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女生，肯定就没有别的女生能入我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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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祎凯是亲耳听见马群耀对那个女生说“我爱你”的。

体育课结束后，马群耀想去校园超市买冰可乐，林祎凯说去厕所洗个脸就去找他。洗完脸后，林祎凯拨通了马群耀的手机，讲到一半，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女生的声音，说：“请问是不是马群耀同学？”

这所高中里还会有人不认识马群耀吗？林祎凯一听便知，这又是一个马群耀的追求者。

“马群耀同学，今天是5月21日，你知道521的中文怎么念吗？”

距离挺远，女生长得怎么样林祎凯看不清楚。但从电话里听得出嗓音特甜美，虽然听着似乎更像是故意挤出的音色。

“不知道诶，怎么念？”马群耀还真敢接话。

“那你跟我念哦……wo……”

“wo。”

“ai……”

“ai。”

“ni……”

“ni。”

“嗯，连起来试试呐。”

“wo，ai，ni，没错吧？”

“啊，谢谢你马群耀同学！”

女生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居然逃命似的拔腿就跑。林祎凯正觉得稀奇，便见女生跑到转角处拐了弯，迎头扑进另一个女生怀里，放声号哭起来。

这会儿林祎凯总算看清楚了，这个女生他知道，给马群耀写过情书。但是很不幸，被林祎凯“筛”掉了。

“好啦好啦，从现在起再也不想他了，好不好？”

“嗯……”

林祎凯看得有些失魂，手机突然震动时差点掉到地上，他忘了前面还和马群耀通着电话。

“马群耀，那女生刚才跟你说什么？”

“哦，她要教我521的中文念法，不过她念得不对，521应该是wu，er，yi，她说的是wo，ai，ni，那是‘我爱你’的意思。”

“还能这样？她这是想骗你一句告白吧？你也真行，知道还跟人家说，不怕人家当真呐？”

“不至于吧？说不定只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而已，我就举手之劳嘛。”

林祎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那个女生看起来已经决定放下这段对方甚至不知所以的感情了，尽管让马群耀不知所以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林祎凯。

“嗯，但是万一被你那些个追求者看到了，吐槽你这个厚脸皮也就算了，要是去为难那个女生怎么办？”

“嗯……也对！还是你想得周全，听你的！下次不敢了。”

马群耀勾住林祎凯削瘦的肩膀，林祎凯初中的时候和他个子差不多高，到了高中却迟迟不长个，现在已经比他矮了近半个头了，搂着倒是省力。

马群耀的汗水还未完全干透，热烘烘湿哒哒的，但林祎凯从来都不嫌弃。马群耀把喝过的冰可乐推到林祎凯嘴边。林祎凯哀嚎着别过脸，用手接过冰凉的易拉罐，偷偷瞥了罐口一眼，嘴唇贴上去时才发现并没有什么残留的体温。

勾肩搭背的男生是校园里再普通不过的一道风景。没人会发现林祎凯心脏像哐哐撞南墙般地在胸腔里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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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祎凯喜欢马群耀，但马群耀并不知道。

在马群耀的眼里，林祎凯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他们从小学一直到现在都在一所学校，高中还很幸运地分到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他和林祎凯能成为最亲密的朋友是顺理成章的。

马群耀也认为林祎凯是最了解他的人。这一点是在马群耀第一次与女生暧昧未果后得出的结论。

他记得那次是他找林祎凯诉苦，埋怨那个女生过于敏感，过于粘人，让他心里产生了负担和逆反感。对此，林祎凯没有只给他毫无营养的安慰和偏袒，而是帮他客观分析那个女生的心理，为什么两人的内心之间会产生隔阂，以及如果自己站在他的角度会怎么想怎么做，最后才是表达理解和安慰。他听完林祎凯的一番话之后，既觉得非常有道理，又感受到了这个亲密好友永远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到了高中，马群耀人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加上在迎新晚会上一首情歌独唱惊艳全场，追求者越来越多，宿舍信箱里收到的情书也越来越多。

于是林祎凯应马群耀的请求，承担起一项新的任务——帮马群耀一起看情书。

说是一起看，实则是林祎凯帮忙做“初筛”，选出从文字上一看就不太适合的，直接淘汰掉，留下一些再交给马群耀看。

那个借中文谐音让马群耀说出“我爱你”的女生，就没能逃过初筛落选的命运，林祎凯从字里行间就感受到这个女生非常自卑和扭捏，纸上传情都拐弯抹角的。他认为马群耀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费神。事实证明他判断地没错，马群耀直到最后也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个“521”的梗与爱情有关。

不得不说，帮马群耀筛选情书这件事，林祎凯做得极其认真和用心，因为这其中确实有过后来和马群耀发展到暧昧期的对象。

虽然最后没有一个能够进而发展成正式恋人关系的。

每次与暧昧对象无疾而终后，马群耀都和第一次那样，会第一时间来找林祎凯倾诉。林祎凯每次也总能指出这段关系中的问题，总是能够精准地戳破令马群耀心中最气愤、烦闷、或纠结的症结所在。除了从不劝和是他最后的坚持。

很多时候林祎凯也搞不懂，自己明明那么喜欢马群耀，为什么还心甘情愿要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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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马群耀是知道的，林祎凯喜欢男生这件事。

那是进入高中后的第一个晚上，晚自习后两个人在学校里到处“探险”，林祎凯趁着他们来到人迹罕至的操场角落时，借着可以掩饰局促与羞涩的昏暗环境告诉马群耀的。

“靠！你别是喜欢我吧！？”

马群耀的第一反应就是夸张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往旁边跳了一大步。这让林祎凯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瞬间一泄而空。

“我是喜欢男生，又不是是个男生我就喜欢。”

“哦哦哦……吓死我了你！”

马群耀的第二反应让林祎凯明白，自己已经出局了。

“你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吧？”

“说什么呐，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不过要声明，不是那种喜欢哦！”

“兔子也不吃窝边草的好不好！”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肯定是喜欢了什么人才发现的吧？呐~~告诉我吧~~”

“伤心之事，不提也罢。”

林祎凯很后悔自己对马群耀说出了这个秘密。

马群耀可能是太信任他了。后来的日子里，马群耀总是时不时地询问他遇没遇到心仪对象，要不要帮忙物色。当然，在林祎凯的强烈要求下，马群耀也承诺绝对不把林祎凯喜欢男生的事告诉别人。

对了，再后来，马群耀也开始帮林祎凯筛选情书。这是马群耀主动提出的，他发现林祎凯收到的情书虽然没有他的多，但几乎都是女生写来的。

“林祎凯，你还是更受女生欢迎诶，你不喜欢女生难道是因为那些女生都没你可爱？”

“你说这话，小心你的Bunny吃醋。”Bunny是马群耀彼时的暧昧对象。

“说真的林祎凯，我最近发现你好像确实越大越可爱了，人又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你要是女生，肯定就没有别的女生能入我的眼了。”

林祎凯看着马群耀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的每个字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越是真，越像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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