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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交颈而眠做得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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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被他看了个透,不想搭理他,越发地沉默,就连呼吸都轻了三分。他在霍桐生打算开口之前,拦住了他:“桐生,我妈去的时候,我才三岁,现在老头子也炸没了,你看,你叫我一声哥,哥现在四处漂泊,一生孤苦,别说替你扛这个事儿,指不定哪天就死在路上呢?”

厉大公子穿着手工定制的重磅真丝衬衫,喝着有价无市的茶,占着茶楼最好的观景包厢,一身惫懒地斜靠在藤椅上,全然不见“孤苦”在哪,话里话外全是“你说你死,我也不好过”的回绝。

霍桐生见他还愿意兜圈子,就知道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继续说道:“这辈子能遇到个可心的人也难得,刑Sir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人长得也好,不定被多少家暗地里定了女婿了。”

厉以宁凉凉地看他一眼,闲闲道:“一大早,给我添堵来了?”

有戏!

霍桐生心里算盘打得生响,面上不露声色,继续说道:“哪能呢?这不帮你忙来了吗?”

“停!打住,我不帮你这事儿,任你说什么都没用。”

霍桐生静默了一瞬,浑当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语气平平地说道:“省厅的陆双林有意让他女儿接触一下刑Sir,据说是下个月初见面。”

厉以宁眯了眯眼,过了会儿,才闲闲地说道:“陆双林不是快退了吗?”

“他是快退了,但是他小舅子还在,一把手,还想再往上进一步。”霍桐生跟他比了个向上的手势,继续说道,“再说,树大根深,就是退了,影响也在,许明荣倒了,郑永刚上了,他在陆双林手底下干过。很难不说,是他给你们刑Sir牵的这根红线。”

厉以宁被他一个“你们刑Sir”搞得皱眉:“一帮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的大老爷们,天天像个婆妈一样操心。”

霍桐生笑笑:“谁让刑Sir招人待见呢,说来,年纪也不小了,我记得小你一岁?男人二八一枝花啊,事业也稳了,可不就该成家了,就算他不想,多的是人惦记,也不能光你惦记不是?”

厉以宁斜他一眼:“以前没见你话这么多。”

霍桐生笑意加深:“以前,也没机会跟你说这么多。”因着血缘关系,他跟厉以宁有着三分像,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像,都有些说不出的无辜,是个极讨巧刻意的笑。

都是一路货色,厉以宁还不清楚他这么笑是什么意思?他摆了摆手,放下茶盏:“陆双林他闺女怎么回事?”

霍桐生看他有帮忙的意思,一点没藏着,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和盘托出:“跟刑Sir年纪应该相当,只知道也在公安系统,职位不低,据说长得也很不错,没找到照片。”

“不是靠她爹?”

霍桐生似笑非笑道:“她这个年纪,不是靠她爹,你信?”

厉以宁给自己倒了杯茶:“信啊,怎么不信?要不是万里挑一,郑永刚怎么会牵这个头?不怎么样的,我们刑Sir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是不是?”

霍桐生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边:“刑Sir能不能看得上陆家那位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郑永刚绝对是看上陆双林了。”

厉以宁接了他的茶,恶寒道:“改改你这恶心的说话。”

霍桐生也不在乎,只是说:“陆双林的小舅子叫韩彦波,想跟李高峰争......”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口。

厉以宁何其聪明,一点就透:“李啸天......跟李高峰什么关系?”

“儿子,亲儿子。”

厉以宁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几分凉薄,横他一眼:“上面打上面的,有你什么事儿?”

他不说,厉以宁结合之前跟他的聊天,凝眉道:“你参与了多少?‌‎情‍‌色‎‎‌交易?”

霍桐生摇头:“不止,这年头,往谁床上送几个人都不是什么事儿。”

他口气这么大,连厉以宁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他茶也不喝了,正色道:“你继续说。”

“案发那天,他们吸食的助兴药物是场子里提供的,高浓度......提纯物。”

“傻逼。”厉以宁忍不住骂了句,然后继续问道,“涉毒了?”

“看标准。”

那也就是说,确实不合规。

“还有吗?”

霍桐生默了一瞬,低着声音说道:“之前给上面送过几次人......”

厉以宁阴沉沉地盯着霍桐生,霍桐生任他打量,没有半点情绪。先前他说送几个人都不是事儿,眼下这是?

“什么人?”厉以宁的话阴沉得能滴水。

“没成年。”

“哼”厉以宁冷哼一声,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紧紧盯着霍桐生, 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窟窿,已然是怒极,“好大的能耐。”

霍桐生静默着不说话,包厢里,一瞬间静得压抑。厉以宁深呼吸了两下,才冷着声音,极轻极快地说道:“非法出售危险致幻物,还搞出了人命,哦,还组织未成年卖淫,别说你靠山李高峰倒了,就是他不倒,你也迟早把自己送进去。”

霍桐生苦笑一声:“现在警察那边又开始查李啸天那个事儿,明着是没什么证据,但只要上面开始查,纸绝对包不住火。李啸天这个事捅出去,连带着我给李高峰办的那些事......能进去都是好的。”

厉以宁沉思了片刻,说道:“韩彦波绝对是想借着之前的事儿搞掉李高峰。”

霍桐生叹了口气:“不然不会让刑昭接手这个事,一来给他攒向上走的资本,二来名正言顺地把他变成他们那边的人,都是铺的路。”

“你就是那垫路的石头子儿。”厉以宁说完,又冷笑了一声,“哼,要不是你们做的好事,也不会成了别人的试刀石。”

霍桐生轻声说道:“李高峰是必倒的,不然我也不会开口就是求你把我捞出去。”

厉以宁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一口回绝:“你不如卖了李高峰,换二十年牢坐。”

霍桐生跟他磨了这么久,当然就是不想坐牢。

再说,他的靠山要倒了,他之前帮着做的那些龌龊事也要藏不住了,多的是不想让他活着的人,他不可能进监狱,进了就是个死。

他不说话,厉以宁沉着声音说道:“从你给李高峰提供未成年那一刻,你就和李高峰绑死在一条船上了,现在他快沉了,你怎么可能脱得了身?”

霍桐生沉静地看了会儿屋外,破罐破摔:“我有李啸天杀人的证据。”

“你说什么?”

霍桐生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我有证据,能指控李啸天杀人。现在,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把证据交给刑昭,但是我有个要求,必须保我安全。”

厉以宁忍不住皱眉:“怎么保你安全?”

霍桐生说得很轻松:“很简单,一切推到李高峰身上,就像他当初帮你处理张启明洗钱那件事一样。”

厉以宁冷冷地看着他,跟他对峙良久:“我凭什么帮你?”

“半个霍家的资产,尽数归你。”

“少扯淡,就你犯的事儿,到时候能不能在国内还两说。”

霍桐生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同意接了,真心实意地笑了:“谢谢哥。”临走前,霍桐生给厉以宁透了个信儿:“刑Sir最近没少参加相亲局。”

厉以宁呷了口茶,觉得涩口,又放下了:是时候跟刑Sir见一面了。

“刑Sir,这就是407房,出事后一直没有再用过。”负责的经理把门打开,包厢里收拾的倒是很干净,就和普通的包厢无异,看不出曾经发生过命案。

刑昭俯下身,摸了下大理石茶几的边缘,问道:“你们这里的茶几换过吗?”

经理摇摇头:“没有,总经理只是说清扫干净,并没有更换。”

刑昭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总经理在吗?”

“在的,请您稍等一下,我去叫。”

正说着话,霍桐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刑昭握手:“您好,刑警官,我是霍桐生。”

刑昭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熟,这个身穿定制西装的年轻人长得很周正,五官是超出寻常人的漂亮,甚至有几分女相,只是神色淡漠,看起来有些倨傲。

“你好,我是刑昭,来查看一下当初发生命案的现场。”

“请问您有什么发现吗?”

刑昭没回答他的问题,问了他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还记得有个员工叫崔珍吗?她有个曾用名,叫燕燕。”

霍桐生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但不是很深了,我并不特别记得员工名字。”

“她对你倒是念念不忘,说你会给我 个惊喜。”

霍桐生惊讶了一下,旋即笑笑:“怎么会?我都不认识她。”

刑昭也笑笑,往外走,状似不经意地提到:“霍先生,有没有人说过您很像一个人?”

霍桐生跟在他身后:“哦?是吗?倒是有人说过我长得很像我母亲。也许您见过她?”

“不,没有,再会。”

刑昭走以后,霍桐生给厉以宁发了个消息:“刑Sir来过我这边了,以刑Sir的手段,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

厉以宁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梁鸿那里喝酒。梁鸿牙碜地看着他:“你来我这干嘛?”

“怎么?赌场开门见客,我不能来?”

说着话,厉以宁拿出手机,给他看:“我刚给你转了钱,我这是付费来玩的。“

梁鸿晃晃桌上的酒瓶:“你喝的酒,比你转的钱贵多了。”

厉以宁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你上次卖我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酒就算是你赔给我的。”

说起上次,梁鸿忍不住说了句:“没想到诶,刑昭当真保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刑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梁鸿一脸莫名地看着手机,指着手机让厉以宁看:“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厉以宁拿着酒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接,接了不就知道了?”

梁鸿接了起来:“诶,您好,我是梁鸿。”

刑昭没给他来那么多虚的,张口就是:“厉以宁在你那吗?”

梁鸿疯狂给厉以宁使眼色,厉以宁喝得醉眼朦胧,接过手机,张嘴就是:“喂——宝贝,你想我了?”

“在哪?梁鸿的赌场?”

厉以宁没说话,刑昭又说了句:“待着别动,等我过去。”

挂了电话,梁鸿莫名其妙地看着厉以宁:“你什么时候跟条子走这么近了?诶,不对啊,不近,他上次也不可能保你。”

厉以宁不理他的话,一心一意哼着自己的歌,一口一口给自己灌酒。梁鸿看得心疼,按下他的手腕:“别喝了,糟践我的酒。”

厉以宁哼道:“你懂什么?”酒壮怂人胆,知不知道?

刑昭到的时候,厉以宁正喝到第二瓶,见了刑昭就笑:“宝贝,来接我了?”

刑Sir今天没穿警服,穿了一身便装,露出周正的眉眼,凛冽的气质更显突出,他往那一站,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架势。

厉以宁才不管他那些,醉醺醺地走到他身前,伸出手给他,还不忘提醒:“牵着。”

于是,刑Sir像牵小狗一样,把喝多的厉以宁带走了,一直把他带到车上,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厉以宁反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查了你和霍桐生的关系,他现在情况不太妙,你不可能不回来。”刑昭给他系好安全带,问道,“睡酒店?”

厉以宁冷不丁握住刑昭的手腕,在他手腕来回摩挲,也不说话,喝多的人没有什么理智,一直盯着刑昭看。

刑昭也不催促他,任由他握着,任由他看,没一会儿,听到他嘟囔了句:“抱抱。”

醉鬼张着一只手,伸手去够刑昭的胳膊,要他抱。刑昭没理会他,发动了车子。

一直等到进了屋,厉以宁脑子都是麻木的,指着鞋柜问道:“这是家庭式酒店吗?”

“不,是我家。”

厉以宁喝得虽然多,但还算不上醉,他张开胳膊,开开心心地去搂刑昭,面对面扑到刑昭怀里,两条胳膊搭在刑昭的肩上,塌着腰,酒精熏红了他的脸,他对着刑昭呼了满脸的酒气,轻笑了声:“抱住了。”

厉以宁这个姿势挂在他身上,腰上就没了支撑,好心的刑Sir怕他摔了,善解人意地扶住了他的腰,让他站好:“我去给你拿拖鞋。”

厉以宁搂着他不撒手,借着酒疯撒泼:“带我回家干什么啊?”

他不放手,刑昭只好扶着他,让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你睡沙发。”

厉以宁躺在沙发上,吃吃地笑,他咬着自己的手指,跟刑昭吹口哨:“刑Sir,你好性感。”

刑昭叹了口气,给他拿来一杯水:“你要现在跟我谈吗?”

厉以宁没接那杯水,像个没骨头的猫猫虫一样,还把自己的胳膊挂在刑昭的肩头,歪着头看向他:“谈什么?谈恋爱吗?我要跟你谈一辈子,亲亲。”

刑昭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压根没有好好谈事儿的意思,干脆松开他,自己往卧室里走:“我睡觉了,晚安。”

厉以宁跟在他身后:“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卧室?你不看着我,我半夜酒醒了就跑出去。”

他满面通红,醉眼朦胧,用含混不清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刑昭听得好笑,问他:“你想睡我卧室?”

骗子得寸进尺:“我想睡你怀里。”说着,厉以宁又厚着脸皮趴到刑昭的身上,暖热的哈气冲着刑昭的颈窝哈,哼哼唧唧地跟他撒娇:“好不好?”

他虽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但因着黑白分明的 眼,总让人错觉他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现在这个“大男孩”依恋地挂在刑昭的肩膀上,要往他怀里钻。

刑昭累了一天,也没跟他计较:“你睡里面,我再去拿床被子。”

他拿被子的功夫,回来,厉以宁已经脱了鞋,横躺在他床上睡着了。他一张净白无暇的俊颜泛着红晕,像孩子一样无辜,全身心地信赖着身下的床,就连刑昭挪动他,也没把他弄醒。

刑昭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一个暖热光滑的身子贴住了。喝得半醉的人挤进刑Sir的被窝,面对面地贴到刑Sir的怀里,带着被酒精熏透的红和沉醉,一股脑地把刑Sir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身子玲珑有致,暖热温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饶是刑Sir不好性事,也不免有几分气血翻腾,有了点定力才把躁热的欲望压下去。

厉以宁窝在刑Sir的颈窝处,刑Sir嗅着怀里人干燥清爽的气息,沉沉地闭了眼。两个人合一张被,交颈而眠,做得一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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