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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康之从京城回来,刚下飞机,就被陈广平乐呵呵地拉到车里,看到副驾驶座上放了一个纸袋子,纸袋里有几套小衣服,是陈广平为庆祝康之升职送的贺礼。
詹家致说到做到,答应康之的东西一样不少,康之还在京城时他就筹办了升迁仪式,在研究所的小会场里拉起横幅,还给杨市长和几个医药公司的董事发邀请函。
康之回到研究所,来不及把行李箱送回公寓,直接被带向会场。陈广平看他拉着箱杆犹豫,问:“要不我帮您把东西送回去?今天来了不少大人物,都等着您呢。”
“算了,别让他白高兴一场。”
为了给康之升职,詹家致把几个研究组并成大研究部,康之任部长,比毛徽的组长职位高一级。毛徽比康之大十多岁,看着年轻人出尽风头,恨得牙痒,却还得摆出笑脸祝贺康博士晋升,好不郁闷。等仪式结束,领导被送出门,毛徽才阴阳怪气地开口:“现在不能叫康博士了,要改叫康部长。”
康之睨他一眼,冷淡道:“毛组长知道就好。”
“您可真是碰上了好时候,金屋藏娇,还沾上341的福气。只怕到时候手术不成功,人没了,面子也没了,康部长不要难过才是。”
康之注视着毛徽,等他把话说话,表情还算平和,回答时字字清楚:“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占着,毛组长应该明白,你能做到组长,只是因为我不在这里,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我想手术成功与否,也不是毛组长能替我决定的,毛组长不必杞人忧天。”
毛徽瞪着眼,张嘴要反驳,康之笑了笑,继续说:“你最好安分一点,我就是不做这个部长,也照样能把你轰出去,一句话的事。”
回到公寓,康之一敲门就听到屋里急急的脚步声,阿惑像小动物一样窜出来,近六个月的孕肚膨得像球,半个月不见,肚子里好像又泵进小半瓶气。见着人,康之才感觉到宝宝长得飞快,视频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康之把扑到怀里的人轻轻拉开,帮他托着肚子,“刚刚碰了一下,下次不能这样了。”
“可是我好想你。”
“我不是回来了?”
康之拉着人到客厅,阿惑自觉,爬上沙发,分腿跪坐,屁股毫不留情地落到康之大腿上,浑圆的肚子贴着康之下腹,小嘴贴康之的下唇,舌头探出来,贪得无厌地舔,把康之嘴边一圈绒毛吮湿了,把他缺水的唇瓣含软了,这样都不够,他哼哼唧唧地闹,逼康之张嘴,缠康之的舌尖,寻他的牙齿,把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都打上自己的烙印。他在康之怀里扭,恨不得把肚子压到康之的身体里,与康之共享一系血脉。
康之被亲得失了神,眼前黑了一片,反应过来时耳边只有暧昧水声和阿惑的喘,他想到“么么么么333”,忍不住笑起来,让男孩觉得扫兴。战鼓骤歇,康之托着阿惑两瓣小屁股带着人往沙发里面坐,坐定了,手探进睡裤,不怀好意地蹭到臀缝里,把纯白的内裤按进股沟,拇指一下扫到湿软的布料。
“这就湿了,”康之抽手,低头看到阿惑前面也鼓了一团,伸手揉了揉,他明明知道怀孕的人身体敏感,却还要问:“你是小色魔吗?嗯?”
阿惑红了脸,也垂下头,去抓康之的裆口,把男人揉上火,才仰脸骄傲道:“老色魔,我们彼此彼此。”
阿惑以为康之要做,谁知道康之深吸一口气,笑着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见小姑子。”
“我也可以出去吗?”
“嗯。”
康之看詹家致心情好,仪式结束之后就要求带小妻子去和康简见面,詹家致忙着与杨市长说话,吩咐助手给康之开出门证。
阿惑在病区穿病服,住到康之公寓,穿的都是睡衣和居家服,他在衣柜里找了找,竟然翻不到一件可以穿出门见妹妹的T恤,他感到有点沮丧,一屁股坐到床上撅起嘴生气。
康之揉了揉他的头发,找了一件自己的短袖和一条运动裤,“穿这个。”
阿惑起身换衣服,康之坐在床上,跷起二郎腿,眯着眼饶有兴致地观赏——阿惑手臂纤细,腿长而直,几乎看不出肌肉线条,腿肚子那处的曲线尤其流畅,凸得刚好,把一双瘦腿填得匀称而不乏娇柔的力量感;男孩的肚子突兀地隆起,在常人看来怪异,康之却尤其喜欢,他的肚皮被腹中逐渐长大的胎儿撑得很薄,白到透光,像玉一样,仿佛能窥见内里的质地,但那层皮肤看上去就弹软,而且比生冷的白玉温暖得多;阿惑肚子上有一条疤,快要长好了,隐匿在皮肤中,浅浅地凹,似乎一按就能按穿;他胸口嵌了两粒粉嫣嫣的乳头,乳晕的颜色浅一些,不像乳首那样粉里透红,却因为孕育比正常男人圆了一圈,渐变着消失在胸膛上,像海棠瓣里挤出的花汁在清水中婷婷袅袅散开,荡得康之心里也起波澜。康之喜欢看他穿白色的内裤,纯白的布料在前边兜着性器,在后边包着臀肉,边边角角的地方把瓷白的皮肤勒得泛粉,阿惑身上每一处粉都极好看,纯真而艳丽,纯净却淫荡。
宽大的衣服遮住肚子,阿惑一身纯黑运动装,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大男孩,从侧面看才宽一些,隐隐显出耸立的腹尖,他对着镜子问康之怎么样,康着暗着眼神说不错,心里恨不得把这身过于寻常的衣服扒干净。
康简见到阿惑,眼神一亮,装作不悦地问她哥:“这小朋友成年了吗?你就拐他给你生孩子?”
阿惑连忙解释:“我二十岁了。”
康简长长地“哦”一声,对康之说:“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玩未婚先育?真想不到我的老学究哥哥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掩不住笑,两眼弯弯,嘴角也勾着,阿惑终于明白她是开玩笑,把自己臊了一通,小脸通红,眼神不知往哪搁,东看西看,觉得外边的世界陌生得吓人,最终拽拽康之衣角,可怜巴巴地盯他看。
“他害羞呢,别开玩笑。”康之把阿惑搂进怀里,带到客厅沙发里窝着,“你老公呢?”
“买菜去了。”
阿惑又沸了,康之明明是问妹妹,他却觉得他在暗示自己,顿时耳垂红得滴血。康之正把那搓软肉捏在指间把玩,忽然觉得烫得厉害,垂眼一扫发现是红了,轻声问:“怎么了?别怕,她就爱这样。”
阿惑摇摇头,康之笑了笑,“在家不是挺能说?一出门就怂了。”
吴明惑誓要给自己挽回颜面,鼓起勇气与康简攀谈,不一会儿就聊得火热,康之也不嫉妒,手搭阿惑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安静地听他两个宝贝凑到一起叽咕。
康简领着阿惑在别墅里看她的藏品,指着书柜里一对葫芦造型的白玉酒杯说:“这是我哥送的结婚礼物。等你到二十二岁,我也得送点什么。”
康简又在开未婚先育的玩笑,阿惑招架不住,心里先抖一下,慢慢回味出康简言语里的甜蜜,妹妹默认他和康之要永远在一起,是能结婚的那种关系了。
阿惑仔细地看那对器皿,两个玉葫芦被一根红绳拴到一起,葫芦嘴上有小小的突起,方便倾倒。
“这是什么?”
“合卺酒杯,嗯,用来喝交杯酒的,卺就是葫芦,他本来要送我两个真的葫芦,我想这怎么行,他当时在美国挣美元,比我能赚钱,我必须要敲他一笔,所以他就送了玉的,这一对还挺贵,花了他一大半存款。”
阿惑看了一会儿,心里好像没什么想法,又好像波涛汹涌,他觉得康之还挺浪漫的,不像是不玩情调的老学究,但是他就是不情愿说情话,也不是不情愿啦,他不太常说,一说就让自己心梗,那还是不要说好了。
交杯酒啊……
“那你们用这个喝了吗,合卺酒?”阿惑脸又泛红。
康简盯着阿惑看了一会儿,觉得男孩可爱到犯规,笑眯眯地答:“交杯酒喝了,但没用这个喝。这个有点贵,舍不得。”
“也对噢,应该好好收起来。”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叫樊悠洋带两个葫芦回来……”
“不不不不不我不想不想不想我没有想。”
樊悠洋拎了几大袋东西从车库上来,喊康之哥,见到阿惑,看看肚子,愣了一下,凑到康简身边问:“叫嫂子吗?”
“小男孩不能这么喊吧,我也没喊。”
康之和阿惑都听见这小两口商量,康之笑了笑,阿惑尴尬地捏康之手心。
阿惑和樊悠洋下厨房,康之领康简进书房,把研究所的计划告诉康简。
康简皱眉,“就这样?你准备怎么做?”
康之沉默了一会儿,“于梁要公开,公众不一定会信他。”
康简看到康之按圆珠笔,心中猜到大半,她哥在焦虑的时候才会把玩手里的小玩意儿。
“那如果由你来,你会怎么样?”
康之猜自己会被羁押调查,整个学术前途都要折在这上面,这是最好的打算,詹家致上边的人被逼到穷途末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想不到这群人还能做什么。他想最难恐怕要把一条命赔出去,但他没有对康简说这一层,他觉得自己对某些人还有一点作用,也许会有人保他。他担心的是康简和阿惑,怕他们被牵扯。
“你不如说于梁要公开,公众一定不信他。上一次新闻都被压下来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助理,手上证据再怎么完整,那些人要颠倒黑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康简叹了口气,心里翻腾,喉咙发酸,“我没什么的,阿惑那边……”
“他是受害者,至少在调查阶段会被保护起来,调查结束之后,我希望你把他们送出国,或者让人不要找到他们,你们这些做记者的都喜欢追根究底,我只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生活。他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你帮帮他,就当是帮我。”
“你说什么呢,我不叫他嫂子,他就真的不是我嫂子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他。”康简眼睛红了。
她问康之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康之给她擦眼泪。
做决定的过程漫长,决定却是一瞬间的事,康之想反抗,又怕结局惨烈,做或不做,他想了许多遍,他想过和阿惑一起在阴霾中依靠到老,这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妥协,不断妥协,但是无止尽的退让里,甜蜜就像幻梦,温柔却不真切,康之能逃得开内心的质问,逃不过阿惑一句“我是不是出不去了”,逃不过于梁的指责,也逃不过康简对正义的执着,他可以求到两个人,三个人,乃至加上康简樊悠洋五个人的平安,然而苟且一生又让康之觉得自己太窝囊,他会梦到谈纯柯的痛,梦到手术台上的鲜血,梦到破碎的肉块,也会始终记得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杀死”过人,他花十多年研究子房计划,求的是一个新生,却害了无数无辜的人无奈殒命,他当然可以退一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让研究所光辉前行,但死亡和痛苦都真切,他忘不了也抹不掉。
康之不愿意做无知无畏的牺牲者,也不愿意谁来替他做牺牲者;康之不是大慈悲者,他的决定与慈悲无关,只是要把手上的血洗掉,为自己从前所有助纣为虐的不作为付出一点代价,他不信佛,但还是信善恶有报;他要做父亲了,他希望他的孩子活得纯粹干净……
他觉得他能说服自己,他还认为他能窥到一点光明,所以他要做。
怕吗?
一定会怕的。
握所长办公室门把的时候害怕,感受到胎动时害怕,在首饰店里怕得不行,怕的时候他劝自己放弃,他又放不下。见到阿惑,他不去想了,放自己沉溺在情爱里,可是吻过了,他还是把阿惑带到康简面前。
康简是正义使者,也是康之一路成熟的见证人,是追求真相的记者,也是他孩子的姑妈,是可以帮他暴起也可以帮他善后的妹妹。
“嗯,想好了。”
康之在康简母亲的户头上过了一笔钱,小几百万,留给阿惑和孩子,他让康简把钱转出来,康简哭着骂他混蛋,有了小家就忘了妹妹,又怪他不信自己,嚷嚷帮他养家又要不了几个钱,她作为姑妈完全付得起奶粉钱。
康之去厨房给康简拿水,顺带拿了冰袋,樊悠洋若有所思地与康之对视,阿惑扶着后腰煎牛排,听到康之来,抿着嘴对他笑笑。
晚上康之决定留宿,也是受康简的情绪影响,多喝了几杯红酒,没醉,但是有点难过,他被阿惑扶着进了房间,等阿惑洗过澡,懒懒地起身去冲一把。
康简送了一杯牛奶一杯蜂蜜水进来,都盛在高脚杯里,她朝阿惑笑笑,小声说:“合卺酒,也不一定要酒,关键是手绕着手喝,喝过了就是夫妻。”
阿惑红了脸,把杯子放到床头,推了推在床上装死的康之,“康之,康之,喝蜂蜜水了。”
他觉得康之不太高兴,也不太清醒,哄一哄喝交杯酒能让康之开心,也让自己开心,但他不太情愿这样做。他不想逼康之做这个决定,虽然喜欢是逼出来的,爱也是逼出来,但是这个不一样。他明白康之绝对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会付出很多的爱,但是这好像又不是交杯的真谛,他不想用责任把康之锁住,虽然也不想让他放开。阿惑有点嫌自己矫情。
康之睁一只眼,看到高脚杯才缓慢睁另一只,“怎么是这个杯子。”
“可能没有其他杯子了。”阿惑移开眼神。
康之用麻痹的神经思考,盯着男孩微红的脸看了五分钟,想明白了,“康简给你看那对杯子了?”
也不怪阿惑藏不住,那对玉杯是康简的宝贝,康简没理由不跟小嫂子炫耀。
阿惑装傻,“什么杯子?”
康之坐起来,又俯下身抱阿惑的肚子说:“爸爸妈妈还没喝过交杯酒就有了你,你是未婚先育的产物。”
又来了!阿惑心里大叫,这对兄妹是绕不开这个说法了。
“喂……”阿惑没好气。
“不叫喂。”
“康之……”阿惑软了声音,康之根本不听他的,自顾自对肚子说:“但是我们都会很爱你,非常爱你。”
康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了,他抬头对阿惑笑:“我也很爱你,更爱你。”
阿惑心里过了电,酥酥麻麻,被烫得起了泡一样膨大。
“我想和你喝交杯酒,好不好?”
康之只是笑,不回答。
阿惑又问:“好不好?好不好?我想喝,想要你陪我。”
“说句好听的。”
“我爱你,我特别特别爱你,比你更多。”
康之刮他的鼻子说“小骗人精”,把盛牛奶的酒杯交给阿惑。
康之绕过阿惑的胳膊,在他喝牛奶的时候将蜂蜜水一饮而尽。
合卺礼毕,吻自然而然,红酒的涩和酸,蜂蜜的甜,牛奶的鲜全融到一起。
阿惑湿了,抱着肚子跪在床上,对准康之的性器一点点往下坐,他身子不轻,坐得辛苦,却不要康之帮忙。
康之看着他额头沁出汗,眼角含泪,想到他每一次做爱都要哭,想到阿惑去公寓找他,叫嚣喜欢,被按到床上肏得毫不留情。
康之带着人往床头靠了靠,半躺着去碰上下颠动的肚子,不敢想孩子的命运,他问:“你是哪个惑?”
阿惑被突然的发问吓着,一下坐到底,性器入得太深,好像能顶到孩子的头,他又舒服又怕,哭着问:“你问什么啊,醉糊涂了?”
康之把阴茎抽出来,吻掉男孩的泪,低低地说情话。
阿惑缓过来,不哭了,攀着康之接吻,吻过还要轻啄几下,红着脸说:“是你心上的惑。”
康之扶他站起来,脱了他所有的衣衫,把一丝不挂的人抓到穿衣镜前,让他看自己大肚子的样子,“我看是飞来横祸的祸。”
阿惑不高兴,从镜子里瞪康之,被按在镜子上侵入。
康之捏他的乳首,把一边掐得又红又大,他哭着求康之不要,结果被撞到镜子上,镜子前垫着康之的掌心,宝宝撞到爸爸手里,康之这时候心里没装多少孩子,附在阿惑耳边说:“我最喜欢你大肚子的样子,什么都不要穿,这样最好。”
康之又温柔又凶,阿惑招架不住,射到镜子上,肠道绞紧康之,筋挛着喷水。康之不折腾他,拔出来射进纸巾里,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镜子,做完这些,阿惑已经睡着了,侧着身弯着腿,嘴角微微上翘。
他是真的睡着了,康之想。
康之想让他每一个梦都甜蜜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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