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羚红着眼睛说,“他是我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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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了】
深夜,徐羚藏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给敖蔚发微信。
不过很明显,对方并不会回复。
徐羚看着这三个字发愣。
【你想不想我啊】
透过这段文字都能察觉出徐羚的委屈。明明冬天已经过去,徐羚依然手脚发冷,不敢把手伸出去打字,他的记忆里忽然浮现出敖蔚暖炉似的胸膛。他往上翻聊天记录,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在发消息,敖蔚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什么时候才能见啊?】
【好几个月了已经,你还没想明白吗?】
徐羚发愁,敖蔚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还是自己给的线索太少,敖蔚想不通?
【明天晚上你会不会来剧院看我呢?】
明天是徐羚新的话剧的第一场,徐羚从接到剧本的第一天就开始琢磨敖蔚会不会来,他希望敖蔚能来看自己,哪怕是坐在最后一排,只要能来,徐羚就心满意足了。
【我为了排练这个,脚都磨出泡了。】
徐羚像对着空气撒娇似的,虽然得不到回复,但他还是打字打的乐呵呵的。
【你也不知道给我说句安慰的话】
【我天天都在想你】
【想你】
徐羚眼泪汪汪,眼底湿润。
【嗯】
敖蔚忽然回了这么一个字,徐羚惊的从床上跃起,床板发出“吱呀”的一声。徐羚无声地尖叫,举着手机跪在床上,瞌睡虫全都飞走了。
【在干嘛?】
【想我吗?】
【我好想你】
徐羚又接连发过去好几条,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举着手机望眼欲穿,可惜敖蔚就像人间蒸发了,留下一个“嗯”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徐羚失落起来,眼泪啪嗒地打在屏幕上,正巧落在“嗯”字上。
“干嘛呀真是……”徐羚嘀咕。
他睡不着了,随手用胳膊擦干眼泪,跳下床裹着薄外套就蹑手蹑脚地出门去,打开大门时心惊胆战,生怕许闵芝听到声音出来吵他。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徐羚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跑到外面来。他上身里面是睡衣,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外套,下身睡裤,脚上踩着拖鞋,活像个离家出走的高中生,专挑深更半夜出走。他脑袋一热就跑了出来,此刻只想见到敖蔚。
徐羚心说,我像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
他打了车开到敖蔚的小区,路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有一两个醉鬼五音不全地高歌。到了门口,门卫大爷都已经扶着额头在昏昏欲睡了,旁边摆着为了防止无聊的收音机,正乌拉乌拉地响着相声。
徐羚莫名心虚,他弯着腰背着手偷偷地溜进了小区。敖蔚住的楼栋离门口不远,前面还有一大片绿植,地理位置十分适合躲藏。徐羚藏在树后面探头探脑,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眯着眼睛数楼层。敖蔚家的阳台关着灯,徐羚很失望,他还以为敖蔚也会像自己一样睡不着,这么一看好像烦恼的只有他自己。
他在绿植堆里被虫子咬了满身的包,徐羚心里哭泣,简直就是过来活受罪的,这明天满身红包上台了,舞台效果该多难看啊,导演和化妆师肯定要骂死他了。偏偏那些飞虫还要过来骚扰他,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一只不够还来了两三只,成群结伴过来骚扰他。徐羚着急想见敖蔚,可惜这会儿只有飞虫和他作伴,徐羚心烦,从绿植里面猛地站起身,飞虫被吓得飞远了一些。他心烦气躁,敖蔚可能是真的睡了,搞了半天,只有他是个毛头小子,为了爱情半夜过来喂虫子。
正当他一只腿迈出绿植丛时,敖蔚阳台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徐羚吓得倒退,结果栽进了绿植丛。
敖蔚听见楼下草丛哗啦一声,往下看去,黑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料想是野猫野狗之类的,于是没太在意,扭过头去了。
徐羚摔了个屁墩,疼的倒抽凉气,屁股摔的生疼。他揉着屁股扶着树站起来,躲在树后面抬头望向敖蔚家的阳台。敖蔚住的楼栋所配置的阳台是露天阳台,面积还不小。天还不是很冷的时候,徐羚喜欢搬把椅子坐在敖蔚家阳台上吃水果。徐羚心想,如果夏天的时候我能在那里坐着吃西瓜就好了。
敖蔚点燃了一根烟,橙红色的一点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距离有些远,徐羚看不清敖蔚现在是什么表情。敖蔚吸烟吸的很快,没一会儿那根烟的火星就灭了,紧接着敖蔚又点燃一根。
这一晚徐羚在底下看着敖蔚抽了半包的烟。火星从未间断地燃着。
徐羚想,他错怪敖蔚了。敖蔚也很痛苦吧。
他不知道敖蔚的心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和敖蔚分别的冬天过去了,现在春天也要过去了,他身上的这件薄外套穿着都已经有些热了,敖蔚还是没有回音。
徐羚想飞到阳台上去捧着敖蔚的脸,又害怕见到他,徐羚总是会梦见那天他们在门缝里对视的场景。敖蔚眼睛里痛苦的红血丝,历历在目。
徐羚走的时候敖蔚还站在阳台上,只不过没有再抽烟了,就站在那里不动。
出小区时,门卫大爷已经彻底战败,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旁边的收音机在滋滋啦啦响,相声结束了。
……
徐羚第二天果然被导演逮着吵了一顿,不过幸好这次剧对服装没有太大的要求,徐羚被勒令全程都必须穿长袖。剧院里密不透风,演出大厅这里没有窗户,又闷又热的,徐羚可怜巴巴地套上长袖外衫,把虫子的杰作遮的严严实实才算作罢。
他在第三幕才出场。徐羚站在后台又激动又不安,这次演出对他意义重大,许闵芝和干爹夫夫都是第一次来看他的演出,而且…还有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敖蔚。
朋友见他坐在凳子上啃指甲,说:“还紧张呢?”
徐羚心不在焉地说:“啊,有点。”
“都演出过多少年了,又开始紧张了。”
“嗯……我家人来看。”
“哇,那你好好演哦。”朋友对着镜子又抹了抹眼影,被一旁的化妆师打掉了手。
在后台的等待时间十分煎熬,徐羚有好几次都想冲上台去看观众席上有没有敖蔚,他会不会还坐在他的专属位置上。
时间在煎熬中度过,度秒如年。
第三幕即将开场,徐羚站在帷幕后面突然产生一种想溜走的感觉,他迷迷糊糊时,帷幕拉开,头顶的聚光灯和台下注视着的无数双眼睛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动作了,四肢自己动了起来,嘴巴也自己张开,喉咙吐出台词,徐羚像个提线木偶,他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只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就这样,他坚持到了最后。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后背全都湿了,演出服潮湿地贴在后背。
演出很成功,谢幕的时候主演们都兴高采烈地跟观众们打招呼,只有徐羚木着脸,小嘴绷着,鼻息粗重。
突然,他的鼻尖前出现一朵玫瑰,是朵白的。
徐羚眨巴着眼睛,视线在玫瑰上移不开,不敢去看送花的是谁。
“演得很好。”那人说。
听到他的声音,徐羚落泪,咬紧牙槽憋住想大哭的心情,使劲点了点头。
那人探过身,把玫瑰插在徐羚的上衣口袋里,靠近心口的位置。徐羚依然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站在他身边的朋友艳羡地说:“你忠实粉丝又来给你送花。”
徐羚从口袋里抽出玫瑰,贴在脸颊上,泪水沾满了花瓣。
“不。”徐羚红着眼睛说,“他是我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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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完结了!会有甜蜜蜜的婚后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