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来新圣子时，贵族们会相约去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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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王朝时代，圣子是种职业，由某些固定姓氏的双性美少年担任，有一套很成熟的培训流程，毕业就直接上岗，非常靠谱。

其实在人们心中圣子≈婊子，甚至有些时候婊子的地位比圣子要高一些，婊子收钱办事；而圣子呢，收了你的银币，却不能叫你快活。所以很务实的人们认为圣子没什么用，就是长得好看又香喷喷的废物点心。

那时候旧王朝正在走下坡路，国库空虚，皇帝不知道听了哪群臣子的建议，就把神庙的拨款减了好几成，后来一年年一月月，给神庙的钱越来越少，神庙入不敷出，就基本上是个烂空壳子。

那人总也得讨生活是吧？天天守着神像是没用的。

圣子这个职业坑就坑在这里了，你一朝当了圣子，就一辈子不能再去干别的营生，这辈子都和神庙绑定了，想转职当个木匠厨子伙夫啥的，都不成，会被砍头，还据说死后灵魂会遭受非常惨的折磨。

况且这群美少年们也真的干啥啥不成，除了搞搞仪式唱唱歌之外，他们那漂亮小脑袋真的啥都不会了，他们在学校里就没学过别的正经玩意。

于是圣子就真的成了婊子，神庙就成了淫窝。

当然了，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这是公开的秘密。

神庙来新圣子的时候，王公贵族们就会相约去尝尝鲜。

这群嫖客干起这些勾当时，还有一套暗号，什么事情都被他们搞得像模像样的，他们一个个都蛮慷慨蛮和善，还挺有慈善家的派头的。

圣子中年纪最长的一个，金色鬈发，天使面孔，非常放荡，非常‎‍‎‌‍淫‌‍‌‍‎乱‍‎，十足的婊子做派。人们晓得他的妙处，称他为爱神，几乎整个上流社会的绅士太太们都同他厮混过，他玩得很开，表面端庄，私底下什么花样都可以，不过最近他喝烧酒喝得厉害，疯得有些过头，人们对他有些腻烦了。

再者说，审美的风尚总是变化着的，拿人们的话说，那种亮闪闪的金发已经过时了，连阔人家的卷毛狗都不会再染得这么夸张，现在流行沉稳低调的黑色，黑发的美少年才是抢手货。

爱神如何卖弄风骚，也不会再有几个人多看他一眼了，人们争相作弄一个黑发黑眸的圣子，这孩子的眼睛像玛瑙似的，人们叫他Agate，他真的是个不近人情的倔脾气，人们作弄他，一边喂他剥好的葡萄，一边把奇怪的玩具和银币塞进他的身体。

Agate的抵抗是消极的，他会在事后用冰凉的井水浇自己的脑袋和身体，直冻得自己脸色青紫，或者用皮鞭恶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脊背，他擦拭神像并哆嗦着不断陈述自己的‍‌淫‎‍‌‌荡‎‍‎的罪行，他虔诚得令人几乎要落下泪来，王侯公爵们边‎‌肏‎‎‌他边笑话他是个傻孩子，而贵妇人们因此更爱他了，她们捧着他的脸，吻他的额头叫他“我亲爱的”。

人人都爱Agate，这一点无人质疑，圣洁的好孩子没理由不被疼爱。

“你这好命的傻子。”过气的金发的爱神酸溜溜地说，好几次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他，“别太得意了。”

其他几个黑发美少年则对Agate更友好些，世道这么艰难，圣子们也是会抱团的，黑发和黑发，金发和金发，头发的颜色几乎决定了立场。

谁都不知道Agate是怎么疯掉的。

但这个小可怜真的快崩溃了。他从没有梦见过他天上的神，但他总是梦见凡间的妈妈，妈妈是贫民窟里的洗衣妇，辛苦一天只挣几个铜子儿，就这么穷的一个女人，硬生生是靠一条命把儿子供养大了，自己却活活累死在那条洒满漂白粉的小水沟里。

其实圣子们普遍对亲情很淡漠，因为人们说圣子是神的儿子，而在凡间的母亲不过是件容器，对容器动感情是不可理喻的，对此Agate既接受又不接受，他没办法不在梦醒时去想妈妈，想妈妈身上的漂白粉味道，他明知道他不该去想念她，他应该多去想神，神灵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可是神灵从没有给他梳过头发，从没有给他钉过鞋，从没有在他睡觉的时候搂着他捏着他的鼻子叫他“小乖乖”，神灵也从没有在冬天屋子冻得要死的时候把他的脚放到怀里暖着……这些都是只有妈妈才会做的。可Agate不能总是想妈妈，他不能，那是不对的，他抽自己耳光，迫使自己忘掉这些。

可是啊，可是，日子太难过了。

Agate被‎‌肏‎‎‌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头一次念出了“妈妈”两个字，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啊，他不敬爱天上的父神而去思念一个凡间的女人，一个容器，这使他简直无法饶恕自己。

这个虔诚的圣子又跪在神像前哆哆嗦嗦地赎了好久的罪。他认为自己不但肉体堕落，思想也不可救药。

他快受不了了，他本坚信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父神的考验，都是有意义的，但他真的受不了了，他用祭台上的圣剑割自己的脖子、刺穿自己的心脏，那个场面血淋淋的，爱神领着其他几个少年来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人们以为他很快就该断气了，就打算用白布把他裹起来。

但大概三天吧，他还睁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怎么也停止不了呼吸，后来伤口一点点愈合了，肌肤光洁如初，一点疤痕也看不见。

喏，这真他妈的是个神迹，对吧？

金发的爱神率先抚掌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挤出眼泪，笑得悲哀又讽刺。

大婊子们就吻吻地上的小婊子，嘴对嘴地喂他一点葡萄酒，然后各自寻各自的快活去了。

Agate从此不再思考。

他成了比金发爱神更‍‌淫‎‍‌‌荡‎‍‎的货色，没脑子的白痴，一块烂抹布似的东西，怀过几次孕，生了几个和他一样漂亮的小东西，小东西们都被扔或者被抱走了，最后也不知去向。

旧王朝覆灭，新王朝建立，Agate和爱神都做了新君王的宠物，那在史书上是蛮长一段时光，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大概也就是弹指间的事情，爱神看起来稍微成熟了一点，Agate的模样则几乎没怎么变过。

有天Agate坐着金车经过大街，街上的人们放下手头的活计，跪在地上朝他行礼。

时代变得真快，人们又开始信神了，都以见过圣子为荣。

真奇怪，真奇怪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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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文，可能未来会扩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