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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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为什么叫做癞子,那是因为他嫖的多,有一阵子得了病成个癞痢头了,大家这么叫着叫着也就成了他的名字。
而癞子也不在意,还挺自豪的,总是热爱和人分享自己嫖女人的经验。
不过他还挺自觉的,没有必要都不会靠近张起灵。
或许是怕他那把黑金古刀吧。
在这个团队里,癞子谁也不亲近,对谁也不热络。
只是偶而会看着没骨头发呆,然后嘟嘟囔囔的说:“我女儿现在应该有你这么大了吧⋯⋯”
原来癞子早年在家乡有个家,老婆孩子热坑头,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逼得自己离乡背井,躲在阴暗处生存下来。
他们这伙人谁也不会去过问对方的过去,从不追根究柢地想解谜一切事情。
单单纯纯的就是聚在一起干活挣钱。
船只靠岸,接到了癞子,也顺带的把他的女人给带上来。
黑瞎子再一次看不惯的道:“老哥哥,咱这是在干活儿,不是让你玩女人的时候。”
癞子搂着自己买来的女人,手探入她的衣领,拧了一把白嫩嫩的胸脯肉,亵玩了一把后和黑瞎子说:“我挣钱就是为了享受,玩女人更是我最爱的活动,你要是看不惯,那就去玩你的男人。”
他话是这样子说,可当船只再一次靠岸的时候,女人不见了。
可能是走了,也可能是被卖了,又或者是沉了下去。
黑瞎子和张起灵从不管这些事情。
反正别耽误了他们干活就行。
而出身欢场的没骨头,更是不会管这些事情。
唯一想管的小虎,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该管什么。
船只离岸又靠岸,癞子身旁的女人来来去去的流动着。
好不容易到了越山坳区,癞子的身边也没有了女人。
船停下来靠岸的时候,他靠近了小虎,猥琐的笑着说:“小伙子还没开过荤吧?老哥哥知道这里有一个好地方,晚上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跟着黑瞎子练了好几年工夫的小虎,他竟然挣脱不开癞子抓着自己的手,反而被他给牵着走。
小虎这才知道癞子出名的不止是好色,更是出名的铁爪子。
只要是被他给抓住的人,没有谁可以跳脱,除了张起灵和黑瞎子例外。
癞子的手除了抓人,还抓石头和墓碑。
他的手指稍一使劲儿,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都能瞬间捏的稀巴烂。
肩膀上的疼痛,让小虎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张起灵拉住了黑瞎子,想要上前制止住癞子的动作。
“哑巴,你别忘记了咱们这一趟的目的,就是要让小虎长见识,这窑子没去过,他还算是什么男人。”
黑瞎子的本意是打算让小虎瞧瞧他们平常的工作环境,并不是一件容易且干净的事情。
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接触到,各种污秽不堪的场所也都会踏入。
或许这一回让小虎跟着癞子走一趟,就能让他不再向往阳光,踏踏实实地干一个盗墓贼。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夜里癞子带着小虎出门时,黑瞎子和张起灵依旧是不放心的尾随其后。
该怎么说呢⋯⋯
毕竟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再怎么心硬的人,都会舍不得让孩子看见了世间的丑陋面。
他们两个打算在第一时间的时候,站出来安抚小虎的情绪,没有真打算让他瞧见些太过的事情。
谁能想到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
江流旁边的小船上,是这里出名的私娼寮,只要兜里有点铜板,就能来这里找个快活。
是最下九流的地方。
癞子带着小虎踏上了摇摇晃晃的船舶上,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和鸨子搭聊起来,同时还在鸨子的手里放上了几枚硬币。
这就是这儿女人的价码。
灯火在船舱内摇曳不定,里头坐着一位年轻姑娘,愣愣地坐在窗口前,她脸上的妆容有些昏花,年纪轻轻的在眼尾处就已经有了一些沧桑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朵还未盛开就已经枯萎的花朵。
癞子带着小虎走进来,看见她的侧脸,一时之间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直到她整个人转过来,左眼角旁的胎记正面对着癞子时,癞子一个哆嗦了起来,指着她大喘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姑娘也觉得癞子眼熟,她以为对方是自己曾经的客人,便拉低了衣领,露出上头还带着星星点点红痕的肩膀,媚笑着走过去,打算把手挽在癞子的手臂上,然后窝在他怀里。
她知道自己脸上的胎记吓人,所以办事的时候,总是用右脸对着人。
癞子一把推开了姑娘。
这还是他第一次决绝女人上门。
随后他把小虎给往江水里推下去。
这个夜里,黑瞎子和张起灵摇着一艘小船,紧紧的跟在花船旁,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响。
癞子杀光了船上所有的人,用自己的手掌捏碎了每一个人的喉骨,只除了这个妓女。
临走时,癞子掏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放在姑娘的手掌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定定地凝视着她半饷之后,便甚么话也没有说的离开。
癞子跳下了花船,一语不发地蜷缩在黑瞎子他们的船上角落,浑身不断的打着哆嗦,隐约传来了他的哭声。
黑瞎子沉默的摇起船桨,缓慢的离开了这里。
在江流拍打声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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