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惜。”顾清忽然开口,“我只在梦里睡到了十九岁的贺朝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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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都被皮质束具捆绑,眼睛被皮质眼罩包裹,身体零零散散被奶油覆盖,手指的温度时远时近,贺朝童轻轻亲吻了他的下巴,把一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放在他肚子上。
“别乱动,宝贝。”脚步声一点点离开了。
顾清连同呼吸都放的很轻,生怕动作幅度太大会让酒杯翻倒下去。
沙发上躺着并不舒服,皮质沙发太软,身体稍稍放松都会使酒杯微微摇晃。
贺朝童去了很久,久到顾清觉得自己的腰都是僵的。
脚步声重新出现在身边的时候顾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贺朝童拿起那杯红酒的瞬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他听到贺朝童笑了。
“我来验收我的蛋糕。”
亲吻、舔舐、轻咬……无论哪一种感觉都让顾清呼吸急促身体紧绷,贺朝童的手轻轻落在他小腹上。
“贺朝童。”顾清气息重了很多,挣扎间手铐上的金属哗啦啦响。
“嗯,”贺朝童弯腰吻他胸膛,手指划过他的腰腹,“我在。”
顾清早不记得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他并不是想说什么,只是在确定贺朝童一直都在。
“养了这么久都不长肉。”贺朝童轻轻舔弄他胸前的奶油,微凉又痒痒的触感让顾清浑身绷紧微微发抖。
他的嘴唇微微张合,却像是说不出话一样。贺朝童在他唇边抹了一点奶油,顾清抿嘴舔了一下。
“甜吗?”贺朝童咬他的舌尖,含混问道。
“甜,”顾清在他怀里喘着粗气,“要是能换个姿势就更好了,我真的腰快断了。”
贺朝童笑了起来,抱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凑过来亲吻他的嘴唇和脸颊。
“去里面试试吗?”贺朝童手指揉捏捏着他腿弯的软肉,偏着头咬顾清的脖子。
“真的看不到吗?”顾清缩了一下,有些担心的反问他。
“嗯,我试过了,贴在办公室窗户上,从外面看就像是镜子,开关灯都没问题。”贺朝童跟他保证道。
顾清点了点头。
被压在玻璃上的感觉很怪异,十九楼望下去的时候能看到一片别墅区更远处一点的山。贺朝童单手压着他的手腕,一只手压着他的腰摆出自己称心的姿势,顺着力道往前面撞。
身前冰冷的玻璃,身后炽热的体温,他在黑夜里睁开眼,看着玻璃倒影中贺朝童的脸。
“小宇。”贺朝童叫他却不说话。
顾清等不到他要说什么,额头抵在玻璃上微微偏过头来,喘息声却比刚刚重了一点。
贺朝童忽然动作停了下来,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拥住他,下身却又往深处顶了顶。怀里的人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贺朝童趁机在他侧脸上落了几个吻。
“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他就这样紧贴着顾清小声说,“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带你回家,那时候的小宇应该更乖一点,防备心也不是那么重,让你叫妈妈你就会乖乖叫妈妈。”
顾清的身体颤了一下,他在脑海里想象贺朝童说的话。
“我妈一定会超级开心,给我换一个上下铺出来,每天都给你晒被子铺床,她是最伟大的妈妈。”贺朝童手不老实地揉顾清的肚子,揉到顾清在他手里发出轻而缓的哼声,“十八岁的时候刚刚好,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那时候我就把你抱到我的床上去,整天整夜的和你贴在一起,让你身上都是我的痕迹,上大学的时候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谁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贺朝童……”顾清抓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在一起,“不晚,现在我也和你在一起,整天整夜的和你在一起,整个人都已经被你操透了,再也离不开你。”
贺朝童愣了一下,又低笑着吻他的肩膀。
他喜欢顾清不着寸缕却带着安抚地说一些不像是他说的糙话,也喜欢顾清压着声音叫他名字或者叫他小哥哥。
“再叫叫我呢?”贺朝童搂着他的腰,声音透着一种浸了蜜的温柔,动作却一如既往地又急又重,逼得顾清发出难耐的惊叫和试图抬高体位的动作。
“哥哥,小哥哥……”被掐着胯骨压回来,手指在玻璃上无处着落地滑下来,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呼吸在玻璃上留下了片片白痕,他在那种让人头脑发白的快感中低低叫着,“贺朝童……轻一点……别……贺朝童……”
贺朝童只是吻他,吻满足不了就轻轻咬他,最后在他后颈和肩膀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个红色的印子。
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顾清翻进贺朝童怀里,慢慢把脸贴了过去。
“亲一下。”他在黑暗中说道。
贺朝童抱着他依次亲吻他的鼻尖和侧脸。
“再亲一下。”顾清把手背举到他嘴边。
哭笑不得的贺朝童吻了他的手指和手心,又爬起来亲吻他的脖子、肩膀、胸膛……
“睡吗?”亲完了一圈的贺朝童最后吻了他的脚背,看着顾清像是一只舒展的猫一样伸了懒腰又抱了过来。
“睡吧。”顾清心满意足地蜷进他的怀里,“晚安。”
“晚安,宝贝。”贺朝童揉了下他的头发,缓缓把手搭在他腰上轻柔地拍着。
有时候贺朝童会忘了他们在一起已经过去很长时间,顾清还会像学生时代一样看到他就弯了眼睛,每一次工作汇报会上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即便他比二十二岁的顾轻宇成熟了很多,一丝不苟的正装下面,藏着一对有着特殊意义的银镯子。
很多次贺朝童想把它们换掉,却都被顾清拒绝了,那对银镯子也陪他们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早已经磨的发亮。
顾清真的选择把体内钢钉钢板取出来的那天清晨就进了手术室,贺朝童又一次站在了医院广场喷泉前面。
那天刚好赶上医学院毕业,新的毕业生做了一块黄铜铭牌刻在喷泉外圈,喷泉有了新的名字——祈春泉。
贺朝童看了好一会,把怀里的百合花放到铭牌前面。
“一直都没能谢谢您。”他像是在感谢一位长辈,“很久之前就应该来了,却一直拖到现在才来。”
“二十五岁许下的愿望一个不落的实现了,这四年很庆幸能够得您庇佑。”贺朝童慢慢地说。
他说希望那场手术顺利,所以手术非但达到了预期的结果,而且钢钉钢板的点位也没给顾清的身体带来更重的负担。
他说希望顾轻宇从今以后都能健健康康,所以顾清每一年都比去年更好一点点。
他说希望那些痛苦不再困扰顾轻宇,所以顾清麻药醒来的第一件事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又不安分地让贺朝童亲他一下。
因为药物作用又睡过去的顾清握着贺朝童的手,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来慰问的江问久在门缝里张望了一下就打算缩回去,没想到一只手臂忽然搭在他肩膀上。
“藏什么?”陆聿明单手推开门,大喇喇推开门挎着江问久进门。
贺朝童皱着眉头忘了过来,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们公主还没醒呢?还是你们的新play是cos睡美人?”陆聿明完全不在乎,拍了拍江问久的肩膀,又坐在顾清病床一角。
“你下次别说他总嘲讽你,就你这德行也不差这一两句。”贺朝童小心翼翼把顾清的手掩进被子里,又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低声指责陆聿明。
“叫醒吧,上午我门诊的时候就推进去了,现在下午班都上了一半,这么睡也不好。”陆聿明不确定哪里可以碰,抬手握了握顾清输液的另一只手。
贺朝童还没发话顾清就下意识抽了下手,缓缓睁开了眼,在看到陆聿明的时候皱了皱眉,把头偏向另外一边。
“你就烦人。”贺朝童点评道。
“老于说碧霞下个月过来,一起吃个饭不?”陆聿明和顾清打完招呼说道,他就知道贺朝童和顾清会同意的,“正好带上我们小九和小橙子,你弟弟的话另说。”
顾清:?
贺朝童:?
“小橙子说要做我的研究生,我已经开始期待了,这事我得在你们面前炫耀上几年。”陆聿明心满意足地掰手指数道,“公主另算,贺朝童没有高校教师资质,陈碧霞去那个地没有学生可以带,我们本科前三这能力都堪忧啊。”
“但我不一样,我能够拥有小橙子这样可爱的研究生……”陆聿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花多少钱能买二附院?”顾清认真问道,“或者花多少钱能买精神科?”
“我可以直接买他的人头吗?”他指着陆聿明问旁边的贺朝童。
病房门吱呀打开,进来几个包得很严实的大夫。
贺朝童和陆聿明都站了起来,顾清把江问久拉到自己身边。
“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要买医院。”于老师活动着手臂说道,“转私有制经济会涨工资吗?”
“于老师好。”顾清笑了一下,又看贺朝童示意他调一下病床,“各位老师好。”
“你要不叫上他们名字吧,黄老师刚刚哼了一声,听上去不太满意。”摇病床的贺朝童一边摇一边打趣。
“黄老师好。”顾清看着黄老师又挨个重新问好,黄老师摆了摆手。
“这多大面呢,我在医院半年都见不全这点老师,”陆聿明给几个主任拿了凳子,“顾轻宇做个手术来四个主任,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什么高危重症病房!”
骨科、普外、心内和口腔的黄老师都笑了起来。
“别瞎说,那样的话……”廖老师摆了摆手,“黄老师算围观群众吧。”
“上次让我们几个都来还是一个跳楼的,吓死人了。”普外的郑老师带过顾清好一段时间,一直以为顾清会继续选择普外,没成想某天一觉醒来听说那个他很中意的学生签到了别人手底下。
“我围观什么,我来抢学生。”黄老师长吁一口气,“我这个糟老头子抢也抢不过。”
“贺朝童学口腔真不是因为你这糟老头子茶里茶气拒绝不了吗?”于老师听得头大,“我还以为他会选肝胆,结果分科考试的时候临时换课题,给我整蒙了,张主任以为这学生要跟他一起掏大粪。”
“他才不会,有他爸在前头,他连外科都没打算看一眼。”黄老师摆了摆手,“我投入那么多,他转脸就跟我说辞职。”
“退一万步来讲,黄老师就不能来我们口腔吗?您学生不还是您学生。”顾清清了清嗓子,“工资开贺朝童的三倍。”
黄老师摆了摆手又被陆聿明抢到了话头:“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诱惑。”
顾清:?
“退多少步这糖衣炮弹你也吃不到。”顾清朝他笑了一下。
“多少年了都,攻击性这么强就没改过……”陆聿明语塞,指着顾清跟几个老师告状。
于老师握了握顾清冰凉的手,有些责怪地看着贺朝童。
贺朝童:?
“你们现在还年轻,要注意身体,要有节制。”于老师岔开话题。
“老师,你是心内,不是气功。”贺朝童反驳到,“他是身体虚,不是纵欲过度。”
说完贺朝童还打算继续解释,于老师却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别总是咬人家脖子,不好。”陆聿明跟在几个老师身后离开,特意叮嘱,几个老师又责怪地看着他。
贺朝童:。
寒暄多时众人离开,贺朝童出去送,顾清往江问久手里塞了个橙子。
“话真多,二附院门诊还是排少了。”他笑了笑,“吃个橙子吧。”
“哥,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难受吗?”江问久抽了一张纸扒开了橙子皮,一圈一圈扒下去。
“挺好的。”顾清抬了抬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如果明天能吃医院后门那家麻辣拌就更好了。”
江问久刚想说明天中午偷偷带进来,抬头的时候看到站在门边的贺朝童憋了回去。
“没关系,我可以想象。”顾清拍了拍有点紧张的江问久,“毕竟这种清汤寡水的日子还要过很长时间。”
江问久已经想要离开这里。
他举着扒好的橙子递了出去,却在快要到顾清手上的时候停住了。
“哥,橙子是可以吃的吗?”江问久满怀期待的问道。
顾清发现他问的竟然是贺朝童。
“不建议。”贺朝童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笑了,“可以给他一点点。”
江问久掰了一小瓣递给顾清。
顾清:。
江问久觉得自己多余,吃完橙子就声称晚上有事告辞离开了。
“饿了。”顾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贺朝童。
“刚买了馄饨和黑米粥,你想吃哪个?”贺朝童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两个袋子在他手中晃了一下。
“馄饨。”顾清眼睛亮了一点,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贺朝童扶住他,慢慢把床升起来,又支好了小桌板。
“我觉得我会一直爱你。”
顾清一边吃一边感慨,贺朝童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我以前不信的,哪怕我们在一起之后我都不太相信。”
贺朝童咬着一次性勺子想了又想,刚刚和他在一起的小狗确实总是用一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眼神看着他。
“但你爱我。”贺朝童回答道,“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爱我。”
十九岁的顾轻宇坐在贺朝童对面,看着他摆弄那些实验器具,在下午失败的第六次里,贺朝童还分析着可能的问题。
极度专注、极度认真,看上去就像——
贺朝童站在他床下问他喜不喜欢男生的那个场景,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够问得这么坦然。
他从那时候就感受到了那种注意力都被牵扯吸引的感觉。
“一直太模糊了,永远又太过虚幻,”贺朝童托着下巴看着他,“小宇,我这辈子都会爱你。也许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从我在宿舍里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过把你扒光了摁在床上是什么光景了。”
“那你多少有点病。”顾清木着脸说道,“别没正经,刚有了点情绪一瞬间就消失了,给我尝尝你的粥。”
“哦,”贺朝童就知道他肯定都要尝尝的,喝了两口就一直等着,得到了指令就把粥换到顾清手边,“我就不信你的床天天对着我就没想过。”
顾清往嘴里塞的勺子停了下来,抬头看了贺朝童一眼之后又缓慢塞进自己嘴里。
他确实想过。
在一场场篮球赛之后。
赢球之后每个人都很兴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庆祝方式,每个人都会喜悦地去撞对方的肩膀,再加上一个拥抱。
贺朝童会和别人这样,却只会隔着一点距离和顾清击掌。
但是每次没站稳被撞回来的时候,贺朝童总会在后面托一下他的腰。不越界也很礼貌,看他站稳了就会放下手去。
他回头的时候总是看到贺朝童垂着的目光,还有抬头看他时候的笑。
有时候他会在床上看贺朝童换衣服。
虽然在男生宿舍并不少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他就是总会在那一刻紧张起来。
“有点可惜。”顾清忽然开口,“我只在梦里睡到了十九岁的贺朝童。”
贺朝童侧过头去笑了。
“十九岁好睡吗?”贺朝童盯着他问道,“应该是比二十九好睡对吧?不然你怎么念念不忘呢?”
“自己的醋也酸?”顾清难以理解,推开粥碗不再吃了。
“没经历过的我都酸。”贺朝童看他擦了嘴靠在身后枕头上,开始打扫剩饭。
“没关系,做梦一般是基于现实生活的艺术加工,能力也是基于我现实体验感的升华,都差不多的。”顾清指点道,“所以十九二十九的差别不大,继续努力吧贺医生,希望你三十九也能这么好睡,不然我要考虑包一个清纯男大。”
“小宇?半小时前还说会一直爱我,我看是会一直爱我的性能力对吧?”贺朝童把一次性勺子摁进空碗里直勾勾盯着他。
顾清笑了起来。
虽说取钢钉是微创手术,取完了休息一下不影响自由活动,但是同时取很多个钢钉之后难免还有一点酸酸疼疼的感觉,一笑就更明显了。
控制不住笑,也控制不住身上微微酸胀的痛感。
贺朝童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躺好,抬手揉了揉他总是隐隐作痛的几处。
“贺朝童。”
贺朝童收拾垃圾正准备扔出去,却被顾清叫住了。
“别担心,我最爱你了,就算你硬不起来我也爱你。”顾清笑着看他,“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像你的人,也不会有人这么看着我,你跟谁都不一样,只能是你。”
贺朝童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声来,顾清又笑了起来。
晚上贺朝童躺在他低矮的陪护床上,手却紧握着顾清垂下来的小臂,顾清早就困了,呼吸也越来越平稳,贺朝童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别酸了哥哥。”顾清晃了晃小臂,出乎意料的开口道,“我爱你,每一天都比之前更爱你。
“不用担心也不用焦虑,十九岁的顾轻宇不会比我更爱你的,当下的我完全属于你。
“晚安。”
“晚安,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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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粗长。。。
完结撒花🎉
今天晚上务必开瓶酒庆祝一下
我感觉硬不起来的人是我才对
后面可能不定期掉一丢丢番外,但是我是真的榨干了。
可以点梗(虽然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写)
还有!!!还有之前群的事!!!本来想收拾一下把二三次分开结果弄的乱七八糟。。。但是最近又好忙。。。过些日子慢慢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