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文?」薛雅竹醒来,感觉手被人握得死紧,转过头去却看到马俊文眼眶泛红。他在哭,为什幺?
「妳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想吐吗?」见她醒来,马俊文着急地问道,只怕她正忍受着痛苦,却和以往一样不说出口。
「我没事,你为什幺哭?」擡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小学毕业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哭,他最后一次哭还是在她老家,被草蛇咬了一口,以为自己就要被毒死的时候。
「我哭了?」马俊文伸手摸到湿润,没想到他居然哭了,连忙擦干眼泪。
「我为什幺在医院?对了,我吐完之后觉得头晕,然后就昏倒了,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最近我老是头痛,还想吐,这次的感冒真严重,这幺久了还没好。」也许察觉到了什幺,薛雅竹难得话多起来,在他面前说了一气,眼底却带着疑问,又有些害怕。
「妳……」明知道薛雅竹早晚都会知道,却怎幺也说不出口。「妳休息一下,阿姨来了,我去告诉她妳醒了。」
逃跑般地离开病房,他做不到,告诉她这幺残忍的事实,只能像个懦夫般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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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彩兰的资助下,薛雅竹很快进行了手术,因为是在头上开刀,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尽数剔光,留下了狰狞恐怖的疤痕。
开刀过后,薛雅竹开始接受放疗和化疗,学校已经办了休学。
马俊文在她开刀的第二天,就送了她一顶漂亮的毛帽,她很开心,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戴着。
现在他一有空就往医院跑,和她聊学校的琐事,带她喜欢看的漫画、小说,本来还想带甜点来却被制止。
「小竹现在要吃的健康,外面的甜点就不能吃了。」林玲微笑地婉拒他的好意,马俊文只能垂头丧气地道歉,却还是偷偷留了下来。
下午他去社团交待一些事便又匆忙赶回医院,却看到薛雅竹抱着桶子难过的不停呕吐,尽管根本什幺都吐不出来,只有一些酸水,她依然不停吐着,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
林玲在旁边轻拍着她的背,眼泪不停掉落又迅速抹去。
一旁的护士帮她测了耳温,摇头。「不行,体温降不下来,要通知医生。」
在薛雅竹被推出病房后,马俊文连忙问林玲。「怎幺了?她为什幺突然这样?不是控制的很好吗?」
林玲红着眼眶,看着眼前她从小看到大的少年。「早上我要你带去回去的蛋糕,小竹偷偷吃了。」
看着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着女儿难受的模样,她真的很心痛。
「小竹现在身体不比一般人,她的免疫系统变得很差,一点点小细菌都会让她受到感染,以后别买外面的东西给她吃了。」将剩下的蛋糕盒递给少年,林玲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手里白木屋的纸盒,马俊文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目,阿姨明明告诉过他,她不能吃,但他还是私心地偷偷留下来,他知道薛雅竹如果看到一定会吃的,他是想让她开心,却没想到害了她。
「我就是头猪!」用蛋糕盒敲自己的头,马俊文跟着林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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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妳可以出院了?」马俊文惊喜地看着薛雅竹,可以出院是不是代表她治好了?
「嗯,我们出去玩吧,一直待在医院里,我感觉自己身上都发霉了。」戴着毛帽,薛雅竹像小时候一样拉着马俊文的手,要他陪她玩。
「好,妳想去哪里,我陪妳去!」选择性忘记他明天还要上课,和兴奋的薛雅竹计划明天的行程。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两人没去太远的地方,只去了看了场最新的电影,还有她一直很想去的下午茶店。
「好好吃,果然和网络上说的一样。」叉起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薛雅竹幸福地微笑着。
「喜欢就多吃点。」马俊文只陪在一旁喝咖啡,这里的蛋糕太甜,他吃一口就敬谢不敏。
也许是太久没吃蛋糕,薛雅竹风卷残云地把两人份的蛋糕吃完,喝光蔓越莓果汁,满足地拍着肚皮出门。
「我们逛一下就回去吧。」虽然时间还早,但担心她的体力撑不住,马俊文打算待会儿就回家。
薛雅竹虽然一脸失望,却没有反对,安静地牵着马俊文的手,和他在路上慢慢走着。
「好久没和你手牵手逛街了耶。」薛雅竹笑着晃了晃手,擡头却看到路上行人都隐约看着她,还有人窃窃私语好像在谈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