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绵羊正式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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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黑化
“郑皓袇五年前已死,为父没通知你。”郑秉秋坐沙发翻阅手中报纸,鼻梁架着副圆框银眼镜,后背披长微卷的银马尾被郑阙抓着梳理。
郑阙差点要扯断这老家伙的马尾。
他拜托李家老夫妇照顾郑皓袇,这五年来却都收不到关于他叔叔的消息。他本来以为消息都被郑秉秋截去,不让他多接触郑皓袇的事情。
五年前......那一晚,那么多血,他的叔叔抢救不过来......他早应该猜到结果。
他微张开口,露出犬牙硬是冷声道:“父亲,您现在对我说这件事,是想交代我做什么?”
郑阙心内都在淌血,心情烦闷阴郁。
这几年他从一开始发狂要去找郑皓袇,到心底隐约有不详猜测,再到现在对结果的平静接受。
郑阙对郑皓袇的感情似乎随时间而淡化,他记得他的叔叔是对他最好的人,他也爱他,可是......可是再好,他却死了......他选择以那种惩罚郑阙的方式自杀.......
郑阙无法任由自己将感情精力都放在死人身上。
他有郑家要管,更有吞并其余势力的野心。
他只能强忍心痛,心脏似乎快要裂开一般发痛。
“你已经收到李家那对老夫妇被暗杀的消息,”郑秉秋皱紧眉,合起报纸,转向身后:“你失去李家的掌控权多久?”
郑秉秋俊美威严的脸庞对着他,镜片后的视线疑虑晦暗。
郑阙敛下眼皮,语气不好道:“半年。”
郑秉秋眉间的刀纹沟壑加深,他低沉嗓音道:“回去之后,替我做一件事。”
郑阙靠近郑秉秋,被他抬起下巴在鼻尖亲了口,随后他的父亲在他耳旁私语。
从意大利回到老地方香港,郑阙只觉得物是人非。
他身上的铁环被郑秉秋摘下,临走前一晚还被郑秉秋做得腿脚发颤,埋进床被枕头里低喊呻吟。
郑秉秋眉心紧皱,俊严的容颜像是忍受什么一般,他掰开郑阙的嘴,按压他的红舌尖,力度不轻地侵犯他的儿子。
郑阙掉眼泪,叫得像发抖呜咽的犬崽,被郑秉秋堵住口,只能“唔嗯”地叫唤,两只脚心小幅度地蹭床单。
郑秉秋被关在青山精神病院的时候,不是没有影响。
他这几年对郑阙多了依赖性,患上轻度被害妄想症,经常半夜盯着某方向看,眉头锁得死紧,幻听幻觉三不五时出现。
任谁和一群脑子出问题的人待在相同地方,每日午休一睁开眼就发现滴口水的病人在眼前玩口水、要么差点被狂躁症病人用塑料叉子插脖子,大抵会像郑秉秋这样神经焦虑、精神过度压抑。
郑阙抵达香港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参加李家的一场庆功晚宴。
郑皓袇早已死亡的消息压得他阴郁心烦。
他捏着手心的请帖,烦躁地舔过自己的犬牙:“李家是我的东西。”
“究竟喺边度黎既人,抢我既嘢,搵我笨?”(究竟是哪里来的人,抢我的东西,耍我吗?)
郑阙回到郑家别墅。
管家喜出望外地替他安排行程,让佣人替郑阙准备衣物。
“郑先生,老郑先生终于让您回来管事......”管家说。
“是,陈伯这几年家里麻烦你看顾。”郑阙扯开西装的领带,敞开衣领露出脖颈和锁骨。
外面的下属等着他,郑阙和管家客套几句后,出发去宴会前,尚有些时间,他要先安排一出戏。
郑阙让下属放出消息,说他要去郑家的一间仓库察看。
下属告诉他,郑家的货物近段时间被阻碍,有势力故意在海关惹事,使得海关查严,又有几次发现可疑人士在郑家仓库附近的地带探查情报。
这不是那位给他发请帖的所谓“李家主”干的好事情,难道会是那群不要做生意的黑道发傻吗?
风火轮流转,郑阙五年前隐瞒自己李家主的身份,谁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人利用这点做文章,冒充他李家主的身份。
而且听氏族的传闻,那位李家主甚至在老夫妇的葬礼前摘下面具掉眼泪,真情实意,没人怀疑他对老夫妇的感情。
郑阙问氏族的亲戚有谁知道那位李家主的身份,他们尴尬地回答他:“郑家主,您去晚宴就知道的。”
郑阙也不在意,他只觉得那位李家主,在挑衅威胁他,逼他回来香港。
“我倒是想回来,那老家伙允许吗?不过现在.......”郑阙心想,他戴上微型耳机,在公园散步吹凉风,体会来之不易的自由。
郑家仓库前,训练有素的私人保安守备待命。
只见“郑阙”下车,身边整群壮汉保镖替他开路,他走进仓库内,过一段时间后,什么也没发生。
“郑阙”观察身边的下属,以及保安,他眯起狐狸眼,谨慎对郑阙道:“行动暴露,失败了,郑先生。”
“这种简单诡计,本来就是测他的实力。可以,看来这位李家主不错。”郑阙细碎短发遮不住额头,男音清朗地说道。
他神情转而冷硬,坚毅的英俊面容吩咐道:“柳清平,你那边,那几个告密的二五仔(告密者),全送去给白署。”
“是的,郑先生。”柳清平的狐狸眼一眯,对身旁最亲近的保镖小声几句。
有些聪明的保镖察觉不对,立刻要逃跑,被其他保镖踢倒在地,踩在地面哀嚎。
柳清平打给廉政公署的长官,对方寒暄:“您好,我是清平......是,郑先生挺好。这边查到几位贿赂官员的生意人,嗯,是,想举报给你们。”
郑阙见时间临近赴宴,他坐在车内接到一条神秘短讯,讯息内容是哭脸和大大的笑脸,以及一句话:“想见你。”
郑阙觉得这位李家主可能年纪比他小,要么就是刚接触手机的野人,他删除短讯,刚好抵达会场。
宴会里到处是达官贵人以及李家安插在上流社会的棋子,郑阙以前在李家的下属一个也不见。
想想也清楚,这李家主怎么会留他的残余势力在李家,阻碍他的路。
郑阙身份是郑家家主,即便年轻,可是清楚郑家这几年消息的人都知道他将自己的父亲郑秉秋送进过监狱,谁也不能怠慢郑阙。
特别是这位郑家主现在改变和几年前相比极大,气质也越发让人捉摸不清。
他看起来像是坚毅烦忧的青年,短发细碎极短,露出前额,黑衬衫简洁,松开衣领露出锁骨,一看到熟人便露出驾轻就熟的笑容,犬牙添几分可爱,社交礼仪和谈吐令人舒心。
这时,郑阙余光看见李家主脸戴面具,端一杯白葡萄酒过来,那面具像是血红漆黑的鬼面,獠牙可怖。
周围李家的人都了然地让开位置,郑阙见他们交头接耳,像是认为郑阙和李家主早已经熟识。
“李家主,久仰。”郑阙皮笑肉不笑,接过李家主的酒杯,那人的手指戴一副白手套。
他感觉手指接过酒杯时被李家主的指尖细微触摸,顿时有种诡异恶心的感觉。
“久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家主忽然溢出笑声,他像是觉得失礼似的偏过脸,笑得乐不可支:“确实久仰啊,郑家主。”
郑阙只觉得这声音低沉温和,令他熟悉,听着不像年轻人,没听过的笑声却让他心生奇怪,也多出警惕防备。
“看来见到我,李家主很高兴。”郑阙也礼貌地对他一笑。
“许久未见故人,我当然衷心高兴。阙仔,你終於回来了。”李家主摘下面具——露出郑皓袇那张温和文雅的俊容,他含笑注视郑阙。
郑皓袇身上除花纹马甲外是浅灰的西装外套,胸口埋一只钟表,他气质截然不同,翩翩君子似的多出一股风流气,鬓角银白,发型梳理得整齐,是上位者的气势。
郑阙震惊地注视郑皓袇,他往后退半步,也没有和这位李家主握手。
“你是......你是谁......”
郑皓袇像是也惊讶郑阙的神色,他反应倒是很快,改握手为抱,年长的男人拥抱郑阙,戴白手套的手抚摸他的脑袋。
只见郑皓袇作为李家主,丝毫不介意地对露出眼角笑纹,松开郑阙,对他亲切道:“我是郑皓袇,你的叔叔啊。你许久不回来,我很是担心,总是盼着能见你。”
“是......这几年不见,您变化很大,我都认不出您。”郑阙瞟见外人探究的目光,冷静应对这位不像郑皓袇的郑皓袇。
“人是会变化,如此适应新环境,才好谋生。阙仔,你也变化很多。”郑皓袇饮一口红酒。
他转身招呼李家的人,姿态温和地向他们介绍:“各位,请看,我这侄子后生可畏。郑家主若能和我们李家合作,只有裨益而无损害。”
“是啊,郑家主仪表堂堂。”李家的几位上流人士附和郑皓袇的话,对郑阙举杯。
郑阙瞧见郑皓袇做足模样的社交姿态,心底发寒,他绝对不相信郑皓袇还是原来的那个郑皓袇。
他再联系起郑家货物以及他手机上的那封短讯,李家主——是虚伪狡诈的人,本应如此。
但是这李家主是......郑皓袇?
郑阙有很多问题想问郑皓袇,可是眼下不是时机,他等待晚宴到尾声。
郑皓袇和人谈笑风生,瞥见郑阙走去窗边,也按照郑阙的心意逐渐往他侄子的方向走。
窗台外宾客较少,无人打扰之下,郑皓袇凑近郑阙耳旁,抚过他的耳尖,低吟暧昧道:“乖阙仔,有什么问题,等宴会过后再谈更合适。”
“你不应该这样讲话。”郑阙对郑皓袇只觉得陌生,他握住郑皓袇的手腕,他叔叔手腕冰凉的温度像冷血生物的皮肤。
郑阙确定他摸到的是郑皓袇的伤疤,千疮百孔的肉疤割痕,隐藏在长袖底。
“哈哈哈哈......”郑皓袇注视郑阙撩开他袖口的举动,笑得愉快,他的视线移向郑阙露出的锁骨,明显假意虚心问道:“我该如何讲话?你教教叔叔吧。”
“......”郑阙皱眉的英俊脸蛋像是有些生气,他松开郑皓袇的手。
“阙仔,这几年我很想念你。”郑皓袇脱下自己的白手套,他温和地抚过郑阙的脸颊,伸舌舔舐起自己刚碰过郑阙的指尖。
郑皓袇生得也很俊美,他脸颊淡红,那双柔和的眼眸开始湿润,散发引诱郑阙的荷尔蒙。
他的脸庞离郑阙很近,弯腰与郑阙低声说话,对显得戒备的郑阙温柔、富有耐心。
郑阙调查过李家主,对方被传极为可怕,性情不定、喜怒无常,而且手段残忍,种种传言与眼前的郑皓袇全无相似。
只是,郑阙的心寒仍旧没有减退,传闻不一定全真,可至少能让他参考眼前的郑皓袇到底怎么回事。
郑皓袇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衣领,锁骨白皙却有伤痕,隐约可见胸肌,他柔意注视郑阙说道:“在这里给叔叔留印,吻或咬......你喜欢哪种?用软牙咬叔叔?”
郑阙被郑皓袇勾得忍不住,他张开唇瓣,露出那两颗滴唾液的犬牙,红嫩的唇舌凑近,像狼崽子那样舔舐郑皓袇的脖颈。
“咬......要叔叔,我想要......”郑阙与郑皓袇的眼眸对视一会儿,有些晕眩,他搂抱郑皓袇的脖颈,踮起脚尖往脖子那咬,意识发昏。
“今晚来叔叔家吗?”郑皓袇像引诱郑阙,他托住郑阙的臀,在青年耳边淫糜吐息,指尖色气地揉磨郑阙发红的耳垂。
郑阙只觉得呼吸都不稳起来,他看见朝思暮想的郑皓袇,往他怀里凑,要扯掉他叔叔的衣服。
郑皓袇温柔地撑开郑阙的眼皮,注视他晕眩发昏的眼睛,神情无端端地让人看了生怖,他就像没有人气的假人,剖开来身体内是空洞虚无。
郑皓袇柔和对郑阙道:“阙仔,你应该对叔叔防备点。这颗小心脏说它完全信任叔叔,我本来不信,现在倒是要信。”
“嗯......难受......想吐。”郑阙意识逐渐清醒,他倚靠在郑皓袇身上,察觉到危险又想推开他。
“别害怕,只是催眠。”郑皓袇依旧亲切柔和,君子似的抚摸郑阙靠他身上的短毛脑袋:“我刚学不久,想找人练习,也不清楚有什么副作用。”
郑阙被郑皓袇搀扶在怀里,他能听到郑皓袇的话,这使他察觉到郑皓袇不对劲的地方——这种习惯性拿别人当道具的话真的会出自他的口吗?
“你......到底怎么......”郑阙还没问出口,怵然停止问话。
郑阙的眼皮被郑皓袇撑开,对方舔舐自己的指尖,指腹裹住几丝唾液,往他的眼珠碰触,冰凉湿意滴落在眼珠。
郑阙全身发抖,不敢挣扎,他睁大了眼,被指腹湿润地滑蹭眼珠。
“弄坏.......你的眼珠,也许能让你我做一桩好交易?”郑皓袇谦和问道,露出无害柔和笑容。
郑皓袇亲吻郑阙的眼睑,舌尖舔过那细颤的眼珠。
郑阙冒着眼珠子被弄坏的危险,一脚踢开郑皓袇的腹部,把人踹掉在地,他揪起郑皓袇的衣领,后怕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郑阙压根不认识眼前的郑皓袇,对方仍是他家温润叔叔的模样,被他揪起衣领也没有变脸,他柔和地捧郑阙的手,脸庞蹭过郑阙的手腕。
“阙仔,你怎么就怕成这样?”郑皓袇仰起那张柔弱温顺的脸,解释道:“叔叔只是和你胡闹,吓吓你而已。”
郑阙犹自心寒发颤地喘气,他根本不能相信眼前身为李家主的这个郑皓袇任何一句话。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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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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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绵羊:快来吃掉我......吃掉我。
小恶魔:想......想吃。
黑绵羊:那你咬这里。
小恶魔:唔呜......
黑绵羊:真乖,你很乖呢。
小恶魔:嗷呜......
黑绵羊:砍 掉 你 的 脖 子,卖 掉 你。
小恶魔:!?
黑绵羊:哈哈......骗你呢,继续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