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到B国的飞机顾擎沧坐了无数趟，就怎么循环往复了一年多，他看着顾言校园里的树叶落了一轮又长了新绿，到这里的路线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在这么长时间里，他竟然真的没有再找人。圈里那些好友个个惊掉下巴，纷纷调侃他是离完婚倒开始收心修身养性了起来，一个个想往他床上送人。

顾擎沧但笑不语，陪他们喝上几杯后，推开上来想要服侍的‍‍‌男‎‌女‎‌‍‌‎，自己孤零零的回到家中，不再带着任何的伴。

一个人时他常睡到儿子的房间里，人已经离开了这么久，里面的布置却一如既往，连胡乱翻开的书都还停在原来的那一页，看起来像临时出个门，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他将身子埋进厚厚的床铺里，已经晾洗过许多遍，被褥床单上一点残存的气息都没有了。他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眼前总能浮现出顾言的脸，仿佛还在这间房里含羞带怯的勾引他。当时不以为意的情态，却成为当下求而不能的渴望。

自他开荤起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这么久房中无人过，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花一样的少男少女，或为他的人或为他的钱，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扑，他竟然可以置之不理，送上床上的人也会被他甩开。

即使箭在弦上，也不敢发出。

没有人管他，但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他捆住，他自觉的为‎‍‎鸡‎‍‌‍‌巴‎‍‌‌‍上了一个隐形的贞操锁。

他必须远离一切能让他‌‎性‍‌‎‌‍欲‌‍‎涌动的‍‎‌‌诱‎‌惑‍‎，顾言不信任他，他自己也不信。

处理完公司的事，顾擎沧让助理的订张机票。已经不需要仔细交代，助理就知道要去哪里，他熟练的找到熟悉的航线，选择了最近的航班。

来的太过频繁，他在顾言公寓附近买了套房，距离不到1公里，他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又不想离的太远。

开车来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他有顾言所有课程的时间表，他知道一会儿下课人就该回来了。

低调的汽车开入角落，看起来毫不突兀，完美的隐入车群，顾擎沧只等着远远的看向少年一眼，填补下最近的空白，晚上回去才可以做个美梦。

没一会儿，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贪婪的睁大眼睛，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他看着少年走向公寓大门，脚步却突然停住，又转头走向了自己的方向，他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人还隔得很远就便有种不敢呼吸的感觉。

直到儿子走到自己的面前，弯起手指，叩响了他的车窗。

咚咚的响声敲在他的心上，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面对。

车窗缓缓降下，顾擎沧脸上带着讪讪的笑，他绞尽脑汁想要解释这是个意外，却有些语塞，“言言，我...”

“爸爸，”少年打断了他的瞎话，神态十分平静，“要上来喝杯咖啡吗？”

跟在儿子的身后走进电梯时，顾擎沧还有些恍惚，这扇门他见过别人进来，有顾言以前的老师，也有金发碧眼的异国男人，今天自己竟然能进来，说不高兴是假的，只是心中被发现的忐忑压制住了那一丝喜悦。

少年脱下外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认真的从各式各样的咖啡豆里选择了一个，放进咖啡机，动作娴熟又自在。

浓郁醇香的咖啡端到了他面前，他忍不住喃喃道，“我记得你以前最不爱喝咖啡的，嫌它太苦了。”

“我现在喜欢了。”顾言平视着父亲的眼睛，应声回复。

“言言，对不起，我今天只是突然想看你一眼，我不该打扰你的。”顾擎沧低头道歉。

看着在他眼里一直伟岸的父亲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他面前低头，顾言叹了口气，“爸爸，我早就发现你了。”

男人猛的抬头，看着儿子心头微动，“言言，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会好好爱你。”

见顾言不语，顾擎沧继续卑微的恳求着，“以后只有我们俩，不会有任何人，我真的不会再找别人，你相信我，自从你走后，我没和任何人上过床！以后也不会！”

看着面前言辞恳切的男人，顾言却想到跟母亲的上次见面。

母亲比起离婚时，身材面貌没有多少变化，神态却更加憔悴，甚至带着一些沧桑。

他本是惴惴不安的等待责骂，可女人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如往日一般轻声细语，“言言，我很难过，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喜欢男人也没关系，可你不该和你的父亲搞在一起，”她顿了顿，复又开口，“不仅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个值得爱的人！”

看着泪如雨下的儿子，许歆雅红了眼眶，“我不会生你的气，我跟你爸离婚后，他对我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男人，但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母亲的脸与眼前的男人模糊了起来，顾言心中一紧。

父亲的话不是不让他心动，感情就是很难被理智控制，可他实在不想重陷泥沼，“我想开始新的生活，爸爸，你以后可以不要偷偷跟着我了吗？”

明明是在岸上，顾擎沧这一瞬间竟有些溺水的感觉，失去了对外界的感觉，只能听见顾言的声音，“真的，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他看向眼前掌控着他生杀大权少年，长久的沉默是给他最后的回应。

“好。”他麻木的点点头，迅速转换到父亲的角色，起身换鞋准备离开。

“转到你卡上的钱记得花，”走到门口时，他向儿子交代着，，“儿子花爸爸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眼睛又瞄到墙上儿子和陌生男人的合照，忍不住开口，“就算在国外，也不一定非要找外国男朋友。”

见顾言没说话，他自嘲的笑了下，“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嗯。”见男人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顾言心软的应了声。

顾擎沧轻触了下少年的脸，最后又勉强笑道，“照顾好自己，我...我以后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