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产生一种站在火山断崖之上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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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完会回家已九点半，到院门口陆崇朝想说把花放外面吧，一路都爱不释手的郑庭明眼睛溢出喜悦，他张了张口闭嘴。

冬天附近的店铺都关门早，再说找地方藏明天早上肯定会被冻坏。

“我掩护你上去。”陆崇朝说。

闻言郑庭明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溜儿小跑到电梯口，陆崇朝按下键时身后传来伯母的声音：“小朝，大明？”都愣在原地。

唐望楚化了精致的浓妆，郑易平一身西装，显然也是刚约会回来。

“我儿子也是有情况了。”郑父揶揄。

“大明都送人家什么啦？”唐母也笑，“要不要我給你出主意。”

“发生什么事了？”一楼是厨房兼客厅，唐棣舟闻声开门探头，“哇！爷爷奶奶快来看！我哥早恋！”

“你们想些什么呢，这花是学校附近一家花店搞活动送的。”郑庭明不想他们联想到这方面，陆崇朝也在当场，情急之下说。

“哟，什么活动送一大束？”妹妹说着伸手要拿夹在里面的卡片，郑庭明眼疾手快地踮脚捧高。

“还说不是！没想到我初二就有嫂子了，前两天还让我不要早恋呢——”唐棣舟拉长声音做鬼脸。

“年纪也不小啦，要好好对人家。”奶奶狗血电视剧也不看了，叮嘱道。

“这第一招啊，得死缠烂打，想当年我追你奶奶那可是天下所有男人都该学学……”爷爷边搀着奶奶边说当年英勇。

“大明，你知道我们不反对这些，也没有早恋这个词，”唐望楚说，“学一天也累了，上楼早点休息吧。”

老爸点点头，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秘密很正常。

那可不，老爸自他们懂事起时不时就会提他高中如何苦恋，和妈妈上一所大学，结婚后才知道妈妈也暗恋他只是没说云云。

郑庭明松了口气，拉着陆崇朝钻进电梯，关门前仍有亲妹的调侃：“改天带我认认嫂子呗——”

空气一阵沉默，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到四楼了。

”我是不是送错了？“出电梯陆崇朝垂眸问。他想到傍晚江有汜的反应，朋友都难以接受，更别说家人了，一想到要和郑庭明断联系，心突突地跳。

但又能如何？铡刀终有落下的一天。种种都在提醒，他是个贪恋的罪人。

郑庭明没说话，执意拉着手进房间。手攥得紧紧的，他还是生出慌乱，还是无端地恐惧，还是怕。怕一松手，手里就空落落的。

他放好花，然后紧紧地抱住陆崇朝，说：“我们没有错。”

郑庭明一直念着这句话，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

陆崇朝也紧紧地回拥，一会儿后意识到不对劲想松开查看：“你哭了？”

“不许松手。”郑庭明说着抱得更紧。

“好，”陆崇朝力气又大了几分，“你不松，我也不松。”

“不，永远。”他改口。

“好。”郑庭明轻声应。没有接吻，没有做爱，他们嵌进彼此的身体里。

“说好了。”陆崇朝眼角湿润，恍惚间产生一种站在火山断崖之上的错觉，而等待他们的是滚沸的岩浆，但依然有安全感，只要他们还像此时一般抱在一起。

深夜郑庭明辗转反侧，坐起来瞥见桌上的玫瑰。于是偷偷下楼找花瓶，父母爱养花花草草，只找到一个空闲的，还顺手拿了两包营养剂。他搜了个教程，照着它插了一瓶花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见的就是它。他掀开被子，倾身嗅闻，挺香的。忽然打了个喷嚏，花瓣尽数落了。

路上郑庭明想和陆崇朝吐槽一下，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反复张口没说出来。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早自习陆崇朝没忍住。

他这才实话实说。

“是不是营养剂放多了？”郑庭明有些懊恼。

“一定是花不新鲜。”

半小时的大课间简直是学生补充睡眠的好时机，郑庭明一下课就歪头打招呼：“我睡了。”

陆崇朝买花回来他还在睡，坐下的时候他翻个面，脸冲自己哼哼。陆崇朝掏出手机，做贼似的打开相机，还特意静音。

郑庭明快上课才悠悠醒转，陆崇朝碰了碰腿，桌子下是两朵红玫瑰。

“你哪儿买的？”惊喜的声音，郑庭明骤然拿出小镜子。

陆崇朝一下笑了：“这么臭美啊。”

“我是个有仪式感的人。”郑庭明理了理头发，小心地把它塞进桌肚里。

还有一张卡片：我不会放手

残留的不安感被这句话轻易地打碎消散了，郑庭明冲他笑：“我也是。”

陆崇朝拿出公用草稿纸，两人一天乱七八糟聊的挺多的，还有些少儿不宜的话不方便嘴上说，就专门买了一 沓。

写：我人在这儿呢，我要吃醋了

郑庭明笑了：爱屋及乌

陆：那也不行，你只能看我

郑：是不是要一天到晚盯着你，上厕所洗澡也是？

陆：原来你喜欢这样，也不是不行

郑：滚！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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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小舟：嫂子就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