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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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荣放下午睡了觉，精神很好，隋桉起身拿了一盒照片回来，又问：“要吃点东西吗？”

“有什么？”

“蒸玉米，要不要吃？”

他们聊了太久，已经凌晨，许荣放晚上没吃什么，有点饿了，点了点头，“要。”

隋桉去厨房蒸玉米，许荣放趴在沙发上看许念霁从小到大的照片，等隋桉回来，心安理得地把头枕在他的腿上。

许念霁几个月大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大，经常趴在床上盯着摄像头，所以留下了好多怼脸的照片。

许荣放正拿着一张许念霁扶着小车学走路的照片，隋桉低着头看他，说：“她一岁多还不会说话，我很担心，就带去医院看，发现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医生建议我要多多引导。”

许荣放笑了声，似乎能想象到隋桉个闷葫芦手忙脚乱的样子，他问：“你是不是觉得小孩自己突然就能说话，不用教？”

隋桉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一直喊她的名字。她以前喊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小名，小云朵。”

“我也没有把她养得很好…她嘛，很小的时候经常不舒服，除了去医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看了很多视频，但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会，后来办公室有小孩的同事会教我，我才一点一点学会，她那个时候天天哭，我一开始以为是她不舒服，后来发现她哭不全是因为不舒服。”

许荣放往他身上靠了靠，问：“所以是因为什么？”

“有时候是因为饿，有时候是因为裤子湿了，有时候是因为想要什么东西。”

“她像你，特别机灵，有时候一边哭，一边看我的表情，要是哭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就不哭了，觉得浪费时间，一个人乐呵呵地去玩，也不理我了。”

许荣放笑起来，“听你这话，在怪我？”

“你说性格她像我？”许荣放说，“我怎么感觉更像你。”

隋桉静了静，“像我？”

许荣放慢慢觉得有了点困意，转过身抱隋桉，把脸埋在他怀里，“像你。”

“知道为什么吗？”

隋桉摇头，“不知道…我没觉得她性格像我。”

“太懂事，习惯委屈自己。”许荣放说，“隋桉，我说你好，就是好，但是你总是想东想西，云宝也这样。”

隋桉安静地摸着他的头，说：“是你对我太好。”

许荣放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好。”

凌晨两点多才爬上床，也许是难得心平气和谈了那么多，许荣放睡得很沉，早晨闹钟响，许荣放只动了一下，没睁开眼。

感觉到身边的许念霁被抱走了，他翻身继续睡，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突然趴了一个人，许念霁跟八爪鱼一样张开手臂，脸颊贴在他的怀里。

她骨头还很轻，许荣放反应了一会才睁开眼，许念霁呼吸很慢地盯着他，看他醒了才说话：“妈咪！”

她不厌其烦地喊：“妈咪！妈咪！”

许荣放动作机械地摸着她的头，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过去五年，许荣放的早晨几乎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醒来，随便捣鼓吃个早餐，啃几片面包去上课，没有过被人这样抱着温软告白的场景。

“我好爱你啊！”许念霁眼睛亮晶晶的，软软地说，“妈咪～”

许念霁慢吞吞地爬上来，脸颊贴着他的脸，撒娇：“妈咪，你是不是还是很困？”

“有点…”许荣放把她抱在怀里，刚问：“怎么起那么早？”

隋桉才给许念霁收拾好书包，从阳台收了衣服和袜子，拿着衣服进房，无奈地说：“她是在撒娇耍赖，不想去幼儿园。”

“云宝乖。”隋桉劝她，“不是说今天要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分享你的巧克力吗？”

许念霁牢牢地趴在许荣放怀里，委屈地说：“我不想去。”

一双大眼睛闪着水花，贴着许荣放说：“妈咪，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许荣放沉默了一会，作为一个对学习一直避之不及的人，他深刻地明白学习的痛苦，高三被隋桉抓着学习，起早贪黑上学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他头疼地抱着云宝翻了个身，躲避隋桉的眼神，说：“云宝昨天吓到了，给她请假吧，学又不是非上不可。”

云宝“哦耶”了一声。

迟迟没听见隋桉的声音，许荣放难得有点心虚，毕竟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教导云宝，让她养成好习惯。

许荣放心虚归心虚，声音还是硬气，反客为主：

“怎么？你不乐意？”

隋桉叹了口气，坐过来，说：“不上就不上，待会我有课，你们乖乖待在家里，早餐做好在厨房里，记得吃。”

听见他的话，许荣放忍不住得意，心安理得地闭眼，准备带云宝睡回笼觉，说：“嗯，我和云宝再睡一会，你好好赚钱。”

然后就被人亲了一口脸颊，许荣放下意识捂住脸，睁眼，看见许念霁捂着嘴笑，过了一会她大喊：“我呢我呢，我也要亲亲。”

“不亲。”隋桉说，“许念霁，你今天不乖，还耍赖。”

许念霁也不气，笑嘻嘻地，“那你走吧，我要和妈咪继续睡觉。”

许荣放瞪了他一眼，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被亲一下是一件难为情的事，他脸闷得有点红，说：“快去吧，我和云宝要睡觉了。”

“嗯。”隋桉拨了拨他压得有点乱的头发，说，“等我回来。”

许荣放懒懒地闭着眼，等隋桉出了门，困意全无，抱着许念霁，发了一会呆，许念霁也睡不着，睁着眼看他。

“吃早餐了吗？”

“吃了。”许念霁问，“妈咪要睡觉还是吃早餐？”

睡不着了。

许荣放脑袋有点乱，心情很奇怪，抬起手摸了摸许念霁的脸蛋，过了一会笑了，坐起来，也把许念霁抱起来，“睡不着，起来吃早餐吧。”

许荣放刷牙洗脸，许念霁就踩着矮凳在旁边看，厨房里有做好的三明治、蒸鸡蛋和切块的玉米，许荣放加热后拿到餐桌上，许念霁不愿意坐在他对面，许荣放干脆把她抱在膝上。

许念霁满意地转头看他，嘿嘿地笑。

“妈咪，我好开心诶，一整天！都可以和你待在一起。以前只能和你待一会。”

许荣放感叹世事无常，以前恋恋不舍离别时没想过原来他们的关系如此紧密，以后不必担心分离，血缘关系早就让他们拥有了可以永不分开的借口。

“以后都可以。”许荣放笃定地说，“你想玩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许念霁撇了撇嘴，感动得憋不住眼泪。

许荣放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问：“要吃鸡蛋吗？妈咪给你剥。”

“妈咪…”

“你爸比说你不经常哭，怎么在我面前老是哭？嗯？”许荣放抱着她说，“不哭了，乖乖吃饭，待会带你出去。”

许念霁抽泣了一下，好奇地问：“去哪呢？”

“去算账。”

许荣放捏了捏她的脸，觉得她可能听不懂什么是算账，想了想，说：“总之是去干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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