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朵受上级命令返回原小队，刘启从地下城带出来几根蚯蚓串儿放怀里捂着等她。

女孩儿昂首挺胸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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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朵朵受上级命令返回原小队，刘启从地下城带出来几根蚯蚓串儿放怀里捂着等她。

女孩儿昂首挺胸向他走来，炫耀起铭牌上新添的一颗红心——这是联合政府军给予医护兵专属的荣耀勋章，每救回一个人，姓名下的红心就会增加一个。韩朵朵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表现优异，嘴巴也甜，很会鼓舞士气，CN122分队队长舍得借不舍得还，愣是拖了二十天才依依不舍地放行。

可是刘启的第一眼没看她的功勋，而是看到韩朵朵颊侧一道长长的疤。

自眉梢狰狞地蜿蜒到嘴角，与嫩白的肌肤对比鲜明。韩朵朵冲他咧嘴笑，伤痕连着肌肉抽动了一下。

“嘶……”韩朵朵轻轻抽气。

刘启几乎是讶然的，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孩儿是他的小妹。他的大脑一半欺骗他是认错了人，剩下一半指示着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捶打他的感官，像有只拳头猛地击上了他的颈椎，他想晕倒，又好似被分割开来。当韩朵朵走到他面前，这种痛感泛着酸苦眨眼间便吞没了他。

刘启想摸摸她，可是他的手隔着一层防护，还有透明的头盔挡住去路。

“……怎么搞的？”

语速都放慢了，通讯器将她哥的呼吸声放大，一声声急促有如鼓点敲在耳边。韩朵朵还想装没事人，手指着胸口的铭牌，说这个呀，是我在去武汉补给站的路上……

“疤！我说这道疤是怎么搞的！”

陡然吼出来的音量吓得韩朵朵一抖，她小脸儿登时皱了起来。刘启以为她要准备嚎，没想到她大喊一声长条，我哥欺负我！

本来安生坐在车里调试装备的李一一被逼无奈走出来，走到对峙的俩人中间想要劝和，视线一转，他瞪着韩朵朵，也惊得屏住了呼吸。

“朵朵……”

“你俩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难看吗！？”韩朵朵抬腿作势要踹，刘启不耐烦地把她脚丫子一把拨开，冷着脸让他们上车。

指肚抚及疤痕的时候刘启还是觉得不真实，伤口早已愈合，却在韩朵朵的脸上纹下触目惊心的一条，难以消掉。韩朵朵终于从实招来伤痕是破片杀伤所致，来自一支手榴弹的爆炸。当时弹坑里的伤员整个手掌被炸断了，还有腿伤，外骨骼装备支撑着也没使上劲儿。韩朵朵匍匐向他前进，没想到遭了些小意外。

喏，韩朵朵再次挺起胸膛，这颗红心就是他。

战场上的子弹不会因为你肩负着红色十字架就对你格外开恩，他们这类技术兵种甚至是敌人的重要射杀目标。刘启无法想象韩朵朵是怎样穿梭在一地死伤狼藉中进行救援，也没法儿描摹出她面临着残肢断臂也要硬着头皮上药治疗的画面，更不敢设想手榴弹碎片贴着她脸蛋咬过的模样。那样种种血腥残酷的经历还能让她笑得那样纯净自然，刘启的心都要疼碎了。

他想找个由头发泄，撂下蚯蚓串儿便独自一人下了车，站在冰天雪地里联系CN122的分队长。他有一肚子的臭骂等着他。

防护服的发热功能完好无损，然而他像是被灌了一肚子冷水，冻得目光都僵直停滞。他盯着远处地球发动机喷出的等离子光柱，蓝白色的强光直抵天宇，好不壮观。

跨区域通讯系统的指令必须依靠更大的联络网中转传达，李一一操作着计算机，却没打算打开联络系统，他等了片刻，琢磨着差不多了，就对刘启撒谎：接通失败，你先回来吧。

韩朵朵朝他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刘启恰好撞见便竖起眉，“你俩背着我干啥了！李长条你离朵朵远点儿！”

好家伙，这么大的火气，得亏没让他联系上那个队长。否则不仅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人骂一顿的问题，刘启这样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骨头渣都嚼碎不剩的。

韩朵朵一顿撒娇卖萌，说自己除了这点伤以外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说串儿可好吃啦，轻声细语地企图平息刘启的愤怒。

刘启不吃这套，让李长条去查哪儿有供应祛疤药的。

韩朵朵一叉腰：“刘户口，我又不靠脸吃饭，你给我买那些干嘛呀！”

“你一小姑娘脸上……”

“你这属于性别歧视！”

刘启彻底爆炸了，他狠狠踢了前面车座一脚泄愤：“我还不是关心你还不是为了你好啊！我是你哥那敌人是你哥么，他们能迁就你拿你当眼珠子疼啊？哎要不是那个队长臭不要脸不放你归队，你能有这事儿吗？不行，李长条，你现在再联系他一次！”

“都是因为你让我和李长条先跑路，自己逞英雄，结果我们俩等你几十个小时你都没回来，我才被派去支援其他分队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略！”

“还有脾气说我逞英雄啊韩朵朵，你脸上这口子还不是你非要救人才伤到的？”

俩人在后座吵得不可开交，李一一把副驾驶摆的计算机暂时休眠，转过头来镇定地道：

“朵朵，忘了给你说，我们俩在一起了。”

气氛诡异地静默下来，李一一咽了咽唾沫，有点心虚地扭回身子。

半晌，韩朵朵试探地问：“户口，真的？”

刘启“嗯”了一声，脸上还是那副不带什么表情的酷样，“在一起了。有问题吗？”

“唉，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得孤独终老了。”韩朵朵的语气堪称苦口婆心，“你对李长条可千万别这么凶啊，别再给人吓跑了！”

刘启：“……”

刘启：“韩朵朵，咱俩的事儿可还没说完呢，你别想转移话题！”

“李长条吧虽然沉迷钻研科学，但他嘴碎啊，平常还是挺好玩儿的，你呢也别总跟他吵，你……”

刘启忍无可忍：“韩朵朵闭嘴！”

“哥，刘户口欺负我！”

一直竖着两只耳朵监听的李一一突然傻了眼，韩朵朵这是在叫他吗？

车后面刘启已经上手了，对着小姑娘的脑袋又搓又揉，指尖一勾就把发绳拽跑了。

韩朵朵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还在发呆的科学家大喊：“李长条你怎么不理我，你还想让我叫你嫂子吗！”

李一一瞬间保护欲爆棚：“刘启，你把朵朵头发都弄乱了，赶紧还给人家。”

刘启矬了矬后槽牙：“李一一你确定要管是吧？”

韩朵朵不服：“你别威胁他，一家人了怎么就不能管！讲不讲道理啊你！”

……刘启服了，乖乖交回发绳，抱着胳膊不理人。

韩朵朵戳他：“户口？”

“刘户口？”

“……哥？”

刘启赏了她一眼。

“我这里有小八卦，你不想听吗？”韩朵朵凑近他说，“李长条的。”

李一一：“……你要说什么？”

“说你那两天见不到户口，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韩朵朵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还把我赶出去，占了一个单间也不知道呆着干嘛——我去CN122分队的时候你都没来送我，太过分了。”

她指的是刘启失踪的那段时间，她和李一一在“收容所”等他。

一直拧着脑袋看窗外的刘启悄悄瞥了眼前座，目光转动间，和李一一的眼睛于后视镜忽然碰撞，电光火石间擦出一粒火花。刘启的眼尾忍不住带了点笑意，他斜了韩朵朵一眼，故意说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果然入了圈套，韩朵朵立刻竹筒倒豆子般讲开了。她说李一一的那会儿精神状态都不对劲儿了，颓靡得谁都不理，每天查看八百次卫星定位，一千次联络系统……

李一一臊得实在憋不住了，赶忙制止：“朵朵！”

“干嘛？”

“……往事不要再提。”

晚上刘启坚持要韩朵朵睡家里，为了哄她，还特意找了个布帘把小床周围隔开避嫌。

也许是房间的味道依旧那么熟悉而温暖，韩朵朵入睡很快。刘启不顾李一一反对，臭不要脸地偷偷掀开帘，一边嘀咕着“哥还给她洗过澡呢，我都快想死了我还不能看两眼啊”，一边死命在一片黑暗里瞪着大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韩朵朵的脸。

那道疤痕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思念弥补足了，一回头，李一一站在他后面。

“你想吓死我啊？”刘启低声吵他，把他拉进浴室讲话。

“你说韩朵朵是不是欠教育。”

“她挺像你的。”李一一中肯地评价，“骨子里就倔，有胆子，也挺……”

他迟疑着，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刘启的手扣着他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等他自己续上话。

“……伟大。”李一一谨慎地补充道。

刘启差点乐得喷出来，他说你是不是被风吹傻了，什么词都敢往上套啊？

“我说真的，可以一直保持这么乐观，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李一一坦白，“我不行，我挺容易就会崩，韩朵朵没有添油加醋，事实就是那样的。”

刘启把他按进怀里，捧着他的脸吻上去。由额头亲到下巴，又禁不住将人夹在腿间搂得更紧。他摸他绵延如流水般的背部线条，掌心对着并不单薄的肌肉群丈量而过，滑向浅浅的腰窝。

“跟我待久一点，我把乐观传染给你。”

连纠正“乐观不是疾病”的空隙都没给他，刘启膝盖顶上他腿间，头低下去的瞬间鼻尖蹭过李一一颈边的大动脉，‎‎‌酥‎‌‌‎痒‌‎‎‌‍渗进热腾腾的血液里，霎时间心猿意马地奔涌起来。李一一慌了神，赶忙制止他说不行，你疯啦？朵朵还在外面睡觉呢！

然而手已经探进裤子里，有如炮弹破膛正中靶心。

李一一身子晃了晃，后颈被刘启牢牢钳在手里逃不脱。‍‌阴‎‌茎‎‍‌‌在爱人极有技巧的爱抚下渐渐充血挺立，他的手紧紧攥着刘启的衣服，牙齿咬着下唇想要尽快调整好呼吸。还没多久，薄薄的‌‍内‍‍‎‎‌裤‍‎‌‌‎已经支起明显的弧度，刘启叫他乖，把裤子往下扒拉，直到露出性器。

难以言喻的刺激让李一一拼命想并起腿，刘启膝头发力反而把他的腿压得更开。李一一靠着冰凉的瓷片，脸部的温度却没冷下一星半点。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失了冷静，存住了一片漂浮无依的云，刘启想试试：再碰下去，云会不会变成悠荡柔和的水滴？

血管贴着掌心厮磨，指头勾过前端窄窄的沟壑和凸起，李一一的敏感足以令他尝到甜头，动情的低吟数次紧急刹车，全怪刘启吓唬他，说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他每心悸一下，刘启手里的东西就硬上一分。刘启吻着他调戏，说你这么能忍，也很伟大。

李一一羞恼气急，一张口咬到他肩膀。隔着衣服也能觉出痛意袭人，刘启冷不防嘶了声，手上‌‍‎‎套‍‍‎弄‍‌的频率越发迅速，还提起膝，磨蹭他的两个囊袋。他不敢撒手，害怕已经腰软的李一一真跪到地上去，他低头看一眼，已撸了一手的液体湿而粘稠。‎‎‍情‎‎‌‍‌欲‍‎‎‍裹缠的身子还在挣，刘启坏心眼地往他耳朵眼吹气，又以气声哄他，手指不放过地卷扯那些稀疏而柔软的毛发。

“李长条，不闹了，真夸你。”

“你写的书、编的程序、下的命令，一切一切都很伟大。”他亲了亲李一一的额头，“没有你我活不下来，你是我的英雄。”

“——还是谁也抢不走的那种。”

像是击破了他所设下的最后一道关卡，李一一的腰眼一阵酸麻，胸腔里挤出渴求的音节。刘启太知道如何将他禁锢在独属于自己的方寸之间，他以亲吻接住那些破碎的呢喃，模糊含混的低语都吮得一字不落。云朵凝聚成水滴喷洒，‍‎‌‍‌高‍‎潮‌‎的时候李一一几乎挂在他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摆起腰胯，灼热的性器就在刘启的掌心里挺动。李一一两腿努力了一把却没站住，颤颤巍巍地一头栽入他的怀抱，后怕而心满意足地拥紧。

冲破黑夜，奔赴黎明。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太阳。

不是第一个，但也决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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