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的石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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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庄雁站在自己家门口，拧开门锁的左手还放在钥匙上，脑中警觉的弦一瞬间绷紧，他想，不对劲。

空气里传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庄雁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出来。要是在平常，这个认识会让他产生巨大的挫败感，身为一个顶尖alpha，他一向对自己的感官非常自信。

这味道并不浓厚，十分绵长，似乎执着地想把庄雁从大门口吸引进内室，酒精的作用使得庄雁反应稍慢，他把钥匙拔下来，侧身进入房里。

“啪嗒”一声，门在背后自己关上。那股淡淡的气味好像变浓了，庄雁站在玄关，无比后悔今晚喝多了酒，导致现在身处黑暗中，却无端觉得嗓子发痒。他将自己制服的第一颗纽扣解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并没有觉得清醒。

我在明敌人在暗，庄雁脑袋上闷出一片薄汗，他还以为是自己喝过的酒被下了药，不然怎么会有种喝醉的眩晕感呢？

他在原地又等了几分钟，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这份安静好像在笑话庄雁的大惊小怪。根本没人嘛，庄雁想，于是他迈开步子的同时，伸手打开了玄关的灯。

壁灯一下将房间照亮，庄雁这时候也抬脚准备跨进客厅，但他立即停住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法指示自己进行下一步动作。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放在自家客厅的正中央，笼子的外表已经斑驳不堪，难以分辨出它原本的颜色，但放置这个铁笼的人似乎有意讨好庄雁，不仅其他的家具位置一个都没变动，而且，还很细心地给这个铁笼下铺了一层地毯。

地毯的暖‎‍‎黄‌‎‍色‌‎‎上沾了点点痕迹，庄雁注意到这点之后心下一凉，那是血迹。他慢慢靠近铁笼，这时候迟钝的感官开始发挥作用，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铁锈味，和一股令人焦躁的，‌‍‌精‍‍‌液‌‎‍的味道。

庄雁想自己肯定是疯了，但是这股微苦的味道的确是‌‍‌精‍‍‌液‌‎‍没错，想到这，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家里的窗户全都打开，让这后劲十足的味道消散开。

这时候铁笼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庄雁立即做出防御姿势，手也不自觉摸到腰上的呼机，只要他输入一串指令，在几分钟之内，自己的下属部队将全部赶到这里。

庄雁俯下身，发现铁笼并没有上锁，他将笼门拉开一条缝隙，这时候突然从里面的黑绒布袋里掉出来一个东西，庄雁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花里胡哨的卡片，上面用火红的颜色连成一串漂亮的花体字：

To Mr.庄：

Have a good night.

他再看向笼子里，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以捆绑的形式慢慢出现在他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意识到这点之后，庄雁连忙拆开绳索帮人解绑，慢慢将绒布褪下至小腹的时候正好笼子里的那个人醒过来，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庄雁。

直到这时候，庄雁才真正意义上的大脑放空，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庄雁的手还放在这个人的小腹上，他看得清楚这个人光滑的皮肤，看得清楚他的眼睛，也看到了他身上斑驳的痕迹。

庄雁手足无措，第一件想起来的事情是不再将绒布继续往下，而是首先在自己的衣柜里给这个人找了一件睡袍。

不对，不该叫这个人了。庄雁想，我已经认出他来了，他是楚念楠。

等他拿着睡袍再回客厅的时候，脸上镇静的神色早已经飞至天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荒诞的一切，包括楚念楠赤身裸体的出现，庄雁把睡袍轻轻给他盖上，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样的楚念楠只发生在自己的梦里，而梦里和现在的第二个共同点，是可以闻到这似有若无的‌‍‌精‍‍‌液‌‎‍味道。

庄雁脸色一变，心里的苦涩泛出来，认了吧，这是别人的味道，是别人‌‍‌精‍‍‌液‌‎‍留在楚念楠身上的味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依旧靠在铁笼，一动不动望着他的楚念楠说：“楚念楠，你，你去洗个澡吧。”

可楚念楠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他抬起眼皮，笑眯眯地和庄雁打招呼：“哈喽，庄雁，好久不见啊。”庄雁的一颗心像被揉成铁笼旁的绒布，他没忘记我，这是他今晚最开心的事情。

他又重复了一句刚刚的话，要是可以，他现在马上就想把楚念楠扔进浴缸里，好好帮他把身上别人的味道洗干净，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

所以庄雁没动，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比自己仅仅大三天的楚念楠伸出手，向幼时一样开口：“庄雁哥哥，我被迷药晕了一晚上，实在是没力气走动，你能抱着我去浴室洗澡吗？”

他这一唤，把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进，庄雁破皱的心瞬间便被“庄雁哥哥”给安抚到位。直到现在，他才松开抿了一晚上的嘴唇，露出第一个勉强的笑容。他点头，先去浴室将水调好之后，再回来抱着楚念楠，把他放进浴室之后，转身出去了。

等庄雁再返回给楚念楠递干净衣物的时候，坐在浴缸中间的人才反应过来置身何处。他看着庄雁把自己生活用品一件件放在他自己的旁边，心里十分庆幸，这是他们分开的第七年，庄雁还是一个人生活。

穿上庄雁的睡袍之后楚念楠感受到一丝令人安心的气息，庄雁适时出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嗯，你别介意，我来不及去买新衣服给你了。”他在心里骂自己虚伪，区区一件购置新衣服的事情，根本都不用他本人动手，他只是私心希望楚念楠可以穿他穿过的衣服一样，好像这样就能盖住那些让他不愉快的气息。

楚念楠勾唇摇摇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没事，你愿意给我衣服穿，给我热水澡洗，我已经很感谢了。”话落进庄雁的耳朵里，更让他难受，楚念楠曾经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啊，他比谁都认为楚念楠的分化一定是alpha的。

现在……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庄雁更是心疼他，刚刚出去把笼子扔掉的怒气也平息了。他有一肚子想说的话，可眼下并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他挑了一个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问题开口：“楚念楠，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楚念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踱步走向庄雁，帮他整了整已经遍布水渍和斑点的制服：“说起来，我还没正式地祝福你，庄雁，恭喜你升到c级指挥官。”

庄雁一瞬间便明白了楚念楠的意思，他在今天被授予了c级指挥官的勋章，正式成为高级将领的一员。就在前几个小时里，他还在宴会厅里接受各路人马的攀谈与结交。可庄雁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之间，感受到的只有疲惫，远不如和楚念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再加上卡片上的那句话，庄雁确定楚念楠是被某个人当作礼物，顺势送给了自己当玩具。

庄雁捧在心尖上的，舍不得玷污一丝一毫的楚念楠，被别人当成玩物，就这么送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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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啦！双|A，加粗双箭头，小楚是影帝。

祝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