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坛,我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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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气晴好,春风拂面。
一家三口趁着春光好下江南游玩,途经风信城,留下歇脚一日。
贺雪堂被贺承景一只手扯着,兴奋地脑袋转个不停。梁温在一旁想牵住他另一个手,被啪一声打开。
贺承景换了常服,仍旧同街上行走的众人分明不融。手里牵着贺雪堂也罢,再牵一个梁温,大概要不了两日,这消息就传出去了。再加上风信城这个消息来往之地,大概还能再缩上一日。
寻一间客栈进去要了三间房,贺九同贺雪堂一间,梁温贺承景一间,剩下一间是两名随从的。
几人正要随小二上楼,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道:“贺……贺王——”
贺承景转身,就见梁温已拦下她最后一个字:“苏姑娘?”贺承景这才想起来,是几年前在容华城外遇到的苏姓一家人。
苏姣姣对在此遇见他们十分惊喜:“王……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梁温冲她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
声张:“苏姑娘借一步说话。”说完抬头看了眼,贺承景已经带着人上楼,不见了。
两人寻了个雅间坐下,苏姣姣进门便问:“王爷他领着的是小王爷吗?”
梁温笑而不答:“怎么问起这个?”
“一定是小王爷对不对?两人实在太像了……”苏姣姣感慨完才道,“没听说过王爷娶妻,怎么小王爷就这么大了。”
她托腮在木桌上,面上露出了点惆怅:“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早就是他的王妃了……”
梁温:“……难道你想当他的王妃?你之前不是挺怕他吗?”
苏姣姣连忙摆手,差点打翻桌子上茶壶,又突然静下来:“想又如何!我之前是怕他,但……知道贺王爷真正模样的人谁不想当?”她摇摇脑袋:“算了算了,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梁温离开时,忽然地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同贺承景出来?脑子里一时又冒出个场景——几人游玩一圈回来,屁股后追着一群因为贺承景一张脸惹来的风流债。
苏姣姣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小王爷一张脸像极了贺王爷,但那眼睛和梁温的一模一样!
第二天梁温起了个大早,贺承景懒懒地睁开眼又闭上,问道:“有事?”
梁温:“嗯,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梁温这一会儿就一直到了中午。
眼看着贺承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梁温仍然不见半个人影。
贺雪堂坐在桌子上,等上菜时晃着两条腿:“爹去哪儿了?”
贺九:“王爷我去找一下——”
贺承景:“不准去。”
气氛正僵持,梁温吱呀一声推开门:“原来都在这。”
小二把菜端上来后,贺雪堂先往嘴里塞了个炸鱼丸子,方抬头可怜巴巴问梁温:“爹你去哪儿了……不带我也不带爹爹……”
贺雪堂一双黑色眼睛水润润地盯过来,恍惚给梁温一种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找你秦淮叔借个东西而已。”梁温说的时候扭头往身旁看了眼。
贺承景同他目光对上,便低头吃饭了。
晚上睡觉时,梁温终于肯定,贺承景生气了。
他想了一圈也没想清哪里出的问题。
贺承景只穿了素色的里衣,垂脚坐在床上。
梁温端了盏茶递给他,见他接过去,便试图交代上午的事:“我的确去找了秦淮。”
客栈里的茶水味道平淡,贺承景抿了口就放下了,嗯了一声。
梁温看着他清清淡淡喝茶的模样,如果被天下女子知道了,贺王府的门槛岂不是要给踏破。
白天去风信楼便是问秦淮要易容的面皮,只是挑来挑去嫌这个丑那个也不好看。
最后被秦淮怒而赶走:“你家王爷是最好看的,易什么容?!”
梁温像只公孔雀,忍不住翘起了尾巴,下一瞬又垂下来——他来此不就是为了把王爷藏好吗?只好随手拣了个看上去普通泯然于众的假面。
梁温小心翼翼对着贺承景一通解释,说到最后也觉出自己的荒唐了。
贺承景:“易容的面皮呢?”
梁温伸手往怀里摸去,继而又往别处摸,找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迅速回想了一下,对着贺承景微微睁圆了眼:“雪团儿!”
吃完饭时,贺雪堂突然跑过来,伸着胳膊要他抱住:“下回爹不带上雪堂,雪堂也要生气了。”
贺雪堂说完在梁温面上亲了口,笑眯眯跳下来回自己房间了。
贺承景差点就信了他,当即脸色一沉:“这就是你想好的借口。”
梁温一时有口难辩,幸而敲门声及时响起,门外正是贺雪堂的声音:“爹……”
梁温拉开门:“……”
贺雪堂苦着脸现在门口,小声道:“我取不下来了……”
梁温把贺雪堂抱到贺承景面前,证明清白后,终于忍不住噗一声笑起来。
贺雪堂把从梁温那里偷来的面皮贴在自己脸上,因为大小不贴,而面皮又极为逼真,呈现出五官扭曲皱巴巴苦哈哈的一张脸。
贺承景难得一时无言。
梁温把面皮取下来,送贺雪堂回去睡觉,回来抱住贺承景道:“王爷还有哪有疑问?”
贺承景沉默半晌,忽地软下声音:“是我不该怀疑你……”
梁温揽着他:“还有呢?”没等贺承景回答,他兀自笑着接道:“是不是不该乱吃——”
他想起来昨天进客栈时,贺承景上楼前投来的那一晚,像生生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
梁温:“——唔。”
贺承景忽然翻身堵上他的嘴,眼里冷光含着威胁之意。
梁温勾起唇角,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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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这周开新文,新文见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