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回事,不过他处理的不是我们的人,是于崇明的心腹,用卧底的借口把他们处理掉了。”孙柯淡道。
“那,他做什么事之前都会给你传递信息吗?”贺辞好奇地不行。
孙柯吃了一口菜,“咱们又不是拍港片,传递信息搞那么复杂,当初我还没调回北京的时候,跟裴简没怎么联系,都是各自发展,那几年大家过得都难,后来我调回北京了,他身边才有我们的卧底,不过他的消息不会亲自传给我,都是他示意,然后让卧底传过来。”
“啊?”贺辞震惊万分,“卧底,你……你把卧底的信息透露给他了?”
“我相信裴简,再说了,这几年我们也一直互相关照。”孙柯说。
“好了别说了,我都有点儿磕你俩了。”贺辞酸溜溜地说。
吃完饭,孙柯带着这些证据走了。
贺辞留在家里开启隐身的日子。
一天天过去了,警方调查取证虽然漫长,却很顺利,涉案人员一个一个被抓捕到案,贺辞父母车祸死亡案也彻底水落石出,但是于崇明死在国外,无法引渡回国,专案组就联合国际刑警去海外调查,推断出的结果是于崇明死于杀人灭口,和韩检察长有关。
案子再次集中在韩检察长身上。
但是跟韩检察长有关系的不乏黑白两道的人,有一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想在案件审理之前把裴简弄死,防止他说出更多人。
贺辞担忧的几天都没睡好觉。
好在有贺家和孙柯的人保护得比较严密,没人下得了手。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一则流言,说裴简手里有一份名单。
一夜之间,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顿时偃旗息鼓,甚至还想以探视的名义安排律师帮助案件推进,更有甚者让自己的人犯罪被抓,就是为了进去对裴简嘘寒问暖。
生怕这位爷在里面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不顺心就把他们抖出来了。
贺辞也不知道这则流言是真是假,想来裴简在社会上混迹十余年,人脉的累积肯定不一般,他这次供出的是和韩检察长有关的人,说不定还有一些人他没供出来。
能黑白两道通吃,只能说是个处事游刃有余为人圆滑的多面体,而让黑白两道俯首帖耳为之敬畏的人,才是绝对狠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案子也波澜起伏,裴简的卧底身份无法被确定,目前只能以举报人的身份暂时配合警方调查。
远东已经被查封了。
裴简名下包括于崇明和韩检察长名下的几十家公司都被查封了。
一审二审很快过去了,天气慢慢冷了下来,大半年过去了,北京气温骤降,再过一个月就要下雪了。
贺辞焦急等在家里。
直到二月,新年前夕,耗时大半年的案子迎来最终审判。
贺辞没办法出面,庭审也没有媒体公开,还是沈寅去听审给他转播的实时消息。
裴简没有作为被告方出席,而是污点证人,韩检察长由于贪污数额巨大被判死刑。
此消息一出,贺辞悬了大半年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那再过一段时间裴简就要出来了!
案件了结之后此事彻底结束。
裴简之前由于身份没确定,一直待在警局,现在身份确定了,公判结束之后也就出来了。
接连几日阴云的北京忽然放晴,艳阳高照温暖祥和。
孙柯陪着裴简一起出了警局。
铁窗外面的空气格外清醒,裴简揉了揉酸麻的鼻梁,还好他没跟自己老爹一样,也没跟毛瑞一样横死。
还好,还好……
“呦,看裴老板这架势,没看见想见的人,心里不高兴了?”孙柯笑道。
裴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行,我就送你到这儿吧。”孙柯说。
裴简诧异地看着他,“就到这?”
“我堂堂一个局长送你到这里还不够面子啊?再说了,你是从警局出去的,又不是看守所,黑老大出狱豪车迎接的场面你可别干昂,搞不好就真进去了。”孙柯打趣道。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裴简看了下四周,有不少人呢。
“传言不会是真的吧裴哥?”孙柯不怀好意地笑道,“其实我已经得到消息,今天有好几个老板从外地过来了,想请你吃饭呢,不过顾忌到这是警察局,他们就不敢直接来。”
“真假不重要,”裴简对他微微一笑,“跟别人吃饭还不如跟你这个局长吃饭呢,你不请我吃个饭,我可是你的贵人。”
“是,我知道,欠你好多顿饭呢,”孙柯憨笑两声,“不过你今天不是刚出去嘛,就当出狱庆祝好了,沈寅都没想打扰你,我又怎么能没眼力见拉你去吃饭呢。”
“什么没眼力见?”裴简感到莫名其妙。
孙柯指向马路对面的一辆奥迪,“赶紧回家吃饭吧,都大中午了。”
看着那京A开头的豹子头车牌号,裴简不禁笑出声,“你在搞笑?我家坟头可没埋大官,这又是你那个领导啊?”
“确实是我的领导,但是你认识他,去吧。”孙柯推了他一把。
裴简撇撇嘴走了过去,一拉开车门,贺辞正坐在里面。
温润如玉的微笑让裴简心口一滞。
裴简茫然地抬起头,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孙柯。
“等有空了请你吃饭!”孙柯嘴角的笑都没下来过。
“回家吧。”贺辞对裴简伸出手。
裴简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的程蓝轻咳一声,“那个,贺董,我在车上。”
“啊?然后呢?”贺辞一脸懵逼。
“没事,你开车。”裴简翘起二郎腿,忍不住想笑。
“什么意思啊?”贺辞问。
程蓝咽了下口水,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不是,你笑什么?”贺辞疑惑地看向旁边的裴简。
裴简顺势搂着他的手臂,撩开袖口看了一眼已经变成淡粉色的伤口,“愈合的不错,身上好像也长肉了,睡得好吗?”
“也没怎么睡好,”贺辞安静了下去,仔细打量他一番,裴简的头发长长了不少,配上俊逸的脸蛋,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贺辞觉得,哪怕裴简留长发都好看,“你怎么好像瘦了?”
“能不瘦吗?三天两头就要被传讯一次,孙柯已经全跟我说了,谢谢你。”裴简温柔一笑。
“是我该谢谢你。”贺辞摸上他的脸。
“这是去哪?”裴简问。
“回我家。”
“是你奶奶哪儿?”
“不是,是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的那套房子,”贺辞郑重地说,“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短住可以,长住的话就……”裴简欲言又止。
“你什么意思?”贺辞眯起眼睛。
“感觉好像在吃软饭,公审那天沈寅还悄悄嘲笑我,说我要嫁进豪门了。”裴简啧了一声。
“噗——”贺辞还没说话呢,程蓝率先笑出声。
“笑什么笑?”裴简轻哼一声,“因为你在车上,所以我很给你面子没卿卿我我。”
原来程蓝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在车上,你们别当着我的面做起来。
贺辞无语地抹了把脸,问道:“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老板,再过两条街就到了,你别急。”程蓝更是火上添油。
“你不想干了?”贺辞羞愤不已,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急不可耐的人吗?就连裴简都没有猴急吧?!
“哎呀,人家开车还要应付你的话,多危险呐,让人家专心开车吧。”裴简赶紧拽了贺辞一把。
“你行啊,才出来呢,连我身边的人都开始拉拢了。”贺辞促狭道。
“废话,”贺辞坦然承认,“你这个伤口,到时候让沈寅带你去做个手术弄掉吧。”
“嫌丑啊?”
“不是,就是看着特别心疼。”裴简毫不隐藏自己的感情。
“他既然认识这么好的医生,那你怎么不让他把你脖子上的伤给消掉?”贺辞问。
裴简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
有这个伤痕在,贺辞就永远不会对他狠心。
贺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沈寅有什么资格嘲笑你,他自己还不是父凭子贵?”
“但是,我没有孩子啊。”裴简嘟囔一声。
“你要是真不搬来跟我一起住,连进门的机会都没了。”贺辞严肃地对他说。
“好吧。”
还不到十分钟就到家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后程蓝就离开了,贺辞带裴简上楼,输入指纹密码开锁之后,贺辞一不做二不休,把裴简的指纹也录入进去了。
“你这么急?”裴简忍不住笑出声,贺辞这架势,就跟害怕他跑了一样。
“我……”贺辞顿时语塞,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了,他幽怨地看着裴简,“你不想跟我住?”
委屈又可怜的小眼神看得裴简心尖一颤,连忙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没有,我想来你家好久了。”
贺辞委屈地从鞋柜里给他拿出一双拖鞋。
“都准备好了?”裴简颇为惊讶,但还是很快换上了鞋。
“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本来陈姨说今天来给我们做饭,但是家里有事就没来,我直接酒店订餐让他们送过来吧。”贺辞打开中央空调。
“送餐要多久啊?”裴简脱了外套。
“一个小时左右吧,”贺辞接过他的外套,“要不全丢了吧,我买新的了。”
“啊?可是,这是孙柯给我买的诶,我没带衣服进去。”裴简一愣。
贺辞深吸一口气,“那就更得丢了。”
“行吧,那我先洗澡。”
贺辞带他去了浴室。
“刚刚路过的是你的卧室吗?就是你从小住的地方吗?”裴简好奇的问。
贺辞拿了身浴袍进来,“对,我爸妈那间卧室空出来了。”
“就你一个人住啊?”裴简接过他手里的浴袍,当着贺辞的面脱了上衣,虽然瘦了一点,但体脂的减少让块垒分明的腹肌在灯光下变得更加诱人了,手臂肌肉更是十分匀称矫健。
“你搬进来这屋子就不空了,就我们俩。”说完贺辞正准备走,裴简猛然拽住他的手腕。
深邃炙热的眼神看得贺辞浑身一热,他连忙想抽回手,“人家等会儿会送餐过来。”
裴简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搂着腰抱他进了浴室,“很快就结束了。”
“你胡扯,”贺辞拼命去拽他已经伸进自己衣服的手,“你有那次是一个小时结束的?呃……”
裴简低头吻住他,堵回贺辞所有反驳的话,一边啃咬着柔软的唇瓣,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就先不吃了……”
贺辞一时心软,加上心中也思念无比,半推半就下就被扒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