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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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垂,贺王府门前挂起灯笼,柔光洒落门庭,干净的青石地面映出冷冷的光。
一辆马车自远外驶来,有侍卫上前交待几句,守卫便打开大门,撤掉门槛。马车一直往前,在正厅门前停下。半晌,有人自马车下来,肤色被月光映得冷白,微微皱着眉。
梁温坐在一棵树上,思考了一瞬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下一瞬便无声跳下来,悄无声息蹿到后院,熟门熟路钻进一间屋子。
静静等了片刻,等贺承景推门便将人揽住了。
梁温一只胳膊抱着他,刚要问怎么这么晚回来,蓦地僵在原地:“……王爷?”
短剑抵在腰间,寒意沿锋刃透入皮肤,梁温这才抬头,对上贺承景陌生的视线。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太久不见,他几乎要忘了贺承景最初冷冷淡淡寒霜欺雪的模样。
贺承景稳稳持着短剑,看清梁温面容,冷声道:“你是何人?”
梁温试探道:“王爷不认我也罢,我来此是找一个名为贺雪堂的人。”
贺承景皱眉:“贺雪堂是谁?”
梁温:“今日可是广熙十二年四月初十?贺雪堂约我来此见他。”
贺承景目光里透出怪异:“今日广熙八年三月十六。”
梁温在心里啊了一声,这就对了。贺承景口中这一天离两人第一次见面才过了一个多月,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不认得自己,而且——
梁温没管腰上短剑,忽地动手抓住贺承景手腕,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知道了,王府医师是否不在府上?”
贺承景被他突袭,下意识把剑往前送了一截,不知梁温此问何意。
却见梁温神色未改,道一句果然,说自己知道“贺雪堂”用意,末了又道:“还请王爷手下留情,许复观不在的这段日子王府医师由我暂任,王爷也不想再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当吧?”
“可你的底细我同样不清楚。”贺承景说是如此,仍是收了剑。
“王爷明日便可派人去查。”梁温看着他笑得温和无害,俨如一名真正的医师,心底却知道贺承景并未相信。以自己过往经验,大概是要看眼前人耍什么花样,等着他露出马脚。
贺承景兀自走到桌边坐下,短剑放在桌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雕纹,低垂的目光地抬起,带着冷冷的猜度,望向梁温。
一点暖黄色豆光亮在一旁,也未能驱散贺承景面上的些许苍白。
梁温压在心头蹿起的心疼,面不改色装起自己口中的医师。念及此时离两人第一次见面才过一个半月,想了想道:“王爷最近可有体乏易倦,或食欲不振?”
贺承景未置一词,只指尖微顿又继而随意地抚着剑柄。
确认他还不清楚自己身体情况,梁温松了口气,上前动作自然地倒了盏热茶给他:“这是积劳成疾的先兆,我受人嘱托,接下来一段时日还请王爷配合调养。”
贺承景喝了茶,梁温便催他去睡,自己知趣地退出去。
暂且是没被赶出贺王府,梁温站在门外,看着自己住了几年的屋子,终是随意寻了间客房进去。
贺承景不记得自己,看反应也不知道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但梁温摸出的脉象的确表明此时豆子大小的贺雪堂正悄悄藏在贺承景腹中。
处理了腰间一点伤口,梁温侧身躺在床上,大半被子抱在怀里。虽然也想和之前那样抱着贺承景入睡,但和刚刚见到的显然行不通。在这样的情况下,若引得他提高警惕,下一次怕连近身也难。
即将睡着时,梁温忽地隐约觉察到什么。
可就算是无足轻重,醒时消散的一场梦,梁温也不想让他再受一点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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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个梦里二胎……但怕写着写着写出感情,梦醒后小东西没了就难免有点伤心……干脆老调重弹,又把贺雪堂拎了出来,随意写随意看吧。不会很长。梦结束后有辆车v晚些时间还会有个短一点的流水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