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鹤姬随手从桌上摸了只漆黑酒盏,又从鬓发里拔出一支金灿灿的发簪,轻轻划过雪白皓腕,罪孽的鲜红就涓流而下,灌了满潭。
继国严胜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鹤姬”是谁,就真真是智力有问题。
何必呢,他想。何必要接受个鬼的施舍,不如继国缘一就不如,反正谁也不如他。
但是这碗红鲜鲜的鬼东西就摆在面前,里边儿鬼舞辻无惨的鹤姬拟态笑着招手,来呀,你不想试试超越继国缘一是什么滋味吗?
想,严胜做梦都在想超越他这个得天独厚的弟弟,老天爷偏心,父亲偏心,母亲也偏心,这世界上有人不偏心吗?真有的话大概是继国缘一吧,他自打丢了那玩意就好像没再长回来。
一旦扎进这红色的深潭,那就是义无反顾不归路。
但超越了他之后又能怎样呢?
鬼舞辻无惨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等着。
继国严胜修长的手指最终还是搭上了那只酒盏。
不是因为怕死,好像也不是特别因为想超越继国缘一,倒是有点想看看继国缘一若是见到兄长变成鬼,会是什么表情呢?大概什么表情都不会有吧,那个人究竟还有情绪吗。
正当严胜要端起那瓷盏,隔壁却突兀地传来一声闷哼。
缘一?!
鬼舞辻无惨也被那声响吸引了注意,回过神来月之呼吸已经将两间和室中间的隔板劈了个稀碎,隔壁正是继国缘一同那已经被他一刀斩断脖颈的花魁。
本来是应该这样,然而那女子不知怎么回事竟从颈部拉出一根鲜艳红线连接着头部,就这样在空中兜了个圈,想要咬住缘一执刀的右手,却被剑气冲得失了准头,尖利犬齿只来得及划破缘一的手背,随即就被隔壁冲来的月呼切成碎片。
娇艳的花魁被斩的七零八落,血呼啦糊了一地,这场面着实说不上美好,缘一站在碎肉堆里,表情微妙地带着点抱歉。
按理来说鬼死术灭,然而这美丽花魁的碎片照样堆在和室里,一点化作灰尘的迹象都无,若不是刚才那一招分头行动,严胜和缘一都要怀疑她是人类,此时缘一被划伤的手背不合时宜地热了起来,流出的竟是金色液体。
不管这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最糟糕的事莫过于继国缘一突然发现他不能使用日之呼吸,每次想要使用,胸腔总会没来由一窒。
严胜察觉缘一表情有异,但不清楚来自何处,做鹤姬拟态的鬼舞辻无惨则悠悠开口,也不再伪装女子声音,低沉男声音量不大却足够传遍两间和室:“做得好,月姬,我收拾了他们俩自会在日出前救你。”
说罢只听嗤嗤几声布料碎裂的响动,那绝美拟态身上就橫生许多丑陋触肢,竟是无视了继国严胜,直直冲向继国缘一。
严胜知晓缘一中了那名为月姬女子的血鬼术,目前效果尚且未知,日轮刀砍过这个月姬竟不能让她灰飞烟灭,只能拖到天亮。不能大意。月光一时盈满和室,和触肢旗鼓相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