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向来普度众生，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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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翼宸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光辉照射在房间内陈列着的家具上，似乎一切都泛着圣洁的光芒。

胃里一阵翻涌，伴随着嘴里的血腥味儿，眼前竟走马灯般放映起过去的故事。

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幻想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他甚至觉得既然已经提前预支了那么多的痛苦，以后的生活大抵也只有幸福了吧。之后的一段日子也确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顺利，他将将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文字上，一跃成为了网文新秀。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搬进新家时那天的晚霞，和今天是那么的相似，现在看来就像一个笑话。人永远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除非死亡。

就在意识的弦即将要崩断的一刻。卓翼宸的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正逐渐朝着自己靠近，压迫感让他无法呼吸。

“动。”

冥冥之中似乎正在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慢慢将他托举起。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

对于是从床上醒来这件事，卓翼宸似乎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妥。手机电量告竭，他只好支撑着身体找到充电器，打开微信的那一刻，顿时涌入了几十个未接语音电话。

似乎没有任何的思索，肌肉记忆让卓翼宸立刻做到电脑旁，机械性的码字。

窗户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推开，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吹动着窗帘飞起，窗边再一次出现了模糊不清的影子。

卓翼宸麻木地望向窗边，背向他的人缓缓转过身，黑色斗篷下是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抬，两片薄唇吐出没有情感的语言：“好久不见。”

卓翼宸：“我们认识吗？”

赵远舟卖了个关子，瞬移到他的面前，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进人家不敲门的一律当做小偷处理。”

赵远舟收回笑容，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我觉得你或许应该质疑一下我的身份……”

“你不会是要介绍自己是死神吧？”卓翼宸似乎没有任何的畏惧，方才还麻木不仁的一双眸子竟染上了几分不屑。

“你就不想问问看见我代表着什么吗？”

“看到你就代表我要死了。”卓翼宸点头应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到底减缓，“剧情还真是老套。”

“我说你要死了！”这几个字赵远舟说得咬牙切齿。

“如果今天不更新的话，我可能明天就会先饿死。”

赵远舟气得直在原地打转，戾气已然化作身上的火苗，“破”，头顶的灯瞬时化作碎片，四下溅落。

卓翼宸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张英俊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碎片划伤，鲜红色的液体正流淌着，倒是有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美感。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你……挡到了我光了。”说着卓翼宸指了指窗外的路灯。

“灭”。

接着，卓翼宸眼前的电脑直接黑屏， “是你做的吗？”

赵远舟点了点头，神情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傲娇。一个笔筒霎时从他面前飞了过来，“老子踏马没保存啊！我草尼玛！”

赵远舟无视眼前正在发疯的卓翼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黑色的瞳孔上顿时闪过一抹猩红，和死神的契约正在慢慢缔结。

“欢迎加入我的世界。”

“无业游民吗？”

其实卓翼宸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可以看到很多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甚至还能进行交流沟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怪咖，只有无视那些前来招惹的“怪东西”才能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这一次不一样，很不一样。

因为这个自称死神的小鬼真的是太欠揍了！

想着，他一把将坐在阳台上正在用筷子捞鱼的赵远舟扯到了沙发上。

“我们来谈一谈吧。”

赵远舟双臂抱胸，点了点头。

“如果你接近我是为了完成什么生前遗愿的话，那我可以非常遗憾的告诉你，我快死了。”还没等赵远舟想要反驳些什么，卓翼宸又接着说道，“所以交给我的话，你的遗愿很快也只会变成二手遗愿，而我，和你一样，变成孤魂野鬼。”

“我想你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小鬼。”

“小鬼”卓翼宸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总感觉这个词语在哪里出现过，哦，对的，在自己写的BL霸总文里出现过，想到这儿，他的脸颊顿时通红。

“你说你是死神就是了吗，那我还是亿万富翁呢！”

话音未落，赵远舟对着远处的鱼缸轻轻一点，那水中的鱼顿时越出水面，跌落在地板上，方才鳞片还泛着金光的小鱼正快速腐烂，没一会儿便只剩下干枯的尸体。

卓翼宸抿了抿嘴唇，强作镇定，“就这？”

眼前人的嘴角生出一抹坏笑，很快，窗外像是有什么飞驰而下，卓翼宸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呼啸而过，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窗外传来女生细长的尖叫声。

卓翼宸颤颤巍巍地拖动着双腿向阳台走去，隔着玻璃似乎都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他被吓得顿时靠着围栏瘫软在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远舟擦去眼前人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神向来普度众生，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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