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无处申辩,生者深陷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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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镇中对浩气奸细公开处刑的时候,花陌正被郭醒按在窗沿上狠狠地肏干。
这个位置选得很好,是一座望楼的三层,恰巧就在被临时充当行刑之处的广场旁边,视野上佳,能直接越过围观的层层人群,清晰地看到整个场面。
数日前,郭醒突然从前线折返,截获一封浩气盟密信,而后不顾情报司阻拦,以雷霆手段逮捕数人。便在这人心惶惶之时,一封署名重明的密信被递回浩气盟,告知暗桩名单泄露。因为重明多年来情报精准,正隐堂遂决议令龙门三线全数撤离,在经由安全联络点改换身份时,被雪魔卫守株待兔,一网打尽。随即,雪魔卫顺藤摸瓜,揪出了飞沙关护军已被策反的罪证,一并捉拿归案。
这偷天换日、欲擒故纵的计策皆是郭醒一手导演,他自己也显然极为自得,不仅红光满面,连胯下那物也是精神抖擞,每一下都直直撞向阳心。
花陌趴伏在望楼简陋的窗沿上,下绔褪到膝弯,露出两片紧实臀瓣与半截苍白的大腿,上身的衣物倒是还算完整。就算是有人偶然抬头瞥见,多半也猜不出上面正在进行这种苟且之事。
——况且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向上看,大伙的目光尽数聚在广场正中。虽然在这人手都沾着几条人命的地方,没有寻常百姓在集市上看砍头时半是害怕半是兴奋的喧哗,但在前线紧张交战之时,同样不敢松懈的后方据点里,能有这样一场热闹围观也是很让人期待的。
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四名雪魔卫的骑兵策马而来,肩头都扛着旗杆,绣着赤红交斧纹样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在他们身后,是被绑成一串的犯人们,以及押送他们的狱卒。
那四人将恶人谷的旗帜分别插在广场的四个角上,犯人则被推推搡搡地拖到了正中。早在此之前,广场当中就立起了数根木柱。此次被处刑的浩气盟奸细一共有十九人,立柱却有二十根,多余的那根正是有意为之,聊作威慑之用。
花陌心中清楚,这十九人当中必定有郭醒故意陷害的无辜者。掺在真话当中的谎言最是难以分辨,无数确凿证据之下,偶有模糊不清的部分也容易蒙混过去。这恐怕也是郭醒如此急于处刑的原因,而情报司自己失职在先,显然也没有立场要求雪魔卫将这些俘虏交出,再一一审查。
龙门两处据点三线暗桩一网打尽,附带好好摆了情报司一道,再兼排除异己,一箭三雕,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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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醒志得意满地肏干着身下的躯体,许是初遇时两次被袭击的缘故,情事当中,他尤其喜欢完全掌控的姿势。此刻花陌双手反剪在腰后,两条伶仃的腕子被他牢牢攥住,随着背后抽插的动作,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撞在窗沿上。
几乎半身悬空在外的处境令花陌本能地恐惧,不得不竭力仰起身来,避免真的栽落下去。于是他被迫腰部下塌、上身挺起,脊背向后勾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一直延伸到掀起衣摆下的挺翘后臀,当中插着郭醒青筋迸发的性器,别有种凌虐而破败的美感。
兴之所至,郭醒忽然一把掰过花陌的下颌。和他设想的差不多,那张脸上染着潮红的情欲,却没什么表情,就连双目也紧紧地阖着。
“和郭爷做的时候,你总是闭眼装死。”郭醒嘿嘿笑了两声,语调却蓦然一厉,“睁眼!”
花陌的嘴唇颤了颤,纤长的眼睫慢慢张开,视线所至的位置,恰巧是广场上惨烈的行刑场面。
对待叛谷之人,一斧子砍了显然太过便宜。粗长锁链上连着尖锐的铁针,在火把上烧得赤红,从囚犯肩胛骨的位置刺入,缓缓破开皮肉与骨骼,贯穿身体钉到锁骨,再用锁链将人吊上立柱。而后,这些人会被曝晒在龙门荒漠燎烈的日光之下,直到身体里的鲜血与水分都被榨得干干净净,才能无比痛苦地死去。
俘虏们已经在这两日的刑讯中耗去了不少体力,然而这样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们挣扎惨叫起来。有人在大喊冤枉、有人在痛骂叛徒、有人嘶声力竭喊着恶狗不得好死、还有人用怨恨断续的语调诅咒着浩气盟。
种种声音混在一处,郭醒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花陌的反应,却未免让他感到失望。花陌只是死死咬住牙关,面无表情地望着刑场上的惨况,任凭泪水蓄满眼眶。
郭醒有些无趣,胯下再次狠狠顶撞了一下,笑道:“对了,从那联络点里,搜出来一些好东西,猜猜是什么?”
花陌恍若未闻,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任凭郭醒的顶弄。
“五份通关文牒,耗子招供,是为营救‘昆仑来客’准备的——五个人,好巧,你当时与我交易的赦免令,也是五个人。”
花陌的身体猛然一颤,似乎是下意识地挣扎,却被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箍着,身后郭醒的声音继续道:“联络点本该定期更换部署,不妨再猜猜看,他们是为了等待什么人,才一直没有撤走?”
他的表情轻佻浪荡,眼中却没有笑意,一瞬不瞬地盯紧花陌的脸。那原本麻木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眼神中浮起深深的绝望,他张开嘴试图呼吸,却仿佛被人扼住喉咙一般,只发出短促的急喘。
“棠九公子,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郭醒抬起花陌的脸,强迫他始终面朝广场的方向,“先前浩气盟抛弃你们,现在你报复回去,高兴么?”
花陌发出一声呜咽,郭醒总算舒心了些许,笑道:“怎么,你要下去一个一个震断他们的心脉么?”
两道眼泪倏然滚落,顺着削瘦的面孔滑下,花陌无声地摇头,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郭醒终于松开了钳住他下颌的手,转而扣住那劲瘦的腰身,更加用力地挞伐起来。
长久以来的玩弄和调教早就让花陌惯于承欢,虽然媚药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但身体的记忆却不是那样好抹去的。后入的姿势让郭醒能够插入至最深,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分身被包裹在一处温热湿滑的所在,如同一张鲜活的小嘴般不住地吸吮,每一下抽插都是酣畅淋漓,当真痛快得紧。
“郭爷早说过,会帮你报仇的。”志得意满当中,郭醒俯身凑在花陌的耳边,“等会儿去了前线,指不定就把秦阙的人头也给你拎回来。”
许是听到了秦阙的名字,花陌的身体不可抑制地一抖,连带后穴也不由自主地绞紧,让郭醒直接交代在了里面。这股猝不及防的高潮令他舒畅地叹了口气,复又在花陌体内磨蹭了几下,才慢慢退了出来。郭醒将人翻了个身搂在怀里,动作温柔缱绻,眼神却深不见底。
花陌的价值,至今也差不多算是物尽其用了,继续放在陆业身边,只会越来越不可控制。
更何况,郭醒深知花陌的危险与倔强,以及身为暗桩的隐忍与手段,稍稍一个拿捏不准,被反噬的都会是自己。因此他才故意将人带来旁观这一场行刑的好戏,并且打定主意,如果在花陌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神情,哪怕是一瞬——只要那双眼睛里有一分一毫的杀意,他定要将其格杀,绝不再留。
——然而并没有。花陌瘫软在他的臂弯之间,整个人都在不住地抖着,眼神惶恐绝望。他曾经在这双眸子中看到的,那不屈的火苗与慑人的光亮,终于彻底不在了。
“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杀意,花陌终于开口,冰冷的手指虚虚搭住郭醒的手腕,沙哑的嗓音已是哀求,“我已经……背叛浩气盟……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满脸都是泪水,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被汗水濡湿成一缕一缕。这原本当是郭醒会喜欢的凄艳美景,此刻他却忽地没了兴致。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月的期限。”郭醒随手将花陌推到一边,起身提了裤子,“好好想想怎么讨好陆业,毕竟要想救人,你这身子是唯一的本钱了。”
花陌摔倒在地,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一样,整个人不胜寒冷般蜷缩成一团。郭醒毫无留恋地转身下了望楼,一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离去,花陌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再一次扑回窗沿之上。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下面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得七七八八,木柱上面的受刑者也几乎没有了痛骂或是告饶的力气,一个个都低垂着头,身体随着间或刮过的热风而微微抽搐。
但花陌知道,他们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去。贯穿肩胛骨的锁链并不致命,而龙门荒漠的烈日与寒夜也并不会马上将人杀死。待到真正脱水而亡,至少需要大半日的功夫,而愈是武功高强、身体强健者,便会挺得愈久,将这项折磨延续到两至三天。
这正是恶人谷中对叛徒的惩罚,残忍直接,以儆效尤。
——然而若说是惩罚,他才是最应被叫做叛徒的那一个。
窗棂断裂的木屑刺入手心,滴落一道血线,而花陌浑然不觉。这些人全部因他而死,因为他的妥协与软弱、因为他的私心与无能。
经此变故,浩气盟在龙门两处据点中的暗线全军覆没,那封伪造的密信亦会使重明背负变节的污名。重明至死未曾吐露一字,但自己仍是辜负了他的苦心与赤诚;而那些莫名就暴露了身份的暗桩们,也永远不会知道,谁才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死者无处申辩,生者深陷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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