都喜欢落井下石,看人好戏,他们永远都是猎奇故事最忠实的倾听者。
我只是没想到刚好能听见自己的八卦罢了。
“这不好笑。”那人冷冷道。
“也是,看来白少爷的品格比较高,”我背对着他,冷笑道,“那看我被耍好笑吗?”
我并没有资格埋怨,我们不过是露水夫妻一场,卑鄙的共犯者罢了。
白清垂眼看着我,语气认真道,“我也没有耍你。”
“哦?”我不置可否,“难不成是来拯救我的?白少爷可真是菩萨心肠。”
我的丈夫将路上一个差点被人撞倒的年轻女孩儿小心扶好,低头责备了旁边那几个行为鲁莽的小男孩几句,那女孩儿神情赧然,看他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懂得。
他们不一会儿便进了舞池,看起来相谈甚欢。
那女孩儿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微微俯下身,眼睛里带了点兴味,也许今晚之后,他又会拥有新的猎物。
我从前相信他满嘴的鬼话,相信他和那些人只是单纯的应酬,礼貌的交际,并没有发生什么。
“男人果真都是贱东西。”我不屑地嗤道,顺带把我自己也骂了进去,因为我也不是什么无辜者。
白清没说话,我回头问他,眼神狡猾,“你会跳舞吗?”
白清迟疑着点点头。
我自然不是要和他跳什么舞,如我丈夫一般在舞池内出尽风头,赚尽那些年轻女人爱慕的眼神。
楼上有主人贴心准备的客房,我和白清避着外人上了楼,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他也许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他并没有拒绝。
我选了右手边第三间,那里正是楼下我丈夫所在的位置。
无所谓,随便吧,人生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谁也回不到最初。
我惧怕伤害,又卑切懦弱,踟蹰不前,最后发现还是不能离开他。
我需要他的保护,我贪恋他的庇佑,我舍不得眼前泼天的富贵。
哪里都是原因,处处都是借口。
“来吧,”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急切地搂住了他,“上我。”
他进入的动作很强硬,难得带了点不容反抗的侵略意味。
我脱掉了黎奉特意找人定制的晚宴礼服,除了右手上的皮手套,全身上下干净赤裸,软软地跪趴在床上。
男人的欲望根本不讲什么廉耻道德,不一会儿,我便躺在他身下大声地喘息着。
身体受到侵犯的力道很重,大概是明白我只是把他作为一种工具,单纯地发泄欲望,没有感情,白清的动作便带了点粗粝的火气,我用力压抑住喉咙里的尖叫,哆哆嗦嗦地咬住自己的左手手指。
眼泪簌簌地落,很快就洇湿了身下的床单,不知是愉悦还是痛意,心中报复的快感太过鲜明,我既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哭,像个风度尽失的败者,没有理智的疯子。
我不需要谁的同情,也不需要谁的怜悯,尽可能践踏我侮辱我的流言蜚语,我受过许多次无辜的,第一次让它们名正言顺。
我丈夫身上被人挠破的红痕早已痊愈,但它活了,成了我的执念,然后永永远远地刺在了我的心里。
只要他还是黎奉,这些背叛就不可能停止。
我不需要他后悔,我只需要他愤怒。
我期待看到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天,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最好不过。
在这场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的拉锯游戏里,他不肯放手,我也不妥协,索性就彼此折磨吧,直到我们都衰老死去。
也许我会选择屈服,抑或等到他彻底放弃。
“你是不是没有吃饭,白少爷。”我哂道,用腿根挑衅地摩挲他劲瘦有力的腰,股间被人插得泥泞一片,发出湿滑暧昧的水声。
淫糜不堪,浪荡下贱......
我的丈夫在楼下和别的女人调情,而我在楼上和别的男人偷情。
哈哈哈,多么令人称赞的爱情,再滑稽的笑话也不过如此。
我们俩果然最是般配,对吧,黎奉。
我恶毒地幻想那张英俊的面孔在得知这一切时会多么暴怒。
手指被咬出了血,染红了唇角,白清看到,更加凶狠地俯身吻我,他与我十指紧扣,抵在枕头上,身下插弄的动作更加大力,臀肉已被他的小腹撞到发红,发出肿胀的痛感,我不要命的激怒终于得到应有的回应,我心满意足。
他将我嘴里所有的惊呼和呻吟果断吞吃入腹,将我的唇瓣咬得水光淋漓,他叫我的名字,呼唤我,眼神温柔怜惜,还像是坐在教室里那个干净单纯的少年。
“誉老师......”
堕落与背叛的感觉如此令人沉迷.....
他吻我的眼泪,好像它们还和以前一样珍贵。
“不哭......”他小声安慰我。
我怎么会哭,傻瓜,这只是生理性眼泪罢了......
这场激烈的性爱并不愉快,我们彼此心情糟糕,过程相当惨烈,我腿根抽搐着,用力绞紧了他,很快,他也射了,房间里再准备周到也不可能有安全套这种东西,我夹紧了双腿, 对他冷冷道,“射给我。”
我是肮脏下贱的货色,身体里带着丈夫以外的男人的精液,和黎奉在一起最是般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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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恢复了,除了微乱的头发和淡红的眼尾,我的身上并无异样,白清也是,不过为了避嫌我并没有和他一起下楼。
回到我丈夫身边时,他已经和那个女孩儿分开了,只是对方的眼神还有点恋恋不舍,不住在黎奉身上流连。
宴会已到尾声,夜烬阑歇,合奏乐队士气低落,音乐声也显得有气无力,宾客们的脸上逐渐带上了颓色,陆陆续续向主人道别。
叶岚仍旧携着未婚妻向黎奉客气地寒暄,也不知他们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无聊废话,黎奉站在那两人面前不时含笑点头。
我已经坐进了车里,身体紧绷,我的丈夫并没有发现我的秘密。
“今晚好玩吗,怎么后来一直都没看到你?”他坐进车里小声问我,拿起我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抚摸着。
里面的食指还带着新鲜的咬痕,正隐隐发疼,只要他脱下便能发现,但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把玩着。
我轻轻微笑,目不斜视,只看着前面的山路,弯了弯唇角,答道,“很有意思。”
“你从前并不喜欢这些宴会。”他抬起眼看我。
是的,我从前觉得那些东西并不适合我。
“但是现在喜欢了。”我继续笑。
我亲爱的丈夫,只要是背叛你的都是我喜欢的。
“是因为今天的那个年轻人吗,要不是你们老师不可以和自己学院的学生恋爱,我都有点吃醋了。”
黎奉语气似真似假,眼神微微加深。
我转头看他,“那我也可以为今晚和你一起跳舞的那群女人吃醋吗?”
他不着痕迹地笑,“只是普通应酬罢了,我可没做什么。”
真抱歉,可是我做了。
但我只是报以同样虚假的表情,解释道,“白清只是我的学生。”
虽然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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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辞职的消息就传到了黎奉耳朵里,他倒没有怎么惊讶,只是问我,“不喜欢这份工作吗?”
我弯腰摆弄着花园里的花,剪了一枝盛放得恰到好处的卡特琳娜,凑到鼻子下轻轻闻了闻,对我面前的丈夫微笑道,“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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