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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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香味

白时中的衣领因为刚才的拥吻斜斜偏向一侧，露出一点肩颈线和精致的锁骨，整个人软软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不管别人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反抗。

被人揭开衣服，顺着腹白线一点一点往上亲，大拇指按在肚脐周围揉捏，大腿根的软肉也会被人坏心眼地用力揉捏，被捏得狠了，也反抗不了，只能轻轻地哼哼，却不知道，哼哼唧唧不会让人停下动作，只会让人更兴奋。

喉咙发紧，呼吸窒了窒，苏亦寒注视着白时中睡着后乖巧的脸，半晌，欺身上去。

……

漆黑的走廊，只有远处的一间病房亮着灯，嘈杂喧闹的声音模糊地传进耳中。

白时中走近那间病房，病房的门没有关住，开着一道缝，透过缝隙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场景。

里面有好多穿着病号服的人，他们围床站着，语气激烈地说着什么，白时中屏息听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他们用的语言很奇怪，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

白时中指腹轻轻挨在门上，头往前伸了伸，想看看病床上有什么，病床被围得很紧，几乎没有缝隙，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像是脚的东西。

突然，离门最近的那个人大叫了一声，不知为何他跑到了一旁，然后，所有围着床站的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移动，病床完整地露了出来。

那……那是一个人！

白时中震惊地睁大眼眸，手指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病床上躺着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不过他的病号服已经从中间割开了，瘦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下，那人的四肢都被铁链扣着，嘴巴被线缝了起来，血肉模糊，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是昏迷了。

白时中向前迈出一步，想要去救他，霎那间天翻地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站在那人的旁边，白时中下意识地伸手去碰那人，手在胳臂上没有停留，直接穿了过去。

不行，碰不到，他像是变成了鬼魂，不管碰什么，碰多少遍，都没办法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它，只是从它身上穿过。

之前围着病床的人又重新围了过来，白时中就夹在他们中间，他们看不到白时中，也碰不到白时中。

之前没看清楚，现在离得这么近，白时中才发现，这些人就是他在病院里遇到的那些人，惨白的脸庞又熟悉又陌生，他不会认错的，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最开始因为衣服上沾了污渍而被关进禁闭室的人，现在他还活着。

死去的人还好好的活着，白时中紧张地蜷紧手指，那就说明现在他所看到的是过去发生过的事。

那也就是说病床上的人是过去死在病院里的人，白时中视线下移看向那人白到透明的脸庞，心脏跳得很快，他几乎不能呼吸了。

围着的人好像已经商量好了，没有再继续激烈地争吵，他们黑洞洞的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床上这具瘦弱的身躯，然后同一时间伸出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插‎‍‎进‎‎‌‍‌去，指甲又长又利，轻松一剐，大块大块的血肉就被挖了出来，鲜血四溅，白时中感觉自己被溅了满脸的血，呆愣着抹过脸，看着干净的指腹才恍然想起他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东西。

“唔唔唔！”

那人还活着，他痛苦地睁大眼睛，拼了命地挣扎，可不管怎么挣扎也挣不开四肢上死死扣着的铁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口一口吃掉。

白时中害怕地退后几步，周围全是牙齿撕咬血肉的声音，他甚至能看到那些人牙齿缝隙上的缕缕肉丝。

恐惧贯透了他的四肢五骸，他想要离开这里，他想要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白时中跑向大门，刚迈出一步，就被莫名的力量又拉回了病床旁。

那人挣脱开了嘴上缝着的线，血肉模糊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东西，白时中咬紧下唇，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香味……香味……”

什么香味?

白时中拧着眉，再往下弯了弯，突然，视线中的一切开始消失，随着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和诡异的香味，那种香像是从骨头里，血肉里透出来的，没有过于浓郁，也没有过于清淡，刚好处在最佳的状态，他闻着，只觉得肚中莫名生出饥饿感。

额上布满细汗，闭着的眼睛不安地转动，下一刻猛地睁开。

白时中半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的鼻尖仿佛还能闻见那股子极为诱人的香味。

香味，香味……

[我们变得越来越香，有时候看着自己的胳膊有一种咬下去的冲动，不管怎样冲洗，那股肉香一直萦绕着我们，那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味道，我想我们大概快被养肥了。]

他忽然记起那个小本子上写的话，香味越来越浓郁，等达到最佳状态，就是被吃的时候。

刚才梦见的血腥场景充斥在脑海里，白时中只觉得胃中痉挛，下一秒，他立马跳下床跑进厕所，对着马桶难受地干呕。

还没吃早饭，眼睛逼出了泪花，什么都吐不出来，喉管控制不住地蠕动，直至眼尾红了一片才堪堪好转。

白时中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从长长的睫毛上滑落，他举起胳膊鼻尖贴了上去，入鼻的是淡淡的香味，不是以前的那种几乎微不可闻的体香，而是像喷了一点儿香水，有香味但只有刻意去嗅闻才能闻到。

他在变香，就像之前被吃了的那个人一样。

时间很紧迫，白时中握紧手指，眸光闪烁，他不能再这么害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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