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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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干净整洁、家具少之又少的屋子里，两个勤务兵轻松完成了白将军宿舍的打扫任务，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忽然听到衣柜里有什么响声。

年纪稍小的新兵还没见识过白将军的黑脸，大着胆子凑到衣柜前面，喊他的前辈：“诶！哥！这里有动静！”

前辈忙过去拉他，“小李你刚来不知道，白将军这个宝贝柜子谁都不让碰。上次我和张哥值日，他想打开门擦擦里面，手刚摸上门把手，正好白将军回来看到，直接二话不说冷着脸把我们赶出去了，卧次奥那表情可吓人……”

新兵听到这话多少有些被镇住，对白将军的恐惧成功战胜了好奇心，从善如流地跟着前辈往门外走。可是那宝贝柜子里的神秘物件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开始捣怪。听起来像盒子晃动的声音，小李到底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有几缕金光从柜子门缝里泄了出来，比正午的太阳还耀眼的多，不过一线的光亮就像是给屋内镀了层薄金，极尽了边陲战士能想象的璀璨。

小李看前辈也停住脚步转身盯着柜门，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将军……是去山顶了吧？”前辈瞥了他一眼，却没什么警示力度。小李又鼓起勇气，“班长说，白将军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去山顶，一坐就是一下午，天黑透了才会回来……”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小李却以为过了几个钟头，可违反纪律的叛逆之心还在蠢蠢欲动，“哥……”

终于，前辈叹了口气，无奈，又止不住地激动，“就看一眼，回去不许给人说。”

* * *

边境高寒地带，就算是夏日，阳光也是冷的。那点可怜的热度才不会弥留到傍晚，早在日头渐落之时就毫无声息地消退了，于是冷气从山中猖狂肆虐而出，漫入这个寂静的边陲小镇。

晚霞将彩墨从天边泼下，大片赭石与黄土延伸到地尽头，蒸融进蜿蜒的河流山巅与云雾之中。白宇坐在悬崖边，清冷的背影挡住了落日，光在他身侧晕开，笼罩着他的孤独。远处是群山模糊的影子，霞光冲破了层叠的浓雾，散射进深不可见的谷底。

白将军手里捏着支烟，不知在想什么，大约是有阵子没抽过了，烟灰积了挺长，他轻轻一抖，灰就飞向了脚下的深渊之中。

他低头看了看，烟灰已经了无踪迹。无论烟是否愿意，燃尽而后湮灭都是注定的结局。他第无数次怀疑曾经的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不然怎么会一瞬便化为乌有。

什么龙？都是骗人的吧。

他记得那只龙，他的小龙，倒在他怀里时，指着远山说，“你看那边，太阳再次落下去的时候，我会回来。”

两年了，今天的落日又要藏进山幕了。白宇收回搭在岩石上的脚，站起来，却没有往回走。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深历过肺腑之后再仰头呼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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