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由的。
-----正文-----
.
“如你所愿。”
无限沉声开口,握着俘虏的腰身开始了新的一轮挞伐。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审讯室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肉体拍打声与渍渍水声交织一处,并无半分旖旎暧昧,倒更像是两军对垒的寂静战场。
没有虚实计谋、没有相互试探,交战的双方真刀实枪地搏斗着,仿佛发生在母星之上的古老战役。随着战线的推进,进攻的一方加紧了挞伐的力度,防守者逐渐被逼入堡垒,以坚守不出作为最后的沉默抵抗。
然而进攻者却显然不会如其所愿,忽然无限不知顶到了哪里,风息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转瞬又被生生咽了回去。无限听他仍在竭力克制,便故意朝那处用力连顶数下。
猛烈的进攻之下,仓促组织的抵抗终于全线溃败。风息喉咙中溢出难耐的哭喘,从头到脚都打起了颤。Alpha微微俯下身,将自己的呼吸轻轻吹上俘虏颈侧发热的腺体:“如果想快点结束,为什么不让我用咬?”
便是在这短暂的耳鬓厮磨中,无限忽然开口。风息没有回答,望向他的眼神些涣散,似乎不明白他的问题。
“为什么你宁愿被我……”于是无限换了个方式又问了一遍,“也不想接受临时标记?”
这是真实的疑问,在无限看来,结合是远比临时标记费力费时、善后困难、也更加意义重大的行为,没有几个Omega会选择让陌生的Alpha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压制发情,何况还是作为俘虏,被敌方将军按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操。
就在无限以为对方不会应声的时候,风息却忽然轻轻地开了口:“对你们Alpha来说……哈……标记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无限一愣,虽不明白风息的用意,但还是思考片刻,回答了他:“意味着结合,责任……或许还有孩子和家庭?”
风息毫无意外地弯起唇角,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但是对Omega来说……标记……意味着臣服……和……不可控。”
这话听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论调,无限竭力回忆着许多年前草草听过的生理健康知识:“发情期是Omega的生理弱点,Alpha的标记则是保护。”
他语气平平,仅仅是陈述一个基本事实。硬挺的性器一下又一下地顶进俘虏的身体,仿佛在说,风息,你也是如此。
“无限……你甚至还没搞清楚,我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风息喃喃开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从没像现在这样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强烈的快感与空虚如同绳索缠绕着他,每一寸感官都为那个掌控着他的Alpha所调动,就连脚趾都紧紧蜷缩,若非被椅子绑着,早就软成了无限掌中的一滩水。
他用了二十多年摆脱的孱弱、缺乏自制力、最大作用是生育的Omega身份的努力,就这样被轻轻松松地毁于一旦,而对方甚至不明白他的绝望。
无限俯下身,望着他骤然沉寂的眼眸:“这就是你叛出帝国的理由?”
“哈……期待赐予的……嗯……权利?”
风息喘息着反问,无限心中微微一动:“难道秘密叛军的传闻是真的?”
那是暗处传播的流言,愈发壮大的叛军组织诞生于帝国和联邦没能顾及的广袤星海,窃贼、海盗、和流放者聚集一处,是人类中最危险的亡命之徒。起先不过是诸多流亡的微小团伙,而后竟也拧结成束,在双方庞大的势力阴影下慢慢收拢自己的势力。而在诸多传闻之中,叛军屡战屡胜的缘由是来源于内部的出卖,一个从帝国叛出、进来又过于活跃的将领,自然是最好的怀疑对象。
无限不知这些传闻是否与风息此次被俘有所关联,而他的俘虏也理所当然地对这项指控保持了沉默。审讯并非他所擅长,尤其是此种境况。因此无限也没再做无谓的追问,转而循序渐进地探索着俘虏的身体。
——而他也确实逐渐寻出一点门道,九浅一深的操弄带来了愈发鲜明的,风息逐渐连话都说不出来,唇边只余破碎的喘息。
随着他的节奏的加快,风息的喘息也越来越重,身体绷直如同拉紧的长弓。强烈的快感亦如烟花轰然炸裂,终于释放的刹那,他狠狠咬上了无限的肩膀,真实的血腥充斥齿间,亦堵住了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呻吟。
铁与血的味道侵入草木的气息里,玷污了它,却无法彻底将其浸染。风息脱力地跌回椅子,在Alpha浩荡如烟海的信息素中,几乎是用尽最后的理智,答非所问地开口:“我与你平等。无限。”
.
从这场情事伊始,风息已与本能抗衡了太久,久到连无限都心生惊异,却终于在此刻走到了尽头。失去神志的Omega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喘息和哭泣,泪水与汗液混杂在一处,在他锁骨的弧度里积起小小的一洼。两人的信息素终于完全交融,风息的嘴里、身上、这整个房间中,都是相同的味道,仅仅是呼吸便如同催情的撩拨。
发泄过后的身子变得更加敏感,风息浑身都泛着红,浊液沿着股沟流到二人交合之处,复又被那来回进出的动作打成白沫。他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通缉令上那个冷静的少将了,正如一只猛兽终于收起自己锋锐的爪牙,在主人的手掌下袒露出脆弱的脖颈与肚腹:“抱我……无限……”
他早已哭哑了嗓子,无限此刻才注意到,方才风息挣扎得太过厉害,皮革的束带磨破了他腿弯处的白袜,转而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勒痕。他有些愧疚地解开束缚,俯身拥住俘虏颤抖的身体。
风息也回应了他,瘫软而顺从地倒在无限怀中。赤裸的胸膛紧贴上帝国军官雪白的外套,帝国军剑与星辰的勋章在他伤痕斑驳的皮肤上印下崭新的痕迹。
无边的深海里,他软在无限耳畔,喃喃开口:“求你……标记我……”
“……不行。”
无限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林木充沛的气息萦绕周身,明明是清冽至极的味道,却熏得无限头脑发昏。在风息提出以这种方法压制发情的时候,一定没有预料到如今的局面。失控的不止他一人,许是他们的身体太过契合,就连无限也生出了想要占有的错觉。
永远标记这个俘虏的欲望与只是解除发情的克制在脑海中战得不分胜负,恍若烈火与寒冰,来回拉扯着他。而风息断续的啜泣偏偏像是一勺一勺浇入的滚油,将人连皮带骨烧灼成灰。
无限死死攥着拳,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理智,才没有真的进入他的生殖腔:“你不属于任何人……风息,你是……自由的。”
高潮的快感铺天而来,淹没了一切感官,无限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下一个瞬间,却是强烈的眩晕与脱力,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瘫软着摔倒在地。
模糊的视线当中,是俘虏冰冷而清明的眼睛。
.
风息随他一起摔在了地上,两人的下体甚至还连在一处。短暂的错愕之后,无限迅速反应过来,那放倒自己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神经毒素。然而经历了几轮搜身、数日审讯的风息身上,根本不可能有所夹带。如果不是他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那么作为俘虏唯一可以接触这种东西的地方,便只有那充作束缚的磁力手铐。
仿佛验证他的猜测,风息用恢复自由的双手撑住地面,两样东西同时滚在一边,是被拆解的手铐与一截断指——作为审讯官,那个士兵的手指自然有解锁的权限。原来先前的闹剧并非只是遭受侮辱后的反抗,他的俘虏远非表面看起来的驯服,哪怕困兽犹斗,犹可择机而噬。
过了几分钟,一直到横骨所成的结慢慢消退,风息才终于从无限身上爬了起来。射精之后显得疲软的性器在离开体内时发出暧昧的轻响,像是拔出红酒的木塞,一些液体顺着他的腿根流了下来,淌过破烂的长袜与青紫斑驳的膝弯,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留下暧昧模糊的足印。
风息并没有朝这痕迹瞥去一眼,只重新穿好衣服,还难能好心地帮无限提上了裤子,俯身从他腰间拔出电流枪。这个动作风息用的是左手,无限瞥见他右手的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呈现出数个规则重叠的圆形——是崭新的电击伤痕,同样来源于磁力锁上的威慑装置。
无限几乎要佩服这个敌人了,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果然远超Alpha,他尚可自抑,风息却做不到。因此在整场情事当中,对方一直靠着电击保持清醒,以痛苦对抗欢愉,才能抓住自己最放松的刹那,一击成功。
风息无视了他眼中的复杂之色,稍微确认过手枪的情况,就伸手调整了无限身上控制器的重力系数,轻轻松松地将人拎了起来。无限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瞥见对方紧抿的嘴唇与绷紧的下颌线条。
.
两人的身份立场在此刻完全颠倒,无限被风息挟持着朝朝舰桥而去,不出预料地在走廊中被拦了下来。层叠的包围之中,风息向后靠在墙上,用枪口顶紧了无限的喉咙:“说话。”
这种神经毒素本来就是为审讯而准备的,只会使四肢无力、而不会影响预言功能。但是无限却没有作声,与此同时,强磁屏障在二人周身展开,风息感觉手中的枪托开始发烫,甚至连无限衣服上的扣子与勋章的也在微微颤抖。磁场内的所有金属物体都在磁场的感召下发出危险的嗡鸣,为首者端起枪缓缓向前靠近:“电磁枪已经失效,快点放开无限将军!”
风息松手,任凭电磁枪掉落在地,却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他的手心中居然还有东西——是一支笔。
塑料的笔杆丝毫没有受到周边强磁场的影响,轻而易举地插入无限咽喉处的皮肤。难以遏制的惊呼在士兵当中响起,鲜血很快染红了无限帝国军服雪白的领口。处于数道激光瞄准中心的风息毫无慌乱,只是握着那支笔朝后一划,无限的侧颈顿时新添一道深刻的伤口。
那支笔最终抵在他后脑的位置,风息挟持着人质退至门边,轻声开口:“枕骨大孔连接延髓,我保证你们的无限将军死得比解剖桌上的蟾蜍还透,连维生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双方在狭窄的通道间对峙,对手毕竟是风息,没有人敢冒这个险。危险的僵持之中,无限终于开口,做出了决断:“放他过去。”
.
没有告别,风息驾驶着飞船冲入太空,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海。帝国蓄势待发的追击部队随即就位,却只看到那银白的翼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跳跃,在粒子光束之间穿梭,转瞬便消失在包围圈外。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联邦军团迅速出动,由风息的副手虚淮率领接应。在那一场胜利围剿的三天之后,帝国彻底失去了对这名俘虏的掌控。
.
风息在营养仓中躺了整整三天,梦境黑甜,无人打扰。第四天一早,他终于踏出了休息室,脚步仍有虚浮,脊背却挺得笔直。刚刚烘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蓬松的发梢向外翘出不羁的弧度,像是林间的野草。
蓝色眼眸的年轻人正站在舷窗的晶化玻璃前,闻声转身:“风息,好些了么?”
他问得极其克制,哪怕是Beta对信息素的迟钝感知,虚淮也能清晰地意识到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风息不说,他便不会多问,这是作为同伴的默契。甚至在他们重逢的时候,风息也只是交代了一句“不要告诉洛竹”,就放心地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好多了。”风息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走上前去,和他并肩而立。
跃迁暂时扭曲了时空,屏幕外的星海仿佛一张揉皱了的油画,人类有限的三种视锥细胞甚至无法感受其中的所有颜色,但即便如此,一窥之间的华彩仍旧摄人心魄。
“王都那边没有什么新闻。”虚淮在两人面前调出投影,数条录像与文字信息逐一显示,不乏一些原本是机密的信息,“无限又回了Me-422星系,你的出逃被归因为联邦的营救,其他的传闻都被压下去了。”
“量他们也不敢宣扬。”风息冷冷地弯起唇角,“毕竟是将军急色误事,而让重要俘虏逃亡,我倒真希望有人能去那个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他随手关掉了面前的投影,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虚淮……无限说,发情期是Omega的生理弱点,被Alpha标记也是天经地义。”
虚淮没由应声,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说错,Omega是我无法逃脱的身份……我这辈子都在尝试着摆脱它,但终于还是失败了。”
“那是因为药物——”
这一次虚淮出言辩驳,但风息却打断了他:“是因为药物,但我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哭着求他操我。”
虚淮沉默了许久:“你是要……”
风息轻轻点了点头,既然逃避无用,那他便接受这个身份。短暂的对视之后,他重新转过身,凝视着舷窗外被扭曲的宇宙。漫天星河倒映在他的眼中,闪烁着锋利冰冷的光芒:“我不想再忍了。”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