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寿终处,膏肉浸渍而生邓林。
曾弥广数千里的邓林如今被现代社会所开发,山脚小溪蜿蜒贯穿旅游景点,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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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寿终处,膏肉浸渍而生邓林。
曾弥广数千里的邓林如今被现代社会所开发,山脚小溪蜿蜒贯穿旅游景点,涧流清冽。还有所书院坐落在桃林深处,建筑布局严整,山水映衬下勾勒出些残存的儒家风骨。
景区管理办公室收到特别调查处的公文时吓了一跳,紧跟着赵处长面色不善地来访,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周身气质温润,眼神却严肃得让人背后起毛。亮出警官证,好一番鼓唇弄舌后赵云澜成功吓退所有人,随即指挥安保部门拉上封条,24小时不许任何人入内。特调处的两人入园之前不忘信誓旦旦地作下保证:我们一定将景区的灵异事件调查清楚,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见多识广的镇魂令主扯犊子的水平自然出神入化,连照片档案都准备得充分,唬人绰绰有余。不过倘若这处园林当真有鬼——赵云澜笑眯眯地瞧了一眼身旁教授气质浓厚的人——只一鬼王无二。
别人搞不清楚为什么查案还得身着长衫,沈巍也不甚明白。他被赵云澜邀请来办案,恨不得长出双触角来探寻周围的混沌气息,早些揪出作乱的牛鬼蛇神才好。他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太过冰冷,赵云澜不禁伸手拍拍他。
“哎,我这身好看吗?”
沈巍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地错目觑了一眼,明明只瞄见那青色宽袖的一角,堂堂斩魂使居然脸红了。
他逼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案子上,可惜总有那么几个影像在眼前晃荡。
其中最为挥之不去的,还当属当年趴伏在石块上的昆仑,张扬跋扈地给他赐了名。
而今已经找不出那块大石,也没有幽畜凶猛的侵袭。汩汩小溪依旧澄澈,邓林依旧是那般郁郁葱葱。
“……好看。”他勉勉强强地挤出两字,随后闭口不言,嘴唇无意识地抿成条绷紧的线。
时值初春,粉色花苞如胭脂掺雪,夹在婆娑绿叶中华美不足、温婉有余。桃林深处的书院近在眼前,忽有微风拂面,竟也有淡淡香气萦绕鼻尖。
与他并肩的人突然伸手牵住了他,与千年前领着鬼王踏访人间山河的力道、温度都别无二致,沈巍心窍一热,几乎停跳。
这身衣裳旁人看来也许没什么,可他们俩是心知肚明的。不得不说赵云澜裹上它还颇像样子,眉目依稀透出几丝平日见不到的文人风度。
故意而为?沈巍纳闷地想,相贴的手心烫得几乎要沁出汗珠了。他悄悄偏头,没想到恰好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目光灼灼灿如岩下电,漆黑的瞳笑意融融,恍若泡影幻梦,便是沈巍走神一瞬,这须臾即逝的表情变化自然难逃对方双眼,赵云澜得逞地笑出来,又使沈巍的脸色叠了层难堪的意味。
一向拙于回应这些的沈巍此时咂摸出了点真相的味道,他的口吻有些无奈,交握的手却没主动松开:“根本就没有什么灵异事件,是不是?”
见家属已经看破,流氓处长点头坦白道:“是啊,就当公费出差了呗——多久没回来了,不觉得浪漫吗?”
他赶在沈巍横眉之前在唇边竖起根指头,也许是面对着这幅打扮,沈巍的种种说教顺畅地咽了回去,而参与爱人的无所顾忌让他有种不轨的、非常态的兴奋感。
——正如幼时紧紧跟在昆仑身后那样。
赵云澜领着他跨过书院大门,院落中建筑清水山墻,白灰相错,不求雕饰华美但求清新明快,朴实素雅的风格倒使衬衣西裤的沈巍显得格格不入了。
院落正中心是书院讲堂,沈巍未来得及出声阻止,赵云澜便已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先他一步立于书案前,袍袖一甩,故意板下脸。
“小美人,快快变回本相,为师教你念书写字。”
酉初的日头几欲西斜,沈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他半边身子沐泽灿烂金黄,当中有道明显的分界,一半似披金,一半似濡墨。
五千年前,昆仑君带少年鬼王一步步丈量过喧哗的凡间、巍然的昆仑山,一起吃饭、谈天,赏景也说故事,唯独没手把手地教过他写字,至多也是跟在神农后面照本宣科,说得云里雾里没人能懂。
五千年后的昆仑君把长发少年环在怀里,单薄的身躯处于抗拒和乖顺的挣扎里,背靠着宽阔温热的胸膛,脊背僵硬得像一碰就要碎了。沈巍破天荒地配合情趣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可在赵云澜的自信下不过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不是那时颠三倒四的粗布麻衣,沈巍幻化出的模样套了件与他相似的宽袍。两人手掌相叠,拳头最里是支羊毫。眼下书案铺了张宣纸,赵云澜略一弯腰,嘴唇便吻上了乌黑柔软的发丝。矮了半个头的“少年”最后一点循规蹈矩的念头也被击碎,小兽般的执拗也功亏一篑。
执笔点蘸朱砂,当真运笔仔仔细细地横竖撇捺。
赵云澜的字体本就豪放不羁,这辈子写得最工整的东西该是灵符咒语,此刻亲自授书没使他作难,信笔一挥而就,很是以字见心。
殷红化开书下一行:“赵云澜是沈巍的老公”。
“怎么样?”
他还要存心问上一问。
少年鬼王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赵云澜仗着人高马大,相当于铁铸一般的手掌缠着箍着才没乱了书写的节奏。赵云澜手痒地拨开黑发,美其名曰挡了视线不好写字,实是直勾勾地盯着露出的一段颈子看。少年人正是抽条的时候,身形修长,又因为常年身处大封阳气不足,脖颈跟白玉雕凿过般冰凉色浅,黑白的强烈对比下尤为瞩目。
经赵云澜这么一闹,沈巍的耳尖彻底烧红了,他张了张口,颓然地发觉对这种流氓行径无话可说。
残阳越过泥窗,洒下一片斑驳光影于书案之上,复而垂落地面归于一缕金线。夕阳隐去了姿色,室内现代照明也没有开启,赵云澜就着昏暗光线瞧不清怀里人的表情,一时有些急躁,双臂提起力量就把他转过身来,斜坐在自己大腿上。
几绺青丝款款滑落颊侧,挡去沈巍始终因害羞而低垂的眼神,赵云澜径自伸出手指打着转地缠绕。被擦过皮肤的发尾弄得发痒,怀里的人只好抬起脸,两人一上一下地相互注视,赵云澜趁机大言不惭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小巍,叫声夫子来听听。”
大荒时代他们直面彼此,“你”来“你”去,昆仑还好,讷讷寡言的小鬼王对他却鲜少有过正式的称呼。有传道受业在先,他确实应当喊声“夫子”。
沈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躲没避,更不争这口舌之快。
继而乖顺地喃喃二字,年轻人的声线细而不尖,赵云澜听来煞是欢喜,一时动情心头起痒,捏着下颌就要交颈相吻。
似乎还对清瘦的身板有所忌惮,只是亲昵地贴擦一番柔软唇瓣见好就收。贼心不死的赵云澜下巴抵在小孩儿头顶,一手还缓缓摸向几无血色的莹白脸蛋,指骨屈起在细腻的肌肤游走着,又忽地低笑了一声。
“真完蛋……”
因笑声而微微震动的喉骨悬在头顶,沈巍挣脱不及,让他嘴跑火车地说完了下半句话。
“——幸亏现在那些学生都喊你老师,要是叫你这个,我还真受不了。”
登时触及沈巍的耻度底线,只见他摆脱掉爱人手臂,不过分秒拔高成“沈教授”的相貌,并再次迁就了嚷着“哎哎头发留着”的赵云澜。
脸上的绯红还没完全褪去,他的眼神四处乱飘,最后定格在对方那件青衫上,试图强行扭转话题:“魏晋之时,人服五石散,皮肤敏感,才穿这种又宽又软的料子。”
“是啊。”没想到赵云澜应声附和,还附和得特别快活。他一边乐一边扯开了袍子领口,赤裸的胸膛一下子露出大半。
这才慢悠悠地接茬道:“不还不穿内衣么。”
沈巍目露一惊,喉头发紧地拨过长袍衣襟,里面确实如他所说:空无一物。
太阳完全沉了,一弯凉月高挂天际,清亮光辉几般折射进眼底,映衬着赵云澜的眼瞳好似盛着碎星。窗外有晚归的林雀“扑棱棱”回巢,啼声清脆可亲。
“你怎么……”字句卡在舌根,沈巍的手按在他的肩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掌中的布料正如他所说既薄又软,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让人一时作了难。
赵云澜抬手便捕到乌黑发尾,绕至手腕盘匝一圈,沈巍不得不靠近一些,便给了赵云澜逼近他眼目的时机。
目光胶着刹那,万般念头风驰电掣,沈巍微微前倾了点,将他推坐在书案,终使四片唇轻轻相贴。
吻如投膏止火,也不知是谁先阖起双目,是谁先以退为进纳入对方舌尖于口中。只觉得三不善根侵蚀了每处骨血,贪其所爱,嗔其所怠,痴其所欲。心头所爱既同于世俗大众,又斑斓胜过天下人。
含着一双唇,赵云澜眼疾手快地将对方的皮带裤链一并解了,再哑声道:“沈巍,少装正经了。”
扣在他肩头的五指悄然松脱,常年握刀的掌不疾不徐地挑开衣物,覆着薄茧的指头溜到胸前搓弄肉粒,引来赵云澜顿时变重的吐气。周遭光线暗淡,除了一双无言剪影相随,此刻再无他物。
颈与颈彼此依摩,亲吻还在继续,不过换成了更显亲昵的啄碰。手指自温热胸脯流连而过,手腕陡然探入两腿之间,那根东西已经唤醒得充分,被稍凉的指尖握定,它的主人一个激灵,不由默声轻咬了下沈巍的唇,喉间逼出丝气音,像警告,又不乏千般汹涌的爱欲。
圆孔睁着溢出点点液体,不过三两下缠弄,沈巍就沾了满手的湿滑。料到赵云澜趋于不支且疲于反抗,他索性放弃了唇舌的温存,整个压下身去,沈巍抬起膝盖顶开爱人的一条腿,令两腿闭合不上,而青衫大敞下霎时春光毕露。
赵云澜被两腿朝上折了过去,还有心力从愈燃愈旺的欲火里分出些神,扬起手腕欣赏上面环绕的长发。
到底没认真研究过爱人的头发究竟几尺几寸,然而当下这些青丝一泻而下,涌动如墨,皎白月光粼粼点缀其间,让他一时看得痴了,开口轻唤道。
“小巍……”
还是心疼的,沈巍只管压着心头蚀人心魄的欲望,手指就着将才的粘液于臀峰当中的入口缭转,挤进一根后极有耐心地压按。然而在这声呼唤落定耳畔时候,他忽然俯身狠狠吻去,指节艰涩而激进地推入两根。
爱人的舌尖仿若一口烈酒,激荡心肺,甘美醇厚得浇散了沈巍的三魂六魄,满身满心都是这个人的吐纳呼吸,再也容不得旁骛扰乱一分。
这点润滑自是不足的,赵云澜看他磨蹭得恼人,令他交出手来,便含入口中细细吞吐。
指腹清晰梭巡过颗颗齿列、游弋于柔嫩牙龈,随即被舌苔卷着舔舐,再吐出时裹挟涎水牵起一道旖旎银丝。沈巍不再犹豫,夺回控制权便顶入穴口揉摩片刻,三根一齐撑开推进,而股间隐秘处主动抿紧,身下人的喘息又急迫了些许。似是难堪这具身体的敏感,赵云澜举高手腕遮住双眼,却没能成功遮住被碰到要害的一声喟叹。
胯间的东西本就被撩拨得昂扬炙热,这一声呻吟犹如催情药物,沈巍立时欲火没顶,褪下最后一层遮蔽的衣物,扶稳抬头的性器缓缓挤开紧致窄道,壁肉缠绕包裹住茎身每一寸经络,迫使两人不约而同地吐出沉沉的喘息。
青色宽袍早就两襟大开,躺在书案上的人眼神因欲望浸染而越发勾神夺魄。物什徐徐挺入整根,勉强按捺住的沈巍额角有汗水沁下,顿上一顿,他复又垂首,奔向咽喉处细啄轻吻。
都到这个份上了,赵云澜不明白沈巍为何总是能一忍再忍,他抖掉腕骨上的发丝,毫不避讳地向他奉上脆弱的喉间皮肉,随即噙起笑意,仰着脸模糊而粘腻地道:“不开化的小东西……还要为师与你传传道义吗?”
端的是十成十的,昆仑君的语气。
每每以为对方花招使尽,却总能被他再下一城。沈巍稍稍平顺呼吸,两手半握半托起爱人腿根,胯骨后撤,再就着嫣红穴口挺腰,直至后庭入口将他尽数咽下。
猛烈过头的一记抽送给予的是几乎被穿透的感受,赵云澜逸出喉间的低喘实属情难自已,呼出来的气息都伴随着滚烫烧灼的热,袒露出的胸膛逐渐爬上一层粉红色泽,以见证他皮下沸腾的血脉筋络。
沈巍觉得他正抱着一团炽热的炭火,顶弄的频率逐步加快,他引领男人的手攀上肩头,以便把人禁锢环抱得愈加紧些。
他沉声,目光直直撄进爱人黑亮的眼底:“《孟子》有文尚可引证,‘夫子’也是旧时对‘丈夫’的称呼。”
身形交叠一处,粗长柱身狠捣进去,沈巍如愿以偿地耳闻断续低吟,脑后墨发洇于赵云澜的胸前,像是提防他人他物的窥探一般,低调地占有这块领地。
本以自顾不暇的赵云澜钻了他说话的空子,狡黠双眸连连闪烁,动的都是不正经的主意。
沈巍这双手臂按得瓷实牢固,掐着赵云澜凹陷的脊骨肌理,全然不怕留下青紫,只记得教人无所逃遁。穴肉在连番的进攻下变得软了、湿了,甘甜灼人的快意正齐头并进,催得人喘气粗重、血脉偾张。赵云澜吐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尝试了许久,终于颤抖着吐息,用被激烈性事染透的声线道。
“夫子……饶命。”
他倒是活学活用的一把好手。
沈巍使他侧卧,每次抽出都要堪堪将坚硬头部浅陷在穴口,方才整根捅到柔软肠壁的最里。他扣着踝骨拉高一条腿,后穴翕张立时一览无余,赵云澜自尝苦果又不愿太过放浪的样子太好看,他屡屡甘之如饴。
想是春寒未了,入夜后气温并不亲人。手中足踝冰冰凉凉,月光倾洒下镀上浅淡色泽,看起来更像在握着一块美玉。
不同女人的纤细,骨节凸出的弧度莫名昭示了受职公安——哪怕是怪力乱神部门——的硬朗。沈巍情不自堪落吻其上,许是这点小动作惊动了赵云澜,后者自咽喉呜了一声,扭身回来,姿态暧昧,眼神也情色。
“我要看着你……”
他从善如流扣捕踝骨把长腿压向赵云澜的肩膀,阴茎尽身入穴,大开大合地释放予人快慰的肉欲。赵云澜的那根随着节奏不断拍向小腹,水渍依稀湿濡了胯间发丛,沈巍拦下他的手,接着十指并缠着握在他的性器上,佐他自渎。
侵占过火的穴肉软腻无可匹及,一股热流激荡在脐下三寸,沈巍寻觅到他的嘴唇,轻舔慢咬,将赵云澜低沉喑哑的呻吟吞入口里。叠股纠缠的一双人身与身相贴、灵与灵相碰,十指间的性器跳动着吐洒白浆,赵云澜从吻里挣扎脱身,紧闭双眸勉力抑制哭腔,剧烈地喘息后,睁开眼呢喃着控诉他的爱人。
“你是要欺师灭祖么……沈老师?”
高潮瞬间小穴吸紧了硬挺,话音方落沈巍便淋漓畅快地闷哼一声,挺腰冲刺一回,随即悉数射进了后穴深处。
适才沉湎于情爱的两人交抱着,不急于离开。无言交换亲吻,唇间津液相融,齿间偶有磕碰,又不知被哪方软舌抵着舔着安抚无恙。
待气息逐渐归于平缓,沈巍抬眼扫过一地狼藉的讲堂,面露愧色。无奈赵云澜疲惫地打起了哈欠,他只好先试着抽离身体再想别的。
不成想爱人抬臂揽住腰间,就这样借力挂到了他身上,下身粘腻作出细响,沈巍的脸终于想到要红上一红了。
所幸斩魂使力拔千钧,搂抱一人不足挂齿。
赵云澜说:“回家。”
接着就半昏迷地伏趴进怀里半死不活了。
至于堂堂斩魂使、大封鬼王是如何在爱人安睡后潜入邓林书院,默默清理擦拭书案的,那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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