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够浓了。
家里窗沿紧闭,暖气片挥洒的洋洋暖意漫步而来,猖獗的隆冬寒风吃了闭门羹。山野志怪录翻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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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够浓了。
家里窗沿紧闭,暖气片挥洒的洋洋暖意漫步而来,猖獗的隆冬寒风吃了闭门羹。山野志怪录翻了小半,摊在沈巍的腿上,他却无心去看。
他一向守时得可称执拗,对时间也非常敏感。爱人的沐浴时间大大超过了预期,这让沈巍有些不安。因为对于赵云澜那样“不拘小节”的人来说,平日里冲澡时间超过20分钟都是屈指可数的了。
他担心地走过去,手指将要扣响浴室的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隐忍压抑的叹息。
赵云澜偶尔也对沈巍某些方面的食古不化感到无奈。
就比如不让他看GV,一方面要吃醋,一方面认为有伤风化,觉得下作。
可这是二十一世纪了我的媳妇儿,咱们除了拉灯盖被开干之外还有上百种方式。
他琢磨着,能怎么办呢,只得慢慢教呗。教学有法,但无定法,因势利导才能寓教于乐嘛……
他便掐着点,算准时机开始调戏他家的小美人。
浴室顶灯泻出丝丝缕缕的鹅黄光线,将周遭每块瓷砖都渲染上猛烈而温暖的色度。澡是洗过了,蒸腾出来的热气一团团的,肉眼可视的迷蒙。
太适合干点什么了。
赵云澜当真没做过这事,他在浴缸里分开双腿,润滑剂挤了半管,指头还没喂到穴口就哆嗦掉七七八八。
水蒸气泛出的透明珠子密密匝匝地爬满浴缸,腿弯搁在边缘也直打滑。经验告诉赵云澜这不是难事,也许就差点坚定信念的东西。
他开始想象那是沈巍的手,携卷作侣、执书为伴的手,沾着润滑抵到股缝,犹如派兵劝降般先在入口揉按示好,此刻手背筋骨必能耸出一个暧昧的弧线。赵云澜稍稍阖起双眸,艳色十足的画面在脑中铺开的瞬间,呼吸因此激发得急了些许。他眼角的余光瞥过一旁被雾气次第蚕食的镜子,那上头落着模糊的人影,其姿态清晰不足,露骨有余。
一把将浴帘拉上了。
没了使人分心的镜像,他大着胆子把两指送进去,很快便被窄仄的肠壁吸紧嘬实。自身两处紧贴的触感鲜活湿软,赵云澜咬着牙试着再动。有常言道“十指连心”,奔涌在血管里的欲火经由指尖烧遍五脏庙,正使他煎熬入骨。
古人诚不我欺。下腹正被他自己撩拨得上火,抚摸都欠奉,却已然勃起了大半。赵云澜屏息未能凝神,穴肉的收束感炸得他头皮发麻,手腕一抖,功败垂成。
润滑剂总是常备常用的,他丢掉空壳再涂满半个手掌,愈挫愈勇地捅得急了,下手太狠,喉咙迫不得已颤着叹出欲望难捱的一声。
他无声地骂骂咧咧,一手撑着墙,把花洒打开——为了遮盖接下来的喘息。
做到这个份儿上,赵云澜的耐心彻底死气沉沉地搁浅了。温热水流汩汩蜿蜒而下,柔和地浇下来,引得发梢如笔墨拖曳,湿湿贴伏他的颊侧耳边。
热水淌过耳边,以至于他没注意到浴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接着闪进来一个颀长的人影。
要不是媳妇儿半点不开窍,而且力气还大得反人类,谁他娘要来做这种事啊!赵云澜把咒骂吞了回去,改了个跪伏的姿势。三指并起滑入小口,先前的揉磨似乎起了效用,这点软肉带来的隐痛中多少夹杂了快感,可偏偏都是自己的零件,赵云澜一时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渴盼,眉头紧扭着松了警惕,口中难禁地低吟。随着他轻搅了一下,鼻息顿时加重,可将勤补拙依然不得要领,忍了半天再也没了下一步动作,赵云澜被自己气恼得直想大声骂娘。
浴帘被一把拉开了。
落网之鱼没戴眼镜,并无水汽能掩饰一二。两束目光相迎霎时交织一处,任谁都能听到七情六欲打翻的声响,六根为祸当前。
“看够没有?”
亲自扩张的有始无终逼急了赵云澜,凉风窜过来让他打了个激灵,狗脾气一上来就六亲不认,口气凉凉地问完才反应过来——拿老婆撒什么气呢。再者说了,这不也是自愿的吗?
然而气急败坏的爱人吓到了沈巍,没有落荒而逃纯粹是因为血流滞阻、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在特殊调查处雷厉风行的赵处长训人训得驾轻就熟,领导的威风当年差点就把郭长城吓尿了裤子。
当事人语气不善,窥伺的举动更称不上沈巍挂在嘴边的君子行事,斩魂使立在原地,一时张口结舌,简直想声称失明以求个莫须有的心安算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惊惧而心虚地涨红了脸。
沈巍一向是害怕爱人看到自己这样的眼神的。
强盛的充满欲求的沉郁,又混着来自黄泉下大封里的丝丝阴寒,像他所厌恶的族人一般露出来自最原始的、捕食猎物的欲望。这些晦暗色泽顷刻间将他一直在人前伪饰的谦和彬彬尽数撕成碎片,明明情动已极,眼底眸光不似水反如刃,有薄薄的血气翻涌,神色倒像要把赵云澜拆食入腹,而非云雨缠绵。
“哎宝贝儿,我开玩笑呢——”赵云澜迅速整理好仪容和情绪,也就这么赤条条地站直了身子。忽然发觉来人有些不对,他心里一晃,抓住了沈巍的手腕摇了摇,一张笑脸凑过去,“来给老公亲一个,害什么臊啊。”
指尖还萦绕着他的体温,湿润温暖地扣了上去,隐约地带着不同普通水渍的腻滑。沈巍一早就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如今喉间突然干渴得冒烟,眼前一片白雾氤氲,唯有当中立在浴缸中的人轮廓分明。他僵硬着不敢妄动,钝重的心跳正在反复击打他的耳膜。
“那话怎么说来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来吧宝贝儿——沈巍?你生气啦?”始作俑者欢快地喋喋不休,把笼头关了向前跨出去,与衣冠齐整的爱人四目相亲。
牢牢攥紧的手心被汗水打湿,沈巍在水汽充盈的房间内逐渐感到呼吸阻塞,面前这具匀称的身躯一样缀满了水珠,体温抵来的那刻他感到蛰伏的欲望在节节攀升。刹那间,他化作驻扎在悬崖边的一尊石像,看似固若金汤,只消有风轻拂,就散作石子砂砾滚落殆尽。
赵云澜浑然不觉,活脱聒噪得到了龙卷风的程度。
“奇了怪了,小时候那么直眉楞眼的,看我好看就想抱我。”他捏住爱人的下颌,视线对碰时分目光含笑且揶揄。沈巍心惊肉跳地被迫接受这道眼神,脸皮的红晕跳高了整整一个色度。
“怎么回事,现在的我不好看了?”
不是逗弄,反像淡淡叹息的口吻,沈巍愈加紧张,试图打断他近在咫尺的自言自语——
“这回该你啦。”
他闭上了那双随时能凿穿沈巍的眼睛,微微抬起脸。像有千年前的蓬莱晨雾,在他的眉毛眼睫上凝了细碎水滴,不经拂拭,就这样耀武扬威地舒展出它纯净又唤人情起的一面。
沈巍与他是何等心神投契,当即吻了下去。
嘴唇抿到额前的水珠,如同上古年代,大荒山圣元神送给他的那个吻一般柔软欲化。
气息纠缠着搅乱了思绪,这个吻像一把钥匙,轰然开启了情欲的锁。沈巍脚底像踩了棉花,他的喉骨极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掌垂下想要一触诱惑。
“那个……那个能不能……再来一次?”略显孩子气的打岔,赵云澜的嗓音却故意松垮下来,夹糅了难以尽述的热烈。他好似狡黠的猫头鹰,只睁了一只眼,眼底充溢着催欲撼情的神秘色彩。
那时少年鬼王倾其全力,为了收集昆仑山圣的魂火遍寻大不敬之地,一走就是几十年。回来的时候,他献宝般只想求得一次同样的吻。
那个能将他一身毒刺黑气拔除的吻,那个让他失魂落魄而犹临仙境的吻。
没有迟疑,四片唇瓣静悄悄地贴咬交锋。赵云澜捉住沈巍的两根指头,往身后放去。
紧挺臀尖捏在掌心里揉了揉,便试探着送出二指,自紧抿的股缝滑入。纳下润滑的穴道亲近得多,沈巍不急于侵入,轻揉慢磨下引得穴肉将他的手指柔腻地吞而吐之。快慰稀缺,赵云澜摸到沈巍的裤线向下一扯,一手跟着凑了上去,握定了他的性器,随即尤为体贴地摆动手腕套弄一番。
“沈巍,湿得挺快。”
没给他留太多占嘴上便宜的时间,沈巍倏然拽来他的手。浴室地滑,赵云澜重心不稳地跌到他怀里,所幸沈巍肩宽力足,隔着层薄薄的家居服也能体会到胸膛的灼热:那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爱人。
似在等待这个时机,沈巍就势把他们的指头合并一块儿,骤然向柔软紧致的褶皱碾了进去。
“……沈——”
发哑的尾音被唇舌烫碎,两人下身心照不宣地贴合紧密,赵云澜被箍按在臂弯里,穴中还含紧了彼此的指节。碍于吻得痴缠炽烈,微妙而勃勃欲动的刺激独让他轻哼出声,胯间不满足地挺了挺,两根饱胀的物什相碰不相让。
并指反复绞揉下后穴湿滑地轻轻翕动,已经是准备充分的模样。沈巍将他反身压在洗手台上,手掌掐着腰窝的肌肉线条,吻毕嘴唇又吻后颈,沿路皆是水汽弥漫。他视线下垂,专挑肩骨一小片肌肤含吮——那里有粒不为人知的痣——以牙齿碾磨片刻,泛红的中央一点黡,犹如挥笔松烟点洒的印记,水雾熏腾后偏偏添起艳情之色。
粗长性器寸寸没入的时候,赵云澜气息急乱地低喘着,他两手撑在洗手台,身后的东西猛力挺进,齐根投入穴中。湿热的肠壁自行绞紧了沈巍,他伸手将赵云澜的腰环紧,顺着肩胛脖颈摩挲亲吻,逐渐将唇齿推移到耳垂再度叼在口中,模糊嘶哑地念着爱人的姓名。
热度惊人得犹像炙热的火鞭啄在耳际,赵云澜欲望不得排遣地扬高了头,视线正当落在面前的镜子上。
他抬手几指奋力一抹,曾被水雾遮掩的镜面霎时重现半掌宽的光洁。
沈巍跟着抬眼,两人于镜中四目相对。
浓烈的爱欲像根瞧不见摸不着的铁锁把他们紧紧相连,彼此呼吸吐纳皆是牵动入骨,又能互相依托愈演愈烈。
似要细细咂摸品味,每一下只管捅得至深,可动作还是温柔的。后穴衔住阴茎纠缠吞咽,粗硬前段触扫柔嫩内壁,沈巍还觉得不够深似的,左手自爱人的腿弯处穿过,将赵云澜的一条腿半挂在手臂上深送了一记。
羞耻的姿势送来更多的快意,赵云澜惶恐睁眼瞧到自己暴露的样子,微微闭起双眸倒透出股慵懒的醉态。他两只手扣着光滑的台面边缘,兀自微微颤抖着诉说通畅和爽快。嘴唇因欢愉激烈而抿不紧,赵云澜低吟着,太过含糊而像是在咬牙切齿:“贪爱色欲,其命消减——沈巍,沈教授……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很快地等到回答,沈巍把他翻个身面对面地拥在怀里,性器滑脱时流下了淫靡的爱液。沈巍手掌托起对方的后腰,哄孩子般娴熟地让他挂在身上,抻臂抱起的刹那,勃发的阴茎强硬地挤回股间的隐秘所在。
体位转换得令赵云澜措手不及,一边惊慌一边又被硕大的物什猛顶到深处,他喘息不迭,又气又爽之下只顾得轻轻战栗。被沈巍搂抱着踏入浴缸,一步一颠地愈加催人呻吟,正口舌干燥之时,沈巍不费功夫地撬开齿列,渡过津液与他吻得急切。
他将头顶一侧的花洒打开,热水浇在皮肤上,原本快要散尽的白雾又在室内缭绕开了。沈巍把他抵在瓷砖之上,一只手扣在背脊想要隔去墙壁冰凉的温度,但还是有大块肌肤照料不得,冻得赵云澜眉头皱成一团死结。
前有热水倾洒,下有性器喂足了穴肉,只有背后几处冰冰凉凉,火热与寒凉交织,一时让他有些失神。然而体内阵阵悸动难掩,沈巍次次撞向他的要害,敏感的位置经坚硬的顶端反复按碾,摩擦而出的火辣辣的快感让赵云澜低声呼唤不断。后背的瓷砖很快就被体温煨热了,汹涌的快感一波波涌上小腹,就当他认为不会再听到爱人的回答时,沈巍出声了。
“我无愧于心,诸天神佛也好,妖魔鬼怪也罢……”
赤裸裸的舒慰好似惊涛骇浪没顶,赵云澜有一瞬间的耳鸣,后穴颤抖着贪婪地咬紧爱人的柱身,高潮的失神打乱了他的思路,而沈巍的嘴唇压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像在许下誓言承诺。
“只要你还要我……其他与我何干。”
语调近乎耳语,却有千钧。情欲染透了沈巍的声线,纵情时刻的粗喘也被一点不落地灌进赵云澜的耳道。沈巍撤开些许加速冲刺,又重又深地捣进来,不禁令他磕磕绊绊地念出句“小巍”。
赵云澜趁机向沈巍眼底望过去,后者不遮不藏的爱恋倾慕从目光中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占据了他的五脏六腑。沈巍也不再试图避掩,交抱得更紧些,又一个细致贪婪的吻迎过去,以湿润舌尖描摹着略微发肿的唇形。他的爱人在高潮的余韵中抢夺主动权,穴里的性器犹在颤动着喷吐白浆,浇灌肠壁带出轻飘飘的快慰来。
非人命危浅也,而是枯树新芽,穷途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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