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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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这样?伴侣刚刚明明已经发情了,怎么没一会儿的功夫,它就什么事都没法发生了呢?都怪我手脚太慢没有及时把握机会!
恐狼懊恼非常,当即耷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的跑到费洛伊跟前蹭蹭他的大腿,没吃上大餐,好歹也得吃点豆腐打打牙祭不是。
换做这段时间以来的正常相处,恐狼这种明显的占便宜行为自然会得到费洛伊的严正拒绝并有可能又要保持一段时间的拒绝靠近的姿态,然而此刻的费洛伊心事重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等小细节,所以也就让恐狼占够了便宜。
伴侣的反常,恐狼也看了出来,然而毕竟他们无法进行语言的沟通,所以它并不能向它的伴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况且一般而言伴侣所思考的事情无非就是怎么制作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帮助他们捕获更多的猎物或者打发闲暇的时间,它并没有多么的担心,便乘着这大好时光蹭腿蹭腰舔手舔脸颊,在不惹恼伴侣的情况下使劲儿占便宜。
接下来的七天里,恐狼和它的伴侣依然相处融洽,只不过当闲下来的时候伴侣不再带着恐狼出门溜达,而是经常站在洞口眺望远处,那目光总像是穿透厚厚的云层直至遥远星空。
第八天傍晚,费洛伊拦住了起身出门捕猎的恐狼并将他自酿的桑葚酒开了封。
他用小拇指沾了点酒尝了尝,感觉比起三天前那次开封添加蜂蜜时尝起来口味更为香醇,看来桑葚的自然发酵已经完成,他面前这些竹罐里的桑葚酒已是成品。
“嗨!狼先生,今晚陪我喝点酒吧!”费洛伊将一罐开封了的桑葚酒摆到恐狼面前,笑着向对方邀请。
恐狼并不渴,可是它无法拒绝伴侣的请求,况且它也挺好奇这种七天前诱发了它的发情期的奇怪液体。于是,它蹲下了身体,嗅了嗅它所散发出来的奇妙气味,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对于它们狼来说,这种液体的味道并不好喝,可是喝进胃里面却觉得暖暖的,原本以为还会被诱发发情期却因为这暖暖的感觉而并未发生。
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它欢快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甚至意犹未尽的舔完了手中的这一罐后又巴巴的向伴侣讨要新的。
狼先生喝得欢喜,费洛伊自然是高兴的,又为狼先生送上一罐后,他自己也喝了起来。
自然发酵酿造出来的桑葚酒除了散发出桑葚原本的香味外,它的口味也保留了桑葚原有的味道,香醇爽口,如同在喝果汁。
他来到恐狼的身侧与之并肩而坐,一边喝着手中的桑葚酒,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恐狼顺毛,一边将这几日来郁结的心思向对方吐露了出来:“狼先生,这几个月多亏了你的照拂,我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今天。而如果没有你几次三番的相救,我也早已死了不止两三次了。我想在这个世界,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伙伴了。原本我是打算好跟你一直结伴下去,可是我却没法面对你的发情期以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伙伴……我怕我与你相处久了就忘了我与你种族的不同而对你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想法。趁着一切还能挽回,我必须离开你,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伙伴,即使他们没有你友善,他们才是我真正的伙伴。明早我就会离开这里,对不起……”
说话间,他丢开了手中的竹罐,狠狠搂住恐狼的脖子,将脸紧紧的贴在了恐狼毛茸茸的面颊上磨蹭。
伴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让恐狼一阵恐惧,然而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伴侣突然贴上来同它亲昵让它好生害羞,也便瞬间忘了刚刚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
一人一狼干掉了所有的桑葚酒,便各自回窝。
恐狼毕竟是第一次喝酒,喝到后来它的酒劲就上来了,舔干最后一滴酒,它摇摇晃晃的就爬去自己的窝休息,它甚至忘了与费洛伊打声招呼了。
费洛伊毕竟在各种各样的酒中浸淫多年,这么点酒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将东倒西歪的竹罐收拾干净,又熄灭了火堆,便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窝。
或许是第二天要离开的缘故,他躺了好久也没睡着,脑子里都是他与他的狼先生这几个月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当过往成为了回忆,那夜被对方侵犯的记忆也好似没那么的可怕了。
他回忆了很久,迷迷糊糊的终于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像往常一样,他批阅着办公室成山的公务,偶尔他的秘书为他送上一杯苦得要死的黑咖啡提神醒脑。
下班之后,他的部下一个个离开了公司,最后只剩下他留在他的独立办公室不知疲惫的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灯光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整个办公室静得只剩下钢笔滑动的声音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并不感到焦急,因为他早就没有了在家守候他的家人,而自从父母五年前相继去世后,那座房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暂时栖息的地方而已,他的家已经没有了。
突然,他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重重打开,有着一头微卷的棕发的年轻男人提着一只保温盒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他错愕的望着那人将保温盒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放,自顾自拖来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并唠唠叨叨的抱怨:“怎么又要加班呀?你堂堂一个部门经理,怎么就不晓得把活丢给手下干啊?这么累,还不如来我公司呢!我可不会让亲爱的你累着!”
当对方开始熟练的打开保温盒将里面的饭菜端到他的面前时,他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礼貌而客气的向对方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啊咧?”这回换做对方一脸错愕了,对方用手指弹了弹他的脑门,痛心疾首道,“亲爱的费洛伊 •让• 狄鲁斯,你加班加到连你的丈夫卡尼斯•狄鲁斯都忘了吗?”
然后,对方握着他的手将双手右手手背面向他,两人相扣的右手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银白的结婚戒指。
我结婚了?我成了费洛伊 •让• 狄鲁斯?我的丈夫叫卡尼斯•狄鲁斯?
卡尼斯•狄鲁斯?Canis dirus?恐狼!
费洛伊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此时,天已经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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