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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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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过一辈子也太恐怖了

-----正文-----

洗雪桂被拉了起来,还是面对面的姿势,只是坐到了方宜烊的腿上,他的睡裤很宽松,一扯就掉了,直到这时候,看见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白色‌‎‌‍内‌‍裤‌‍‎,洗雪桂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模糊地记得,方宜烊说要教他什么。

方宜烊教过他很多东西,包括如何使用手机,如何表达困惑不解,如何写字认路,但从来没有要脱掉衣服的情况。

洗雪桂低了低头,迟钝地感到羞耻,但如果要把自己完全藏起来,也太难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问:“方宜烊,你要教我什么?”

又别扭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为什么你不用脱衣服?”

他的表情非常天真又迷茫,方宜烊怀疑他并没有经历过男生的青春期,也没有任何的性意识,一想到这他觉得反而不好欺负他了,尽管他知道就算欺负了洗雪桂,他也会浑然不知,更不会怪他,但他还是把他丢在一边的睡衣拿了过来。

方宜烊让他抬手臂,洗雪桂问:“不继续了吗?”

在给他穿衣服之前,因为洗雪桂睁着眼困惑的表情太可爱,他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洗雪桂眯了眯眼。

方宜烊看着他,语气和哄没什么区别:“不继续了。你手不是疼吗?”

洗雪桂不懂,这和手疼有什么关系,不过下一秒就想到方宜烊刚刚的恶劣行为,他感觉手又抖着疼了,撇撇嘴,乖乖从衣领口钻过去,在方宜烊的耐心下重新穿好上衣。

洗雪桂其实觉得自己身体还是有点难受,不过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体会过几次,通常是放任它,过一会就好了,所以他也没有担心与纠结。

在方宜烊怀里整理好衣服时,洗雪桂说了谢谢,并为了表示谢意回亲了方宜烊一口,等亲完一口才想起来明明是方宜烊把他衣服脱掉的,他帮他穿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单方面决定把多亲他几口的念头吞掉。

方宜烊抱着他,笑得有点坏,其实他的笑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洗雪桂明白了方宜烊的表里不一之后就变得有些警惕。

他翻身下床,走了几步,又折返,蹲着埋在衣柜下层找昨天晾干收回已经折叠好的‌‎‌‍内‌‍裤‌‍‎。

洗雪桂惊恐地发现自己‌‎‌‍内‌‍裤‌‍‎湿了,又不想被方宜烊发现,装作只是拿更舒服的睡衣,最后飞快拿过一套睡衣裹着‌‎‌‍内‌‍裤‌‍‎去换衣服。

但如果立马洗,又会被发现,洗雪桂纠结了一会,决定先把它藏好,刚走出浴室门,方宜烊坦坦荡荡地拿着东西从房间里出来,洗雪桂看了一下,十分确定那就是一条‌‎‌‍内‌‍裤‌‍‎。

他松了口气,在方宜烊的默许下,和他挤在洗手盆一起把那条代表他窘迫不堪的东西洗掉了。

洗完一身轻松,他垂着两条手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复习知识点。

洗雪桂之前写字又大又圆,因为认真遵循笔画顺序,看起来很规整,但他最近手不舒服,只在本子上默写出一堆鬼画符。

方宜烊在他的讲解下,用一手漂亮的行楷重新帮他把笔记写了一遍,并在每种手法下都画了相关的配图,甚至还用彩色笔画了橘子,圆圆的橘身上一颗Q版脑袋,竖着两根绿叶,旁边配字:“好难呀~帮帮我帮帮我。”

洗雪桂不满意,“我才不会这样呢。”

方宜烊充耳不闻,陪他复习完知识点后坐在沙发上继续在每一页的页尾画小人,洗雪桂被迫变成了一条鱼,躺在地上冒泡,这次画完,方宜烊像终于要采纳他意见一样,问:“想说什么?”

洗雪桂贴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像挂在他身上的一团棉花,没什么脾气地说:“为什么是鱼呢?我不想做鱼。”

方宜烊说:“鱼好,吃起来很有营养。”

洗雪桂不可置否,又说:“但我还是不想做鱼。”

方宜烊画了一只羊,用黑笔画的轮廓,并没有上色的打算,又一两笔画了一只吐着舌头的鬼,鬼被羊叼在嘴里,无力反抗的样子。

洗雪桂瞬间想到自己的惨痛经历,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宜烊用这样的方式欺负自己,他愤怒地躲过笔,下笔的时候又觉得其实画得挺好的,自我妥协地画着圈圈把羊身涂黑了,并给那只鬼画了两行黑色的眼泪。

最后方宜烊画了一个抱着羊并笑容灿烂的小人,看起来和洗雪桂非常像,洗雪桂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自己的眼睛并没有那么大,笑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可爱,但神奇的是这哪哪都不像自己的小人左看右看都是他的样子。

他爱不释手,抱着本子瞬间和方宜烊冰释前嫌,并很快遗忘自己立下的豪言壮志,没有什么骨气地亲了一口方宜烊。

方宜烊都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表达感谢的方式逐渐变成了亲他一口,他以前不会多想,今天却多了一点忧虑,洗雪桂这样容易被忽悠的人,会不会也被别人忽悠着亲别人一口?

这样想着,他俯身,伸手从后背抱着洗雪桂,洗雪桂正坐在毯子上看本子,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转头,只碰到了方宜烊的下巴。

他又转回去了,不管后背的方宜烊了。

方宜烊摁了摁他的下巴,洗雪桂觉得有点疼,想躲躲不掉,就算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继续看知识点,毕竟平时没时间看,白天实操更多,但考核的内容不只有实操,还混着理论考试。

“平时会这样亲别人吗?”

洗雪桂猛地抬头,差点撞到方宜烊下巴,颇为不满又有点委屈地说:“怎么会呢!我又和别人不亲…”

“哦。”方宜烊不说话了,安静地抱着他,又不安分地在他本子上画了一只背着羊的鬼。

似乎是被他这番话打击到,洗雪桂忍不住说:“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方宜烊环着人,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又一副好人的耐心模样:“为什么?”

又很快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洗雪桂没什么脾气地接受了他的道歉,窝在他怀里,迷惑:“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吸血鬼一辈子只能标记一个人么?”

“我们本来是不太需要血液的供养的,没有血的话,会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缓解不了,但也不会死掉的,可有了血液的供养就不能停下来了,我们吸血鬼又不是三心两意的人,而且再吸别人的血,也会觉得很难受的。遇到你之前我就从来没有吸过人血,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到鸡血或鸭血,有时候村长爷爷他们上山打猎,也能打到新鲜的血,但妈妈不让我吃,可能因为我爸爸是人吧,比较在意这些。”

方宜烊愣了愣,问:“不需要?”

听他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理解,如果本来不需要,又为什么这样,只是一些猜测,就让他产生了巨大的迷茫感,那个时候的方宜烊做了什么呢?他有这样的能力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完全天真的人付出他的唯一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别人心里会到达如此这样重要的位置。

洗雪桂皱着眉,想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天晚上好像是晕过去了…”

又觉得抱歉,他急急忙忙地说:“我忘记跟你说了。”

方宜烊没有说话,洗雪桂握了握他的手腕,想要转身和他面对面,洗雪桂有时候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比如这个时候,他觉得要看着方宜烊的眼睛才行。

但方宜烊的力气比他大,似乎是不想他转身,手臂环住他的手臂,让他挣扎无能。

洗雪桂挣扎了一下,就妥协了,反正方宜烊又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安心地继续窝着,解释:“以后你在哪里,我都能闻得到,我们之间就像有了一条红线,只要供养不断,它就不会断。”

“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大概也活不了了。”

洗雪桂握住了他的手指,可怜地道歉,又反省:“这么对你会不会不公平呢?”

那天晚上的他就像风雨飘摇中的一棵草,获得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在方宜烊把他找回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奉献自己的所有,有时候方宜烊和他说,不喜欢就拒绝,但他不会拒绝方宜烊的所有,哪怕他知道不对劲,知道有些事情并没有简单,但那又如何呢。

每天睁眼就能看到方宜烊的日子已经成为习惯,他不会觉得烦腻,偶尔在无聊的间隙,一想到也许要和方宜烊这样过一辈子,他就被一种莫名巨大的迷茫笼罩,他说不清楚是想或不想,但转念一想,如果不能和方宜烊过一辈子,那也太恐怖了,他们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他是方宜烊短的影子,而方宜烊是他长的那一截,他们只能重叠,是不可能分离的。

没听到方宜烊说话,洗雪桂很紧张,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其实什么都没有,反而很烦人,虽然方宜烊向来对他很好,但是他其实也是没什么把握的。

洗雪桂想回头,但方宜烊力气好大,抱着他的力道又重了不少,像有什么压在了的背上,重量进而压迫心脏,他开始觉得心脏跳得有点难受。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也听不见方宜烊而感到不安,他又喊了一声:“方宜烊?”

“嗯。”

他的声音好奇怪,很陌生的声音,洗雪桂确信自己并没有听过方宜烊这样的声音,尽管那只是很短促的发音。

没等他问,洗雪桂感觉自己肩头重了重,他以为只是方宜烊压了下来,直到几秒后有几滴轻飘飘的眼泪落到了他的颈边,他才错愕地意识到原来方宜烊沉默不语的时候,已经掉了很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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