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又一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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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又一次死亡了。

梵娅很生气，因为他是自杀的。她没有看好他，他在进食的时候偷走了她放在一旁的匕首，扎进了脖子里。

伤口很深，以至于几天都没有愈合。梵娅用了很多药，终于止住了他的血。但他没有醒来。

半个月了，他没有醒来。

梵娅无需主持教会的具体事宜，她无所事事，便整日待在房间里。

第一天，她在床边坐了一整天等他醒来。

第三天，她开始给自己找一些事做，插花、填字游戏，什么都行。

第五天，她在房间里徘徊，大声地咒骂他。

第七天，她从梦中惊醒，恍惚以为他醒了，只是在装睡。她掐着他的脖子想把他摇醒，但是他闭着眼睛，浅色的睫毛安静地覆在上面，一点也没有扇动。

第十四天，她已经很疲惫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太久了，他不会再复活了。

然而就在此时，西蒙睁开了眼睛。

血红的眸中瞳孔浑圆，他歪过头看向梵娅：

“你是谁？”

梵娅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将脸埋进掌心，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

西蒙依旧看着她，眼神懵懂又天真。

“你是谁？”

梵娅确定他真的醒了。

“你不认得我了？”

西蒙摇摇头，又问道，“我是谁？”

他失忆了。

梵娅告诉了他两人的姓名。她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声音沙哑，眼下一片乌青。但是西蒙却很平静。

他像新生的胎儿，将第一眼看到的圣子认作自己的庇护者，镣铐和枷锁是他的温床，给他无比的安全感。

梵娅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她要破坏他的安宁。

她一言不发地解开了他的镣铐，将他从床上拽起来。

“出去。”

西蒙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像遵从母亲一样遵从她。他用瘦弱的胳膊支撑着床垫，让自己站起来。然而仅仅往前迈了一步，无力的双腿就跪倒在地上。

他如同跌落巢穴的雏鸟，摔折了双翼，茫然地看着梵娅。

梵娅心软了。她的喉珠滚动了一下，忍住没有向他伸出手。

“起来。”

西蒙弯下腰，支撑着床沿再次站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是他的双腿勉强能够让他走出房门。

他终于看见了房间外的样子。

所有的墙面都是纯白的，墙上供奉着圣母像，银制的十字架装饰在周围。两扇窗户上装饰着漂亮的彩色琉璃，阳光透进来，变成七彩的颜色。

他被吸引了，朝着窗边走去。

他朝着阳光好奇地伸出手，却被猛地拉到后面，梵娅将他挡在身后，唰地拉上了窗帘。

屋内只有烛光了。

西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搓着手指十分不安。

梵娅继续将所有的十字架和圣水都收了起来，“不要碰。嗯……不要碰这些东西。”

西蒙乖巧地点头。

梵娅开始照顾他。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西蒙完全变成了一个孩子，会磕碰桌角而受伤，会不听她的话把玩她没有收好的银饰，还会凑近她的脖颈，企图喝她的血。

他还会……亲吻她。

西蒙趁着梵娅发呆的时候，爬上她的坐榻，坐在她的大腿上。他太瘦弱了，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于是梵娅没有制止他。

他捧起了她的脸，低头亲吻了她的嘴唇。

梵娅停止了思考。

她睁大眼睛看向他，嘴唇上还留有他晶亮的唾液。

“我喜欢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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