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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噩梦
白时中屁股被揉得有些发痛,心里又怕又急,后脖颈覆了层冷汗,一段时间没剪过的头发有些长,黑色的发丝沾了汗,微湿着沾在暖玉般的脖颈上,隐隐约约,惹得心里发热。
拼命夹紧的地方又一次被一根手指浅浅地戳了下。
白时中颤了颤眼睫,搭在于奈脖颈上的手缩了下,他垂着眼怯生生地道:“哥哥……”
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于奈揽着白时中劲痩的细腰,眸色暗沉,“你叫我什么。”
白时中心里有些慌乱,他过去看剧的时候看到一些甜甜的女生会这么叫着撒娇,他这么叫很奇怪吗?
“怎么不说话,”于奈用手指拨开粘在白时中后脖颈上的黑发,手掌覆在暖玉上,一边揉着一边低声诱哄着,“别怕,再叫一遍,再叫一遍我就不碰你的屁股了。”
过去这人叫他总是全名全姓的,可每每看到摆着一张死人脸,穿一身丧衣样白衫的男人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叫哥哥,叫的又亲又甜。
那时候,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这人总是不愿叫他哥哥,现在可好了,他自己主动叫了。
于奈把白时中的脖颈搓得有些发红,他将人抵在墙角,一声一声地诱哄着:“乖,再叫一声,叫一声就放了你。”
他低头看着窝在自己胸前的人,始终没变过的眼眸亮亮地瞧着他,里面像是装了星星,一闪一闪的,闪得他心口的位置一跳一跳。
白时中颤着眼睫,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听见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暗道传过来。
于奈显然也听到了,不耐烦地渍了声,黑着张脸松开白时中,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将在暗处偷窥的人拽着头发一把拉起。
是院里的病人,被拖着过来的时候满脸惊慌,眼睛里的恐惧几乎实质化。
于奈卡着他的喉咙将他悬在空中,下手很狠,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白时中甚至都听见了骨头移位的咔咔声。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好奇心这么重呢。”
被掐得涨红着脸的病人用手掰着于奈的手,自己的手掰红了也没能挣脱束缚,闻言赶忙摇头,但碍于束缚,只能微弱地摇动。
他张着嘴想说话,于奈眯了下眼,稍微放松了手。
“我……太饿了……”
他嗓子嘶哑地说,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躲在于奈身后的白时中,满是恐惧的眼中流露出几许渴求。
“他好香……我受不了了……我……”
说着,眼睛里突然布满深红色的血管,眼球凸出,直勾勾地盯着白时中,双手绷直,努力地想要将白时中抓入手中。
“我要吃了他……肉……”
话没说话,咔嚓的一声,他的头软软地垂向一边。
……
是噩梦。
天上地上密密麻麻地全都是眼睛,脚底踩的也是眼睛,白时中掉着眼泪酿酿跄跄地奔跑在诡异的世界里,脚下不稳,膝盖一弯就整个人摔倒在地,掌心按在了跟他脸一样大的黑色瞳孔上。
入手是滑腻带着弹劲的触感,那眼睛似是感到不舒服,偌大的瞳孔绕着眼眶缓缓转动,一圈,再一圈,第三圈转到一半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刚站起来的白时中。
心脏猛地一缩,他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
“好香的肉!”
“我要吃他的大腿肉!”
“人类,过来,过来让我闻闻你!”
“……”
所有的眼睛都睁开了,黑洞洞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耳边不停的有声音在说。
……
“你摸他干嘛!”
徐羡之坐在床边,握着白时中平放在一旁的手,修长的手指从手腕处摸进去,按着内里的软肉摩挲,听见于奈的话眼皮也没抬一下。
倒是一旁靠墙站着的苏亦寒斜瞥了一眼于奈,缓慢开口。
“没看到他在做噩梦吗。”
语气说不上有多好,细听还能察觉到里面的一点嘲弄。
于奈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拳头握紧,但抬眼看到白时中拧着眉、微白的脸,也没做什么。
房间内的空气趋于凝固,半晌,于奈淡淡道:“你们早就知道白时中就是他。”
“知道又如何。”
苏亦寒挺直了背,凤眼微抬平静地看着于奈,“你真觉得上一辈子的他和这一辈子的他是同一个人吗?”
“他们的灵魂是一样的,可他们的性格、爱好、外貌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于奈低头听着,忽然就笑出了声,抬头,满脸的讥讽,“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觉得他们是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上一次我没能留住他,这一次我一定会将他牢牢抓住。”
闻言,苏亦寒眉心微蹙,“你的私心……”
“你跟我说怎么多,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私心,”
于奈打断苏亦寒的话,“他会被拉进这个将要腐烂的地方,这不也是因为私心吗,人类压抑着自己的私心,怪物也要压抑吗!”
“怪物之所以被称为怪物,不就是因为他们肆无忌惮,不被束缚吗!”
炎热的盛夏天突然阴云密布,厚重的黑云层层压低,被隔在围栏外的浓雾一丝一丝地从缝隙里往进钻,不过一会儿,大片的草坪失去生力。
“够了!”徐羡之握着白时中温热的掌心冷声道。
话音落下的刹那,天空由阴转晴,没来得急退回去的白雾凝成固态状,一瞬间化成白气,蒸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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