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接正文)
要是石头没了,他就用手,要是还不敌六小孩,那就用牙齿!谁欺负他,就算最后会被打成重伤,那在这之前,他就算是咬也要咬下他们的一块血肉来!
空地一墙之隔就是司家花园。
司家很大,坐北朝南,分左右两边,右边是于家,左边就是外教一家。
六小孩当然不敢在于家旁边堵于倾玉,因此七人此时的位置是夹在外教家和司清家中间的一块空地上。
司清恰好在花园里坐秋千玩,最开始听到声音时,他就搬了园丁上次用来装饰树干用的椅子,踩到椅子上隔着围墙往外看。
六打一、以多欺少,司清很心急,不过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他只好继续观望,但听到六小孩要掀于倾玉的裙子,司清眼睛猛地瞪大。
这不是存心侮辱人吗?
司清怎么能忍?!
他想到一个办法,迅速跳下了椅子。
跳下椅子的司清,吭哧吭哧从旁边的小木屋里搬出他前几年的玩具。
玩具之所以会放在这里,是因为过段时间就是司清生日,而园丁李叔负责做生日派对的花园装饰。
李叔搜集了很多司清之前玩过的玩具,打算到时在花园里弄一个请司清好朋友过来玩的回忆小屋。
现在这些玩具却被司清提前征用了。
花园外,传来一阵痛苦的喊声。
“呜嗷嗷——这小变态属狗的!”
最先冲上去的是之前酸言酸语说于倾玉坏话的小孩,他额头被于倾玉的石块给砸出一个“小犄角”一样的大肿包。
孩子王男孩看小弟这么惨,也冲了上去,结果他胳膊被于倾玉狠狠咬了一口,连皮带血的,疼得孩子王男孩嗷嗷大叫。
两小孩折戟沉沙,另一个聪明一点的瘦高个小孩大喊道:“草,弄死这变态!走,我们四个冲上去,一起先压住他手脚!”
于倾玉狠得不行,眼睛就像狼崽子。
但双拳难敌十二手,加上年纪小,打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于倾玉没吃饭的后果很快就来了。
刚刚的爆发透支了于倾玉的力气,一下让他饿得头晕眼花的。“砰”地一下,于倾玉肚子被踹了一脚,他倒在泥地上,百褶裙脏得不能再脏,泥尘四起。
“草!快,掀他裙子,给胖哥和威儿报仇!”
另一个常年脸蛋红扑扑有两酡红晕的小孩摁了下电话手表,就要给于倾玉拍照。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把照片发给小变态学校的人,再让那人把照片传出去,哼,让这小变态在全校学生面前丢人!
然而四小孩还来不及摁住于倾玉手脚,突然,一个圆滚滚的篮球从天而降,“啪唧”一声,刚好砸举电话手表要拍照的小孩头上,让他给摔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排球、足球、网球、充气球、网鱼的木杆金属框网兜、遥控玩具车、航母积木玩具、奥特曼、变形机器人、‘打我鸭’的空气软弹玩具……这些一个个砸出来,直把四小孩砸得抱头鼠窜。
“司清,你为什么要帮这个变态?”
孩子王小孩见小弟个个被砸得狼狈无比,他脸色很不好看,隔着墙问司清。
按他的审美来看,他觉得司清这样的才是最好看的男孩子,而于倾玉那种则是他顶顶讨厌的存在。
因为司清长得好看,加上听爸妈说司清家比他们家还有钱,孩子王小孩早就起了拉拢心思,不过司清天天和他表哥一起玩,不怎么和外面的人玩,因此他的拉拢大计早就流产了。
现在他也顾不上拉拢了,只想司清给他个面子,给他个台阶,好让他在小弟面前不那么丢人。
但司清是那样的人吗?
很明显不是。
“这是我家外边的空地,你们给我滚!不然我去喊大人了!”
哼,再不走,到时可别怪他搬救兵。
“大人”这词一搬出来,可妥妥的是治熊孩子神器,六人迅速溜走。
走的时候,孩子王小孩还岔岔不平地朝于倾玉做了个吓唬的鬼脸,然后收获到于倾玉一个仿若刀片般的眼神。
空地一下更加空落落,只剩于倾玉一人。
于倾玉转过头,杀人般的眼神还来不及收,恰好和围墙那边冒出来的小脑袋对上视线。
咻地一下,吓得那边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司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妈妈呀,这小孩眼神太可怕啦!
哼,这个没良心的,自己帮了他还要被他瞪。
果然,表哥说的没错,这于倾玉就是个顶顶不好相处的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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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麻烦再快一点。”后座的司清焦急地不时抬手看表。
“好好,就快要到了。”司机知道司清是去见从小玩到大的隔壁家小孩,他也替司清心急,好在前面已经能看到一点机场航站楼了。
航站楼B1出口,司清努力从出口涌出来的一大股人流中寻找熟悉身影,还是对方率先发现他,隔着出口的护栏,于倾玉笑着摸摸他脑袋,“清清。”
“呜,于倾玉总算回来了……”隔着护栏,司清喉头哽咽,抱住从国外飞回来此时国内大夏天还穿着羽绒服的于倾玉。
于倾玉也被司清带得眼睛一热。
他们牵手,亲吻、他们拥抱,让很多周围的旅客咋舌惊讶,纷纷行注目礼。
要说司清现实中和谁感情最好,那当然要属于倾玉了。
于倾玉也是这样,所以当时听到司清意外死亡的消息,他发疯一般赶到现场,那时司清却是被送到医院抢救,他又赶去医院,然而看到的却是蒙着白布正要被推去太平间的司清。
他拦住医护人员,大哭出声,死死抱住司清尸体,一人一尸一车就这样在过道堵住。
司清意外死去,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他很痛苦,好几天不吃不喝,父母强迫他吃,但他一吃就吐,最后他们无奈只好让医生给他打葡萄糖。
他死活不同意司清的尸体焚烧下葬,司家只好购入冰棺存放。
他浑浑噩噩,精神恍惚地撑了两个星期,可还是太痛苦了,最后一天,去司家副楼的一间小屋,看完“司清”回来,回到家,他反锁好房门,拿出一片他藏起来的薄薄的刀片。
刀片沿着手腕割下,鲜血涌出,他目光呆滞,正要割第二刀,却突然听到一个机械的电子音,“你还想见到司清吗?”
*
“倾玉,你外公身体还好吧?”司清的声音把于倾玉从回忆中带出。
从扶梯下到负二楼停车场,司机正在那里等他们,见到司清竟然和于倾玉牵手走来,从来没想过少爷是同性恋的司机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又恢复正常,接过于倾玉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身体挺好的,就是感觉他有点想外婆了。”于倾玉开门,让司清坐进去。
于倾玉这么晚回来,是因为空间站传送时出现了错误,将他传到一个被怪物占领的废土世界,等他重新回到空间站传送,离他最初传送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回到现实世界,发现回到的是过去的现实时间,而他的身体在国外的外公家,他立马就买最快的机票赶回来。
一上车,于倾玉就忍不住和司清贴贴,握握他的手,捏捏他的脸什么的。
回到于倾玉的家,他给司清带了很多礼物,司清蹲在行李箱边一个个拆完,恰好于倾玉也洗好澡出来。
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只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倾玉……”司清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嗯?”于倾玉把腿搭司清腿上,手一勾,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后背。
“还记得丰屯村吗?当时那个被拐卖的年纪最小的小男孩,给我写信了,他说弘戴轩和徐雅静在一起了,他在信里说了很多感谢我们的话,还问方便的话想请我们吃饭。”
当时被拐的一共有三个小孩,两男一女,最小的这小男孩叫郏文昊,另外两小孩男孩叫弘戴轩,女孩叫徐雅静,司清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竟然在一起了。
司清热乎乎的手掀开于倾玉衣服的下摆,去摸他那码成一块块的腹肌,特别好摸,手感绝了,他很喜欢摸。
“不要,你以后也别搭理他。”
当时于倾玉就怀疑郏文昊喜欢司清来着,这么多年了,郏文昊还一直给司清写信,发短信,打电话,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于倾玉捏捏司清耳朵,他当然要杜绝一切老婆被人勾引走的可能。
*
要说到丰屯村的故事,那还得拨动时间轮盘,让时间倒退回十五年前最为合适。
那时司清刚办完转学手续,还不知道那边的冷祁峯又生闷气又想他想得发疯地苦苦找他,司清随着父母搬到胜市。
和另一边的冷祁峯截然相反,司清的表哥可高兴了。
司清小时候可爱得像个娃娃似的,大眼睛,脸颊也软嘟嘟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性格也很有礼貌,时常有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冒出来,和别人很玩得来。表哥终于有了个他超喜欢的小玩伴,加上家里住得也不远,就经常来找司清玩。
司清的家位于一小片靠海的别墅区中,左边是外教贝尼昂一家,他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右边别墅只听说主人是什么全球五十强的公司老总,老总姓于,有两个小孩,但司清都没看见过。
毕竟离得近嘛,见面机会很快就来了。
雨后的傍晚空气清新,咸咸的海风直往脸上扑,司清和表哥一人提着一个小桶子从海边走回来,旁边是陪着他们去海边玩的管家。
司清的桶里装了小半桶海水,里面有他捉的两只小螃蟹,一条被冲上岸的小鱼,还有很多他捡的漂亮海螺和贝壳。
表哥对这些不感冒,桶里只有玩沙的小铲子、沙扒、沙勺和沙漏。
通往海边的沥青路很长很长,夕阳西下,目之所及的景色都蒙上一层橘黄,司清叽叽喳喳地和表哥说着话,管家则在后面微笑听着。
就在这时,对面从拐角走出来一个黑发及肩的极其好看漂亮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和司清差不多大,比司清高出半个头的样子,漆黑长发散在脑后,没有绑。冷白手腕上系着根绸带飘飞的发绳,她看起来心情很差,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和她身上甜美可爱的装扮格格不入。
她穿着件层叠繁复的浅杏色公主裙,裙撑很可爱,蓬蓬的鼓起来,泡泡袖和裙摆上立体的手工绸缎的玫瑰一朵朵盛放,再搭上同色系的花边堆叠袜、蝴蝶结公主鞋,一下牢牢吸引住司清眼球。
好漂亮,好好看的小孩呀……
“琳琳,过来,妈妈给你买了你好多漂亮的项链和手链回来哦……”在司清他们后面的位置,站着位眼神有点飘忽的美妇人,她手上提着大袋小袋的首饰、衣服。
司清看到小女孩的身体一下绷紧,脸上无奈又烦闷的情绪散漫开。
经过司清身边时,小女孩手里的芭比娃娃因她的手攥得很紧的原因,竟是从腰部关节处断开,娃娃的脑袋和上半身飞了出去,跌进司清右侧的草丛里。
“你好好看呀……”小司清颜控实锤,他捡起娃娃上半身还给女孩时,脱口而出地夸了句。
谁知小女孩听到这话竟是很不高兴,狠狠瞪了司清一眼。
那眼神太有杀伤力,竟是让小司清都抖了抖。
妈妈呀,这漂亮小女孩怎么这么可怕?
“有病啊,你瞪什么瞪?”表哥一把搂过司清,愤怒骂出声。
小女孩脚步不顿地往前走,而站在路口的她母亲却像完全没听到表哥的挑衅似的,温柔宠溺的眼睛只能看到小女孩一个人。
“哼!一家人都不正常!”两拔人相背着越走越远,表哥鼻孔喷气,他一手搂过司清,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妈妈脑子这里不正常,他也是个变态,竟然天天穿裙子,哼!妥妥的有病!”
“啊,穿裙子怎么了?”司清疑惑,还没听出表哥说的是‘他’。
“他是男的!你没看出来?哦,对了,他现在被他家里人打扮成这样,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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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表哥和管家一路的叙说下,司清才知道刚刚的小女孩其实是小男孩,贵妇人刚刚喊的‘琳琳’其实是他姐姐的名字,全名于瑾琳。
于瑾琳已经死了,死于多年前的坠机事件。
那年冬天,于瑾琳在国外的外公外婆说想小孙女了,加上他们想带孙女去某着名的水上城市游玩,就想让于瑾琳过来国外。当时于父于母实在抽不出时间,于瑾琳就和保姆及管家踏上了前往莱克国的旅途。
半个月后,于瑾琳返程回国,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途中飞机出现故障,穿越进雷雨层,飞机剧烈晃动、翻转,最后不受控制地坠落到湖边林场,发生了爆炸。
社交媒体疯传着一张飞机被烧剩成一个铁架的照片。
看到照片,于母几乎疯了,那么乖巧可爱的宝贝女儿出了事,做母亲的怎么不疯?
她强撑着处理好于瑾琳的后事,开始怨恨埋怨自己的父母,当初若不是他们想让琳琳去国外,琳琳又怎么会遇到那架出事的飞机?!!
小孩的外公外婆也很自责,尤其看到自己的女儿因受刺激太大、精神变得不正常后,他们也常常掩面哭泣。加上也确实很想念小孙女,没多久,外婆在忧郁中去世。
于母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宝贝女儿还活着,她开始对空气说话,开始和娃娃说话,她给一个大娃娃梳头发,穿衣服,给它喂饭吃。
于父吓得要死,不停带于母去看医生,但都无济于事。
医学解决不了,于父就信上了玄学。这样一来,于家天天有玄学大师上门,其中声名赫赫的一位大师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这剂猛药就是弟弟于倾玉。
自那以后,于倾玉留起长发,穿上公主裙,以女孩的形象出现在外人视野。
于母病情好转,和外公那边的关系也得到缓解,于父卸下重担,就连家里紧张兮兮的佣人也松了口气,大人们都和乐融融,却都忘了去询问一句小于倾玉到底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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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吗?于家出了个小变态!”
几个小孩凑在海边的一家小商铺前叽叽喳喳,没多久,窗口递出来两个甜筒,说话的小孩接过一支,舌头一卷,甜筒尖尖就被他卷进嘴里。
“是那个叫什么玉的吗?我也听我爸妈说过。”
眼镜小孩嘴边还留着抹茶味的雪糕,他学着父母那酸溜溜的语气,鹦鹉学舌道:“呵,再有钱又怎样?要我说啊,钱再多也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他女儿才多大啊,就出事死掉了。他老婆漂亮是漂亮,你看看,现在精神也不正常了吧?他那小儿子听说是挺聪明的,可现在呢,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天天穿着裙子被牵出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家笑话,哎呀,脸都丢完了,真是臊得慌。”
听到眼镜小孩的长篇叙述,另一个胖胖的小孩王正用牙齿扯着辣条,吃得一嘴红油。
他是孩子中的孩子王,见两小弟都对于倾玉有意见,他也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呵,之前他姐还没出事时,我和他打招呼,结果他鸟都不鸟我,现在好了,摇身一变变成个小女孩。走,我们去教训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边在海边小木屋买甜筒的一帮小孩集结着向于家进军。
而于宅此时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客厅中,一大人一小孩对峙着,其中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高定西装,整个人严肃干练,此时他额头爆起条条青筋。
男孩穿着好看的裙装,冷白小脸有不岔,有痛苦有难过,此时小拳头紧紧捏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于父声音急快,几乎是吼出声。
管家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劝阻。
“我说了我不要再穿裙子!”于倾玉再次重复自己的诉求。
昨天学校里有几个小刺头阴阳怪气地骂于倾玉是个变态,于倾玉很生气,就就把他们都揍了一顿,结果几个刺头都进医院,而于倾玉自己的脚也崴了,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于倾玉脸上。
于父暴喝:“于倾玉,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妈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她前几年是怎么过的,你忘了?!我于海怎么就有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畜生儿子?我不明白,当初死的为什么是琳琳,而不是你?!!”
骂到最后,于父生气离开。
于倾玉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让人恼恨。
是啊,他也在想,要是当初死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姐姐就好了。
他搭拉着脑袋,右脚还瘸着,一走一顿地走出了客厅,后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你中午就没吃饭,现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于倾玉没搭理他。
走出别墅,于倾玉打算去海边走走,出了门右拐,刚走了一会,谁知突然冲出一帮小孩,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
于倾玉冷眼看着,突然,对面有人扔出一块石头,刚好砸在他高高肿起的右腿脚踝上。
他疼得皱起了眉,和一帮小孩厮打起来,但对面有六个孩子,还有好几个都比大三岁的样子,加上有伤和没吃饭,于倾玉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这小变态裙子里穿的是什么,来,掀开看看!”孩子王的脸上刚刚挨了于倾玉一拳,此时眼睛成了乌青眼,他只想快点报复回来,就想了这么个损招。
于倾玉右手捏着个石块,打算等下谁最先冲上来,就狠狠砸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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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久久久久等了,作话送1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