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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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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梦一夜。

-----正文-----

那晚甘暮新洗完澡出来,边吹头发边查看绿泡泡消息,看到孟月朗那大篇幅的文字时,说实话是有些惊讶。

一是因为那“今日总结+明日展望”格式的内容朴实但真挚,让他颇受触动;二呢,主要是他实在很难想象,同为接受了多年教育的人,孟月朗这百来字里头,竟然能捡出二三十个错别字来!

后来的一个多月里,两个人又相约着逛了不同的展,去了很多未曾去过的地方。

某次,又到了小区门口,告别过后,甘暮新带着愉悦后的失落转身,刚走出两步,却被后来追上的人握住手腕。

孟月朗很快放开了手。

“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质项链,上面挂着一颗小而尖的牙齿,应该是某些动物的。

“是我亲手做的护身符,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没有冒昧地要替甘暮新带上,只是把手掌平举到他面前,看着项链被拎他起来,握到手心里。

“谢谢,对不起,我都没有准备礼物。”

“你有。”

甘暮新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孟月朗看着悠闲淡定,但耳朵在昏暗的路灯下都烧得跟烙铁似的发亮。他说出据说很受欢迎的霸总台词:

“你可以,把自己送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重新对上甘暮新有些懵逼的视线:

“做我的人吧,甘暮新。”

“什么,意思?”

甘暮新毕竟是个真材实料的工科男,完全get不到对方那土榨花生油般的发言。

孟月朗盯了他两秒,确定他并不是装傻婉拒,这才泄了气一般,用近似嗫嚅的声音,跟他打直球:

“我可以不可以做你男朋友?”

三秒后,灯光下,共有两双烧红烙铁般的耳朵。

“哦,好的,那,下次再见!”

“好的,再见。”

两朵陈年牡丹,完全没有应对类似场景的经验,各自口比心快应了下来,都把脸蛋烧成红鸡蛋。

甘暮新转先身竞走似的快步离开,孟月朗在微凉的晚风中笑得像个傻子。

……

或许每件事在第一次做的时候,都会比较谨慎。

孟月朗和甘暮新两个,刚确认关系那会儿,比初次见面还见外。

相遇时是“你好”,分别时是“再见”,约会时别说接吻,走在路上,中间都得隔一个人的位置,只有在遇到有趣的事儿时,视线才会相交,再痴缠几秒。

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差不多做完了,在梦里。

说起来自告白以后,孟月朗就再也没光顾过甘暮新的梦境了,不为别的,只因这猫竟然吃起了自己的醋,总觉得甘暮新某天会背着他,喜欢上梦里的“他”。

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事情早就发生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两人在小区门前隐秘的角落里完成第一次嘴唇相接,孟月朗抵着甘暮新的额头,像猫型时那样,眷恋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紧张了几秒,刚想说什么,先听到对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

“时间还早,要不要,到我家看场电影?”

甘暮新手上腕表显示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四十五分。

好家伙,要是他的表能说话,都得问候它主人一句——君有眼疾否。

而事实是,被情爱蒙蔽肉眼与心眼的人一共有两个。于是乎。

“噢,好的,你有什么想看的?”

“没有。”

“我也是。”

最后甘暮新选了一部公路喜剧,在客厅白墙上投影出来。

客厅拢共就一张布艺沙发,两个大男人都跟小学生正坐似的,各自尽力缩到一边,但依然一不小心就要碰到对方的节奏。

终于熬过前二十分钟的铺垫,等到影片的一个笑点出现,他们都下意识要身边人分享,于是两双弯月似的眼光在空中建立起蓝牙连接后,这场正片的剧情便沦为了背景——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两瓣嘴唇才藕断丝连地分开。

“家里,还没有…”

甘暮新的声音小得跟蚊蚋似的,语义又很模糊,孟月朗凭借妖怪出色的听力听到了,但却没听懂:

“没有什么?”

他的嗓音也很沙哑,慢条斯理地发问,与甘暮新梦中傲慢霸道的“他”瞬间重合。

于是甘暮新脸更红了,像不胜酒力的人被硬灌了半斤白的,浑身都像泡进温泉似的又热又软,眼神四处飘荡,就是落不到孟月朗脸上:

“套。”

沉默是今晚的鹊桥。

甘暮新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很有些扫兴,既然都把人邀请到家里来了,却又要拿这种理由拒绝。

房间只剩电影的声音,剧情里‎‌‍‎男‌‎女‎‌‌‍‎主角分歧严重,一口把剩酒饮尽后,男主角还是开了口:

“不如还是算了。”

甘暮新的嘴巴动了动,正要说其实没有也可以。但孟月朗却凑过来碰了碰他的嘴唇:

“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做完,我们又不赶时间。*”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还是分道扬镳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又粘到一起,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见证他们分离后各自踏上路途,最终在共友的婚礼上重逢、和解,从冤家冰释为朋友。

片尾曲响起时已过了凌晨,孟月朗忍不住又咬了一下甘暮新的唇,挣扎了十几秒,才下定决心:

“那我先回去了。”

“不如今晚留下来?”

异口同声地说完,两个人对视着楞了两秒,还是甘暮新先开腔:

“外面这么冷了,我房里还有两床被子。”

于是…然后…反正结果就是孟月朗要留宿了。

甘暮新说着要回房给他找睡衣,背过去以后,嘴角翘得挂个沉锚都压不下去。

只是当他走到半途,余光撇过客厅角上的陶瓷食盆,这才想起自己一晚上忘了啥,整颗心一下从温泉被泡到冰河里,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小暑!猫呢?我的猫不见了!”

他慌张地喊着它的名字,也顾不上孟月朗,便一个个角落去找,只是越找心越沉。

“别急,你外出前锁好门窗了吧?那猫肯定还在房间里的,应该只是躲了起来。”

“那怎么办?它会在哪里?”

“很多猫都怕生人,我就不乱动了,你拿点猫零食去角落找找,肯定在的。”

甘暮新也没有其他主意了,便听了他的话,拿了根小暑平时爱吃的猫条,到房间床底下衣柜旁一处处喊它。

这厢孟月朗在大厅,看似镇静,实则后背冰凉一片,衣服都湿哒哒粘在身上了。

没办法了,他犹豫两秒,还是喘了口粗气,张嘴倒是发出棉花糖似的,又软又甜的猫叫声。

“它在客厅吗,月朗?”

甘暮新从房间里快步走出,但当然是不见猫影的。

“在,我刚看到了,它就是怕生,不知道又窜到哪里去了。”

他走过去抱了抱甘暮新,把他手上的猫条拿过来,亲自挤到自己的食盆中:

“不用紧张了,它饿了自然会出来吃东西的。你先去洗澡吧,这么晚了。”

甘暮新知道猫还在屋里,也不再坚持,拿了睡衣裤就往浴室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孟月朗赶紧端起食盆把猫条囫囵吃了个干净,又变回小猫形态,到浴室门前抓了几下,叫了几声,好让甘暮新彻底放下心来。

……

甘暮新的卧室里,有台工龄比他长得多的空调,但只有制冷功能,所以房间里的温度并不比室外高太多。

熄灯之后,黑暗里,床上。

开始还是两根规矩的棉被卷,不到半个小时,就已连成连绵的被子山,山下压着一只两头四手四脚的生物——原来是贴得严丝合缝的两个人,连心跳与呼吸都在一瞬间同频。

寒冷的冬夜,朴素的床铺,无言地相拥。

暖梦一夜。

*原句出自港产片《志明与春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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