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写文的这一年多来,我似乎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想请问一下大家有没有什么途径能让我知道关于海棠的更多信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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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川回到教室中,只觉得魂游天外,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听老师讲课。这时的他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一件蠢事。可事已至此,话也不能收回来,他得仔仔细细地掂量着养弟弟妹妹的花销和学费一共需要多少钱。
他父亲祁镇是个老混蛋,年轻的时候到处留情泡女人,气得他母亲生他弟弟时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没了。而祁镇依然不知悔改,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三岁的男孩和一个两岁的女孩,两个孩子的出现填补了死去了亲妈和亲弟弟的悲痛,从此三个孩子相依为命,都对父亲祁镇心生怨怼。
祁镇丢下三个孩子就跑去外地跑车干活了,开始的几个月还能给家里寄点钱,每个月定点的15号汇款,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月一汇变成两月一汇,后来竟然到了半年或者一年,人也不见了。这么多年来三个孩子吃的百家饭长大的,周围邻居一看到三个孩子就怕,有的甚至还关上了门,不愿与他们多说一句话。祁云川即是当妈又是当爹,从上初中开始就半工半读供着三兄妹的吃穿用度。
随着三兄妹的长大,各种花销就越来越大,祁云川打工挣的钱根本就不够花,并且随着进入高中,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工。他不是天生聪明的人,他能有现在的好成绩,完全是他也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换来的。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要么自己退学去专心打工,供两个弟弟妹妹学习深造。要么就咬咬牙,一边打工一边继续读书,只是成绩就不好说了,最坏的打算是读个专科或者普通大学。
按照目前的花销来算的话,祁云川至少要打三份工。
祁云川越想身体越冰冷。他从小便是饥一顿饱一顿来的,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身材矮小,体重偏轻,一些来钱快的重活完全就干不了,只能去餐厅端盘子当跑腿。而这种工作都需要每天兢兢业业到点上班才能拿到全部的工资,做几个钟头就拿多少工资,挣的钱还不够三兄妹花的。
16岁的少年坐在亮堂洁净的教室里陷入到了一股既无力又迷茫的情绪当中,整个家的担子都要这个16岁的少年来抗确实有些过于沉重,但他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
他并没有太悲天悯人,因为这种事情在他人生的经历中已经发生太多次了,要是次次都怨天尤人,消沉堕落,那么家里两个弟弟妹妹可怎么活?
下午放学后,他来到离学校有一些距离的商业街找工作。未成年找工作确实难上加难,祁云川看起来又特别细弱,兜兜转转还是一家酒吧愿意要他。那经理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祁云川,虽然明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会喝酒不?”
祁云川戴着副眼镜,穿着宽大的校服,双手抓住书包的肩带,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呆板:“不会。”
经理不耐烦道:“来我们这里上班的,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求化妆,穿潮流一点的衣服。你会不会化妆?”
要不是祁云川在进来这家酒吧之前反复确认招聘海报上的服务员工资比其他家还要高的话,听见经理要求他化妆时转身就想走了。他忍了又忍,才紧张地开口:“会。”
那经理又道:“那你有没有衣服穿?先说好了,我们不提供衣服和化妆品的,不过客人给你的小费我们是不拿的,被客人点台去陪酒我们也是不抽提成的。”
祁云川还在消化着为什么他一个男的也要去陪酒的时候,经理又问他:“今晚先来试工?刚好今天阿亮请假一天,他的衣服化妆品都放在店里,你穿他衣服试试。”
祁云川被推进更衣室,拿着那袋衣服和化妆品包包,赶鸭子上架的换了一身“奇装异服”,又给自己化了一个简单的妆。
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化妆品,祁云川捣鼓许久,用手机一个个的去查用途,才挑选了几样,给自己脸上擦了粉,涂上眼影,就要出门去。
经理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祁云川出来时,却不自觉的感到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装,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学生哥换了夜场的衣服之后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气质整一个大改变。不过看来看去,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把眼镜摘了。”
祁云川听话的把眼镜取下。
经理一边看着他一边沉思,祁云川脸上这蹩脚的妆容陈述着他第一次化妆的事实,他没有计较少年的说谎,反而计算着他能给酒吧带来多少可观的收入。毫无疑问,少年的底子的确是不错,摘下眼镜之后,整个面部更加顺眼起来,五官精致,书卷气重,可能不会适合这份工作。
但经理的私心也不想放过少年,毕竟他这酒吧里还没有一个人长得如此好看,要是稍微引导他的话,以后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你今晚先去二楼包厢,我叫一个人带你。阿正!”
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应了声,跑过来问道:“经理,有什么指示?”
“今晚让你带一个新人,你们上二楼包厢,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叫我就行。”
“好咧!”
阿正带着祁云川上了二楼,此时还早,没有多少客人,阿正就跟祁云川介绍着各项工作事宜。二楼分别有大包厢和小包厢,每个包厢里都配着专门DJ,祁云川的工作就是负责每个包厢里的客人需求以及卫生打扫,对他来说还算轻松。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祁云川渐渐也对这份工作得心应手,除开第一天穿的是别人的衣服之外,他又特地去买了两套对他来说比较“潮流”的衣服,加上同事们都愿意教他怎么打扮化妆,祁云川学的也挺快,现在已经能化一些简单的妆面了。相貌好又年轻,很快就成为酒吧里的红人。
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祁云川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他深知这么打扮是因为要赚钱的缘故,并不代表他就要和其他同事一样沉沦堕落。一个星期下来在酒吧里的所见所闻,简直能颠覆他一直以来的世界观,他每天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或正经,或开放,或消沉,或市侩,精彩到都可以写一部小说了。
最能冲击他三观的是,这里除了有陪酒的女生,更有陪酒的男生,而点男孩子陪酒的不止有女生,还有男人。有的男生穿着更加暴露,对比女生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哄金主的话术也是一套一套的,金主玩尽兴之后一起去酒店开房的比比皆是,或许在这些人看来,这种事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祁云川也从最初的震惊变成现在的习惯,但他理解,但并不接受。经理也曾试探问他:“你看到那些人了吗?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晚上赚的钱比你一个月赚的还要多,你要不要也跟他们一样,多个赚钱的路子,就不用天天给别人端茶倒水了。”
恐怕这也是经理让他在这里上班的真正理由。祁云川蹙着眉头,不点头也不拒绝。像祁云川这种年纪的,无知倒成为了最好的保护伞,他不明白具体流程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用身体去卖又是什么样的。只不过对于一个有着判断力和是非之心的少年来说,这种事的选择与否可能会给他带来行将就错的后果,踏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不敢,也怕死,更怕得病。
他最多能理解这种事的一次两次就够了,但像酒吧里的那些公主少爷,长年累月都把各大酒吧当成家了,哪里有金主就跑哪里,今天和这个睡,明天和那个睡,赚的钱是多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要是碰到一个身体有病的,岂不是倒了血霉了?!
阿正对此事倒是看得挺开。他在这场干了八年了,什么人和事没见过。当时他以为像祁云川这样的正经读书人,试用期三天一过绝对会跑路,但没想过能坚持到现在。又想到祁云川长相不俗,当个服务员有些大材小用,也劝过他:“你别看经理平时人五人六的,其实他的人脉还没我多。你有需要就跟哥哥说一声,哥哥来帮你安排,你只用躺在床上就行了,不用你动。其实现在那些有钱人最喜欢像你这样的处男,岁数不大,还在读书,长得也好看,没有多少见识,单纯得像张白纸,你要是同意,大把的钱都能到手。”
祁云川没怎么在意,随口问道:“能赚多少钱啊?”
阿正给他竖了两根手指头:“女的初夜就要贵一点,男的只能这个数。”
“2000?”
“两万。而且这只是最低价格,有些金主大方,给你个三四万也有可能,你要是讨金主喜欢,可就不止这几万了。这不比你当服务员月薪几千强?”
祁云川震惊了,这里面的门道完全出乎他的想象,果真是一夜散千金啊,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啊。
巨大的诱惑在前,祁云川不得不推翻之前的刻板偏见,终于松了口:“我会有人身安全吗?两万是一晚上的价格吗?”
“你要是觉得害怕,我可以帮你找一个靠谱的金主,两万起步只是买你初夜的价格,以后你们还想继续联系下去,你就再跟他谈新的价格。”
祁云川紧张得咽口水,他看了一圈周围,然后附在阿正的耳朵上,轻轻说了句话。
阿正立马笑逐颜开:“那你等哥哥的好消息。不过你得到多少钱,就分20%给我,我介绍给你的都是好的,这你不用担心,我这价格也公道值得。”
祁云川咬了咬牙,心一横,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