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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总监。”
我对林万吉说,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脚上,移到了他的脸上去。
他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把我让了进去。他在我的身后关上门:“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我看见饭桌上摆着吃食,点了头:“吃过了。”
“我太高兴了,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我还在纠结着要用什么借口给你打电话呢。”
“我需要钱。”
林万吉笑了,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我喜欢你的坦诚,你想要多少钱?”
他没请我坐下。
我只好站着对他说道:“你能给我多少?”
“那取决于你能给我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直视着他。
他翘起二郎腿,伸出舌尖,同时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举到嘴边,比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这个可以吗?”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可以。”
他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那做爱呢?你操我。”
来这里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我没有表现丝毫的惊讶,而是像和他谈论一门正常的生意一样,平静地问他:“你能给我多少钱?”
他垂目思索了一下,向我说了一个非常可观的数目。
我说:“可以。”
林万吉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拉扯过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递给我。
我接了过去,绕到沙发后面给他擦还未干的头发。林万吉的头发偏长,乌亮中带了一点自然的弯度,和纪安周的发质完全不一样。
我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九点半了,也不知道纪安周起床了没起床。我出门前没做早餐,也不知道纪安周会不会乖乖地做早饭吃。
我给林万吉擦着头发,却不由得出了神。
林万吉将头靠在沙发上,向后昂着望向我。
“在想什么?”
我坦诚地说:“想我哥。”
“想他干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想他。”
“你哥多大了?”
“二十八。”
他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开着玩笑说道:“看来你们兄弟感情还挺好,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弟弟。”
我苦笑了一下。
他板直了身体,拍拍身旁的位置。我从后面绕过去,在他的身侧坐了下去。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向我凑了过来。
“亲我。”说着,闭起了眼睛。
我看见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浴袍不知道什么解了开去,裸露的胸膛暴露在日光之下。
“亲我。”他催促道。
我感到非常排斥,但还是顺从地吻了下去。
下一秒,我的嘴唇就被他的嘴唇含住了,舌头顶进我嘴里胡乱搅动。
他开始发出色情的呻吟,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的胃里很不好受,如同打了结一般绞在一起。我想推开他,然而还是拼命地忍住了。他一边拥吻着我,一边动作。
我们的衣服脱了下去,他的四肢全部都纠缠在我的身体上。
“和男人做过吗?”他骑在我的胯间,缓慢地摩擦。
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稀里糊涂地摇头。
他又垂下头来,笑着嘬了一下我的嘴角,说道:“处男?”
我茫然地点头,任由着他在我的身体上动作着。我不知道我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快感,他一直都在高亢地淫叫着。
林万吉压着我身上磨蹭了很久,热得满脸汗水。不知多长的时间,忽然从我的腰上爬了下去。
他趴在我的腿间,用手指撩拨了一下我的性器,很疑惑地说道:“你是直男?”
我不明就里。
他又说道:“怎么就中看不中用呢?”
话音落下,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并没有勃起。
我想说点什么,胯间猛地一湿,林万吉把头埋进我腿间,将我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他很卖力地挑逗我,然后结果还是一样——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很丧气地问我:“你是阳痿,还是怎么样?”
“我不是。”
“之前硬过?”
“硬过。”
他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想判断我是否在说谎。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性器攥住凑到我的嘴边:“那你来服务我。”
我照做了。
他缠着我大玩了一场,到了下午的时候,我终于如愿地拿到了钱。
他把我送到门口。
临走前,他捏了一下我的手心,挨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下次再过来,我提前给你备好壮阳药,我很喜欢你。”
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麻木地向前走。
天晴得碧蓝碧蓝的,太阳很好,日光耀眼。
走过一小段路后,我停了下来。
在高蓝的天空下,我蹲在地上,扶着路边的一棵棕榈树开始剧烈呕吐。
我觉得自己很肮脏,胃里装满了垃圾,嘴巴也很苦。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到附近了商场里买了一套牙套,然后冲到洗手间里拼命刷牙。
我刷了一遍又一遍,企图把嘴巴里的异味冲刷干净,但那种味道始终停留在口腔里,像一块烂肉,非强硬手段清除不掉。
我刷了好久,嘴巴开始发痛,牙龈也开始出血,白色的泡沫渐渐变成一种奇怪的粉色。
我不断地把水灌进嘴巴里,又吐出去。
身后是不断进出的陌生人。
我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我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回了家。
厨房里正煨着汤,呼吸间全是鸡肉蘑菇的味道。
我妈很惊讶我会突然回家,脸上浮现出不太满意的神色。
我爸坐在饭桌,前面摆着一瓶酒和一小碟花生。我还没走进去,就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我把钱掏了出来,几乎是用一种厌恶的态度把钱掷在他们面前:“我哥给你们的生活费,还有……还有爸的赌债。”
我爸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将手中的花生丢回碟子里,抓起信封打开来,斜着眼睛往里瞄了一眼,随后赞许地看着我说:“看来我们家老二长大了啊。”
我妈看了看我爸手中的信封,又看看我:“你给的,还是你哥给的?”
“有区别吗?”
“你哪来的钱?”
“我总归有我的办法。”
家中的所有东西,都让我感到窒息。我很想快点离开,等了几秒后,对他们说道:“以后由我来给你们生活费,以后别再找我哥。”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我妈却拉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脸上难得出现喜忧参半的神情:“你的脸色很差。是过的不好还是怎么样?”
我甩开她的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我从未觉得一天会如此漫长,漫长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明明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家。
我中途坐错了好几次车,回到已经是晚上。
楼下有人在卖花,我停下来买了一大束洋桔梗。我一面乘电梯,一面想象着纪安周脸上露出微笑的样子。
我停在门口,打算摸出钥匙开门,却什么也没摸着。
不安的情绪刹那间涌上心头,我才想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带钥匙。
手忙脚乱地扭了门,门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我全力压制住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没有声响。
我按了墙上的灯,屋子大亮,然而没有纪安周的身影。我越来越焦躁不安,手上的东西也拿不稳。
“哥?”我心怀侥幸地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应。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我扔掉手中的洋桔梗,疯了似地在屋子寻找纪安周。
然而,我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找到纪安周。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了一个残酷事实——纪安周还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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