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里天堂与地狱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没有人比蔡雪艳更明白这一点。每当她在S城〝1990s〞酒吧附近站壁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望向街道另一边从酒吧里走出来的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们,禁不住地羡慕。
在末世里,身为普通人,没有异能,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然后还晕血就是她的原罪。她的姿色平平,但还算清秀,在学校里也有男孩喜欢着,第一次辐射之夜初期依赖着同学的保护勉强地活了下来,怎幺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只能归诸于这令人愤恨的世道吧!
蔡雪艳的名字来自于她的父亲。她出生前她父亲刚好读了白先勇的作品〝永远的尹雪艳〞,他喜欢上了雪艳这个名字,也愿她长成后能做个美丽动人,跳脱世俗规范的女人,但她父亲取名时根本忘了尹雪艳是个重煞的女人,与她在一起的男人注定不祥…
蔡雪艳初次遭遇丧尸时,人根本还懵着,就被丧尸扑倒了,幸好电机系的同学郑大维恰巧在场帮了她。郑大维是个皮肤黝黑,笑起来有着一口洁白牙齿的阳光男孩,后来她和他一起逃离了学校,躲进了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里。第二次辐射之夜后,蔡大维觉醒了风系异能,而她仍然是个普通人。她很想鼓起勇气杀丧尸,但每当丧尸血液喷出时,她止不住地头晕,力道就弱了。还好,郑大维从不嫌弃她。
后来,郑大维发现丧尸脑袋里的晶核,凝聚能量吸收了它。他吸收时眼神就不对了,蔡雪艳冷不防地被他压住不停地吻着,她没什幺反抗,从了他。那是她的第一次,没什幺前戏下被进入,痛得要死。郑大维事后很过意不去,对她更好了。那时,她应该是有点喜欢郑大维的。
之后,他们又遇到了几个同伴,他们便一起搭伙过活。其他人寻找物资的时候,蔡雪艳就在临时的落脚点留守,只要条件允许下她也负责替大家洗衣做饭。同伴里有好几个普通人,也有异能者,其中一个异能者名字叫梁建民,人高马大,有着内双的小眼睛,是力量系异能,人也不错,她帮他洗衣时,他总是会笑笑地客气地推托说不用。
有一天,郑大维和同伴们去寻找物资,却再也没能回来。同伴们说他被丧尸咬了,没赶得及回来就转化了。蔡雪艳很难过,呜呜呜地哭了。又过了好些日子,食物越来越难找到了,其他几个同伴渐渐不满于蔡雪艳吃白食,要逼着她一起出去杀丧尸、找物资,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蔡雪艳没怎幺怪他们。最后,蔡雪艳被逼着出去了几次,每次都差一点就死了,活下来大概纯属侥幸。但梁建民看不下去了,出来帮她说话了,他说她晕血这幺严重,出去也是送死,何必多添一条人命,他找来的物资算她一份就是了。
蔡雪艳挺感激他的,后来两人越走越近,就好上了。梁建民挺喜欢一边吸收晶核,一边让她骑在他上面摇着,他笑着说这样的她特别好看。一段时间后,几个同伴听说S城通了电,恢复了基本的运作,于是他们就一同去了S城。去S城的路并不容易,其他普通人都在半路就死了,只有她靠着梁建民的保护活了下来。
在S城缴交物资换了钞票,他们又用钞票跟临时政府租了一间房子,几人一起住着。在S城比以前安全了,但是S城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他们几个初来乍到,梁建民不小心得罪了薛海的人,被他的人打断了腿。
梁建民腿断了,蔡雪艳也是个负累,其他同伴不想养着他们,给了他们俩属于梁建民的那份物资,就把他们赶了出来,要他们自生自灭。蔡雪艳强不过他们,只能找了台推车载着梁建民流落在S城街头。
S城里临时政府随便腾了块地方,搭了遮雨的棚子,那些租不起房子的人大半就住在这里,艰难地生活着,蔡雪艳走投无路下也去了这里。住这边的人很杂,常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梁建民被打断了腿后每日都很颓废,他可以一整天坐在棚子里一声不吭,定定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其实他们住在这里也是坐吃山空。蔡雪艳想找些事情做换取物资,却处处碰壁,顶多会有男人问她给不给睡,可以给她三包饼干,她挣扎着没同意,但他们已经快要没有存粮了…原本人高马大的梁建民身形变得越来越瘦削单薄…
有天,住附近的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闯到了他们这里,当着梁建民的面强了她,事后男人拉上裤子丢下了一个馒头就走了。
蔡雪艳身上都是挣扎的痕迹,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令人怵目惊心,她躺着木木地无法言语,只一个劲地流着泪。梁建民经此刺激,抱住她哽咽地说:〝雪艳…我不会再拖累你了…你,你去跟别的男人吧!。是我不中用,你找个人护着你,别待在这儿了…〞
蔡雪艳哭红着眼搂住他,长长的指甲深陷进了男人的手臂里说:〝我不要…建民让我照顾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隔天晚上,蔡雪艳便去〝1990s〞酒吧附近站壁,第一次站到那的时候她很忐忑,附近其他站壁的女人对她倒挺友善的,隔壁的女人问她:〝第一次来?〞
她微微地点了个头。
女人要她别紧张,很多异能者来这喝酒,发泄压力,生意还挺不错的。世道太难了,谁也不想沦落到这样,靠身体赚钱我们心安理得,又没害人,放轻松就好,一回生二回熟。
隔壁的女人长得不差,很快就有了客人,被男人带走了。一会儿,也有个男人来询问她价码,她开了四块饼干的价,男人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和男人做完,蔡雪艳起身回了住处,却赫然见到那个强了她的男人和梁建民冰冷的尸体。旁边有人告诉她这两人不知怎的扭打在一起,最后梁建民用手狠狠地掐住了那个男人脖子,把他给掐死了,那男人则用刀捅了梁建民好几下,梁建民失血过多,一会儿就断气了。她耳朵震震地轰鸣,发着楞,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难过到了极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蔡雪艳变成了孤独一人,她想她或许是个不祥的女人,对她好的男人总是会遭遇不幸,她再也不想去找别的男人了。一个人睡着的夜里她总是想着郑大维和梁建民。在酒吧的街角站壁成了她固定的工作,反正她也没能力去杀丧尸,在S城里混一天是一天,不要饿死就好。
那一天,同样是在〝1990s 〞酒吧外站壁,来了个醉醺醺的男人,他从手中拿出颗苹果,看向她问道:〝一颗苹果,做吗?〞
平时一颗苹果的价码蔡雪艳是不会同意的,她没那幺贱,但她望向那男人时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皮肤黝黑,牙齿洁白,内双的小眼睛,长得有点像郑大维,又有点像梁建民,出于移情作用,她同意了。她真的挺想他们两个的。
醉醺醺的男人见她同意了,就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捏起她的胸,然后撩起她的裙子,掏出家伙当街就干了起来。真猴急啊…也不怕人看呢…她想着。不远处闪亮的霓虹灯招牌〝1990s〞一闪一闪,她双眼渐渐迷离,酒吧里震耳欲聋的狂欢声隔着一条街都可以清楚听到,里头的人买醉喧闹,犹如置身天堂,而隔着一条街,她却每一日都行走在地狱里,茫然不知道前路。
身上男人的操干还在持续,他动作渐渐放缓,没刚开始那幺粗鲁了,男人的五官越看越像郑大维和梁建民的综合体,她忍不住伸出手拥住了他,轻摸他的侧脸。但愿今晚许她一个好梦,让她能梦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