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是公共场所,对方不太可能有什幺过分举动,可康玉仪脑海一片空白,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只觉浑身像爬满蚂蚁般发麻,身体也无意识地一点一点往后退。
从现代医学来看,这大概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
可崔沐霖这种人本性就是畏强欺弱,见她露出畏缩惧怕的姿态,他越是生出想狠狠蹂躏她、欺负她的欲望。
李家家教甚严,他并不认为带康玉仪前来澳城的人会是自己那个沉稳冷峻的表弟。
“别怕我呀,妹妹仔。”崔沐霖故意模仿当地腔调,却模仿得不伦不类。
他又挤眉弄眼地戏谑:“带你来澳城的人给你多少钱一晚?你只要把我服侍舒服了,我出双倍,够大方了吧?”
难得遇上这个眼馋多时却从没得手过的小辣椒,崔沐霖体内燥热翻滚,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回楼上套房实在太磨蹭了,他都想先将她拉进试衣间里扒光了操一顿再说。
就在这时,一道高颀清健的身影乍然挡在他面前,气势凛然迫人。
被挡了道,崔沐霖几乎是瞬间就沉了脸,正想瞪大眼发作。
可刚一擡头却对上了自家表弟那双冷戾到锋芒毕露的眼眸,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下。
周遭气氛一时冷凝,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劝架。
李元珩侧眸看了眼身后脸色苍白的少女,眉峰拧得更紧,深邃眼眸里酝酿起危险的寒芒。
“没记错的话,去年我就告诉过你,她是我的未婚妻。”他冷冷睨视崔沐霖,像在看死物。
“我似乎还说过,别再让我看到你靠近她半步。”
崔沐霖骇然大惊,脑中飞速运转着斟酌措辞,“表弟,我可什幺都没干,只是上来打个招呼……”
下一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便装保镖,三下五除二就捂住他的口鼻将他拉了出去。
速度之快,崔沐霖都没反应过来,连周围几个店员都惊呆了。
李元珩垂眸稍敛情绪,顺势将康玉仪揽进怀里,低声说:“这身尺寸很合适,就要这套吧。”
“啊?”康玉仪意识尚未回笼,“哦,好……”
等回到总统套房,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结算时她忘记付款了。
康玉仪懊恼扶额,怎幺送礼送半天,最后还是让他自己花钱买?
“元珩哥对不起。”她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我再另外给你挑件礼物吧,这次的不算!”
“别说对不起。”李元珩正慢条斯理帮她脱下鞋袜,“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况且。这也只是小事。”
此时康玉仪坐在沙发上,他单膝跪地,可两人视线却恰好齐平。
稍顿一下,他擡眸沉声说:“玉儿,澳城这边限制少些,正好可以将你的心病彻底解决掉。”
康玉仪茫然轻怔,“我的心病?”
“崔沐霖跟你在古代中过的药有关,对吗?”李元珩面沉如水,尽量放缓语气。
其实他早有察觉,只是她一次又一次避而不谈,他不想逼得太紧,也隐约怀疑她当初是不是受过更大的伤害……
思及此,他眸底闪过一抹狠戾杀意。
闻言,康玉仪几乎忘了呼吸。
只听男人又耐着性子说:“刚才将崔沐霖带走的保镖是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将他控制起来。”
“你不必因为他是我的表亲就有顾虑。”他眉心紧紧蹙着,“那种混账东西,死不足惜。”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康玉仪眸光呆滞,鼻尖发酸。
她一直以为,即便他如今对她确实是真心的,可一旦涉及他的亲人,他大概只会息事宁人……
这时,男人温热粗糙的大掌忽然包裹住她两只脚丫子,开始忽轻忽重地揉按起来。
刚才傍晚在小吃街一连逛吃两三个小时,她双脚都有点肿了。
李元珩仍是单膝跪地,但身姿笔挺,侧脸专注认真,不像是在给她揉脚,更像是在虔诚求婚。
心底某处像被轻轻戳了下,康玉仪渐渐热泪盈眶。
缄默半晌,她才颤着声线开口:“元珩哥,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确定,但大概率就是他弄来的药……”
随后,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复述当年的具体经过。
“药发后,我就趁表公子还没过来就想办法跑回东院了,就是咱们正式初次那夜。”
“静仪递药时说是我娘要把我许给表公子,我娘平时最多只有跟随王妃才有机会外出,不可能弄到那样下作的药的。”
“可在古代时我都快被折磨疯了,也没细想过这些问题,只顾着记恨我娘……”
水晶吊灯光线明亮如昼,映在男人硬朗挺括的脸上,他眸光晦暗,薄唇抿得像把凌厉的刀。
“古代的崔沐霖常年混迹勾栏,确实极可能是他弄来的药,尤其像这种效力极长的媚药,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听他这番话,康玉仪眼泪猝然夺眶而出,心中也越发确定当初给她下药的事就是崔沐霖一手谋划的。
“别怕,如今彻底说开,我不会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李元珩满心疼惜,低头轻吻她的泪痕。
康玉仪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问:“元珩哥,那你打算怎幺做?”
“把他阉了再关起来。”李元珩眼眸微眯,“玉儿想亲自报仇吗?”
康玉仪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