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年春,梵德兰大败索西斯,索西斯国王夏洛莱·布拉德·萨克森于巴克达战役中被约翰·帕克·斯图亚特击杀,索西斯边防线后退至巴克达山脉以东。约翰 · 帕克·斯图亚特获封巴克达公爵,同年年仅八岁的安格斯·爱罗伊·萨克森继位。
363年秋,约翰·帕克·斯图亚特因旧伤复发与世长辞,由其子康拉德·亚杜尼斯·斯图亚特继承巴克达公爵之位。德莱纳侯爵大悲,携妻子为好友奔丧,这是康拉德第一次见罗杰·柏得温·惠特,一个和他同龄的男孩,亚麻色的短发被秋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也被秋风吹出了红晕,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上好的绿松石,眼中溢满了对他的同情。德莱纳侯爵在这停留了一月,为好友处理后事。康拉德也和罗杰相处了一月,那些阴霾都随着初冬的到来,以及时间消散了不少。
康拉德和罗杰的父亲两人是死党,两人在军队里不打不相识,并肩作战了八年,一直到约翰申请留在施尼伯格郡,两人才不在一起行动,所以当听到约翰死亡消息的时候,查德悲伤得无以复加,还没到施尼伯格郡的时候,查德在马车上就让罗杰保证不欺负刚刚没了父亲的康拉德,还要帮助康拉德走出阴霾,罗杰看父亲那么伤心,当即就做了保证。
一场小雪让湖面都结了层薄薄的冻,两个人拿着石子往结冻的湖面扔去,薄冰开裂,被水流冲刷,最后消散于湖面。罗杰好动,又打算找块大点的石头扔冰面,所以他让康拉德先等会儿,自己去远处找块大石头再回来。康拉德望着眼前冰冷的湖水盘算着罗杰回来的时间,查德叔叔昨天在饭桌上提及了他们可能过两天就要走,可他不想让罗杰离开,他要让罗杰留在这里陪着他,于是当他听到罗杰回来的脚步声时,他毫不犹豫朝着湖中跳去,罗杰对他提过会游泳,他水性也不错,这次只要生病罗杰就走不了了。罗杰听到声音,就朝着湖边跑去,然后他就看到了溺水的康拉德,他急得也没多想就跳进湖里想把康拉德捞出来,康拉德扑腾了几下,然后被罗杰抓着就朝岸边游去。康纳德挑的落水点离岸边近,也就三分钟他就被捞了出来,他装作昏迷的样子,然后罗杰开始喊人,他被查德叔叔抱回了庄园。
庄园中乱作一团,耳边是母亲的呼唤,然后他被佣人换了身衣服,家庭医生也走了进来,他假装苏醒,还恰当的咳嗽了起来,咳得几乎肺都快咳出来的样子,医生见此,又查看了他的身体几下,他一副难受得要命的样子,然后医生就给他开了药。他确实有点发烧,毕竟湖水这么冷。不知道罗杰会不会感冒,一想到这,他就懊恼计划不够周全,早知道就说腿扭伤了什么的了。让人家冬天去冰湖里捞他,确实有点不厚道,但这都是为了留下罗杰。还没等他细想母亲就和他们进来了,罗杰估计被骂了一顿,心情很低落,但见到他仍旧是扯出了一个笑。康拉德开始哭闹,那双祖母绿的琉璃眸子流出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扁桃体发炎帮了他一把,几乎不需要多费力,泪珠就会从哭得泛红的眼角溢出,嗓音也透着沙哑,母亲在床边哄着他,刚刚被擦干的墨色短发乖巧地贴着他被湖水冻得苍白的脸颊,而他还可怜兮兮地望向罗杰:“罗杰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现在好难受。”
母亲说他这样太任性了,他就靠在母亲怀里呜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偶尔抬眼小心翼翼地用不舍带了点可怜意味的目光望向罗杰,他知道罗杰一定会留下,就凭罗杰刚才那副愧疚的表情。果然罗杰对查德叔叔说要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他病好为止。查德叔叔有要事需要处理,又拧不过罗杰。最后查德叔叔和玛戈阿姨离开了,说会派人三月份来接罗杰。他的病让罗杰多留了三个月,他要在这三个月和罗杰搞个约定,以防罗杰忘了他。
他病了两个星期就好了,罗杰这两个星期确实对他尽心尽力,又是按时喂他吃药,又是给他讲格莱纳郡有趣的事情,简直和母亲同样对他上心。他喜欢罗杰,他要让罗杰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要病不好,罗杰就不会走。他每晚都会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吹拂他的全身,然后他如愿得了场大病,每天都感觉昏昏沉沉的,罗杰把一切错误都归结到上次的冰湖事件,然后他顺利让罗杰产生了罪恶感。他只需要气若游丝地和罗杰拉钩就行了,他甚至让罗杰写了一份保证文书,让罗杰每年抽出三个月陪着他,罗杰有些词还不会写,所以为了这件事特别去找了神父来完成这张不平等协议,还忏悔了自己的罪行,他也如愿得到了罗杰的保证。代价就是他身体落下了病根,在他看来这很公平,有舍才有得,只不过是体质变得弱了点,季节交替的时候,容易感冒而已,这并不碍事。即使病好后,罗杰也因为愧疚在心,所以格外照顾他,几乎有求必应。当然,他也不会真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凡事都要有个度,就像放风筝一样,那根线只有一直松弛有度,才能让风筝继续在天上高飞。
十五岁的康拉德已经凭借父亲的名气,以及协助参议院解决重大税金案件成功进入了财政、预算控制和国民经济统计委员会,成为了一名议员。罗杰也不差,他在前年就凭借平定巴克达山脉附近的叛乱进入了外交、国防和武装力量委员会。梵德兰是两院制度,国民议会和参议院,国民议会执行局由22名成员组成,包括国民议会议长,6个副议长,3个总务主任和12位书记。国民议会议长的选举与立法选举同时进行,而执行局的其他成员每年选举一次。参议院执行局由26名成员组成,包括参议长,8个副议长,3个总务主任和14位书记。每三年选举一次。
康拉德和罗杰进的都是参议院,但说实话,梵德兰即使把委员会做了划分,大家的分工也没有这么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混在一起,就着特长完成一件工作,所以他们有时候既可以修水坝,也能搞外交,能者多劳。其一是人手不足,很少有人想参政,在梵德兰人的观念里,从政是一件麻烦又耗脑子的事,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去享受生活,这就导致人手不是很够,从军有丰厚的福利待遇,兵倒是不缺,甚至已经饱和了。但是当议员没有什么福利待遇可言,一年的工资也就够维持一个三口之家,还要受到督查员的监管。梵德兰人多数会选择从商,或者继承家中的事业,比如当渔民或者当木匠。
在大家看来,有钱烧的慌,又想要名声才会去当议员。康拉德就是人们眼中的典型代表,康拉德爷爷之前是副议长之一,奶奶是教师,外公做的是珠宝生意,外婆家则是做丝绸制品生意。梵德兰革命得不彻底,虚衔被保留了下来,甚至现在也可以由元首亲自授衔,但也只是图个名头好听。当然参与推翻国王行动的旧贵族除了土地,资产也大部分被保留了下来,康拉德的外公外婆都在这个行列,所以其实当时康拉德的外公外婆是不同意康拉德父母在一起的。
康拉德的父母约翰和百丽儿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当时的约翰被调到了施尼伯格郡去参加和索西斯人的战斗,好不容易赶退了索西斯人,整个军队可以在施尼伯格郡休整一个月再回首都,约翰和查德休整的第一天就去看了歌剧放松身心,等两人探讨着歌剧内容出剧院的时候,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雨,好在两个人都带了伞。正当两人准备一起走时,约翰无意间看到了在剧院屋檐下躲雨的百丽儿,百丽儿长相非常出挑,身材高挑纤瘦,皮肤白皙莹润,精心打理过的黑发高高盘起,精致秀美的五官显得温柔又知性,那双葡萄石一样的绿眼睛中满是对坏天气的不满。约翰看到百丽儿的一瞬间,连他们的孩子长什么样都想好了,他让查德先走,自己则去搭讪百丽儿。约翰和百丽儿一路上相谈甚欢,期间得知了百丽儿今天是偷偷跑去看歌剧的,家里人并不知道。他让百丽儿下次再偷跑出来就去找他,他也是个歌剧迷,而且非常乐意护送百丽儿回家,两人就着歌剧聊得很意犹未尽,最后还互换了名字。
十天不到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百丽儿大方地把约翰带回家见了父母,但是两位老人不同意二人继续交往,在他们看来,约翰这种军官是最不可信的,仗着长得帅就随意欺骗别人感情,玩个一阵子等到要回首都复命就会把女方给甩了,约翰不停解释,也改变不了百丽儿父母的看法,百丽儿的父母想拿钱了事,约翰自认受到了羞辱,把钱摔在两人面前就走了,双方第一次见面就不欢而散。但是约翰并没有放弃对百丽儿的感情,他申请留在施尼伯格郡做军官,最后也成功了,但他和百丽儿只能偷偷私下里约会。
两月后,两人的感情已经越来越密不可分,约翰第二次拜访了百丽儿的父母,希望他们同意他和百丽儿的婚事,两个老人更愿意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一个同样是经商的家庭。他们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掌上明珠百丽儿嫁给约翰这种中产阶级的穷小伙是不会幸福的。不过约翰比较会来事,他拿着平时攒下的财产投资,努力了两年,终于成了小资阶级,每个月也是殷勤地去给康拉德的外公外婆送礼,聊天,还再三保证自己对百丽儿的真心,渐渐地也就被夫妻两个接受了,最后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
百丽儿的陪嫁就是两个老人手中一半的产业,可惜这对有情人没能走到最后,约翰死后,百丽儿回了施尼伯格郡,也想把约翰的父母接到施尼伯格郡照顾,但是两个老人都认为不需要,他们两个有手有脚,在首都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所以百丽儿每个月都会去首都看望这两位老人一次。
罗杰的家世跟康拉德旗鼓相当,不同的是罗杰的爷爷和奶奶两人的家族都是做酒类生意的,外公是个建筑师,外婆家则是开布庄的。和康拉德父母曲折的爱情路不同,查德和玛戈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两人聊了半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结婚比康拉德父母早了一年,查德还曾调侃过不远千里来参加他婚礼的查理和百丽儿之间如戏剧中的男女主般精彩,最后被约翰灌酒,醉了个昏天黑地去到的洞房。
在康拉德看来,他和罗杰是最般配的,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家世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罗杰,每次看到罗杰内心的愉悦都要填满他的胸腔了,但是罗杰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他能感觉到罗杰喜欢他,但是罗杰每次都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罗杰一直都说把他当弟弟看待,可是明明他和别人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罗杰的不开心,虽然只是在眼神中流露一下,但他还是捕捉得到,他想他和罗杰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必要的时候他要推罗杰一把。
十五岁的康拉德有着自己的烦心事,上星期他临危受命负责修缮卡马河附近的水坝,再做个预算估计,罗杰当然会来找他,毕竟他特别指出需要罗杰的协助,罗杰在建筑学也有些研究,卡马河的水坝存在一些结构问题,泥沙太容易积累了,基本每五年就要修缮一次,这次来就是来改进水坝结构的。一月前的大地震就把水坝震坏了不少,正好这次修缮加改进水坝结构,不过要在卡马河五月份汛期来前修缮完成。他还看着手上的老水坝结构图头疼,就听到侍从向他汇报罗杰来了。
他回头,就撞见了令他生气的一幕,罗杰身边跟了个姑娘,他和罗杰都是独生子,罗杰的表亲他也都见过,那这个姑娘只有可能是罗杰的女朋友,长得很娇俏,还挽着罗杰的手,笑容得体,身上穿的衣服样式比较过时,一看就是前几年的货色,不富有,手上却有一个和她格格不入的掐金宝石手镯,黄金做的矢车菊花纹,花的中间嵌了碎钻,肯定是定制的,而且肯定是罗杰送她的,罗杰最喜欢的就是矢车菊了。他的脸色算不上多好,但仍然扯了个不失风度的微笑,罗杰上前拥抱住了他,然后向他介绍了那个女孩:“康拉德,这是菲伊,我的女朋友,她嚷着一定要见见你,所以我把她也带来了。”
康拉德亲吻了菲伊的手,然后他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向她打了招呼,他发誓那是他现如今闻过最廉价的香水了:“菲伊,很好听的名字。是因为之前那部很火的戏剧“夜探玫瑰园”取的,还是因为你的父母看过《偏见之罪》给你取的,你的名字和那个勇敢的女孩一模一样。”
菲伊盯着康拉德有些没有底气地说道:“是我父母看了《偏见之罪》给我取的,希望我能和那个女孩一样勇敢。”
康拉德简直都要大笑出来了,但良好的教养让他的嘴角保持着一个得体的弧度,他有些好笑得看向罗杰。罗杰和他都看过那本有名的书,那个女主角确实勇敢,十六岁就能为了财富爬上八十岁老头的床,然后杀死老头,获得巨额遗产后,又被花言巧语的骗子骗了精光,最后只能依靠着那张漂亮的脸去拉皮条,拉皮条的时候还觉得世俗对她充满了苛待和偏见。这个姑娘可太可爱了在他看来,既无知还喜欢说谎,容貌也不是多顶尖,就连品味都透着点别扭的气息,罗杰会离开她只是时间问题。
罗杰出声打断了他们,然后拉着菲伊的手对他说道想带菲伊到处逛逛就走了。康拉德心中气愤得很,他还没说什么,罗杰就这么护着菲伊,再说罗杰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会看上这个姑娘。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他先挑的事,他怀着烦躁的心情再次看向手里的图纸,然后为水坝做起了修改。
夜晚
为了欢迎罗杰,他联合本地的坎万利子爵搞了个聚会,正好也让大家先放松一下,罗杰可能是因为早上的事所以都不怎么和他搭话,菲伊倒是对他热情的很,还说他以后会是个贴心的好丈夫,他问菲伊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菲伊自顾自地就谈起了她幻想中的他:“康拉德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感觉像是水仙花,今天还为了欢迎我们搞了这么大一个聚会。”
康拉德语气中带上了笑意问道:“水仙花?真的吗?”
菲伊迫不及待地答道:“当然,又好看又温柔。”
康拉德苍白的皮肤上因为灌了几杯酒,脸颊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晕,眼尾在烛火的印衬下有些泛红,那双素来疏离自持的眸子中因为酒精的作用,难得带了几分惬意和闲适,他望向罗杰,带了丝醉意问道:“罗杰你觉得呢,你也觉得我像水仙花吗?”
罗杰望着烛火印衬下康拉德那副有些微醉的神态,语气中都带着无奈说道:“康拉德你醉了,开始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康拉德听到罗杰的话站了起来,用那副神态对着望着他的同僚们问道:“罗杰不肯说,太扫兴了。我还挺好奇我像什么品种的植物的,要不大家告诉我一下。”
康拉德有爵位,即使是个梵德兰的爵位已经是虚衔了,但康拉德凭借调查税务案也是风头正盛,根本不缺巴结他的人,于是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夸赞的声音早已淹没了宴会厅,更有甚者去拉康拉德的手,跟康拉德诉说着内心的敬仰之情。罗杰见此,把康拉德拉到了外面,说康拉德醉了需要休息。康拉德任由罗杰拉着,他当然没醉,他只是想气气罗杰,谁让罗杰不接受他的示好。
罗杰把他拉到了外面的花园,让他醒醒酒,他望向四周,在池塘边发现了几簇水仙花,他朝着那些水仙花走去,然后蹲在水仙花旁,语气中带着笑意望向罗杰问道:“我像水仙花吗?罗杰。”
罗杰对着这样的康拉德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康拉德,你醉了,而且你的身体不能多喝酒,回客房休息一下,你会清醒点。”
康拉德用手拨弄着水仙花小巧洁白的花瓣皱眉道:“我没醉,里面比我醉的人多了,你让我在这里待会儿,你快回去陪菲伊,要不然她该生气我夺走她的男朋友了。”男朋友三个字被康拉德特意加重了,听上去像是提醒,更像是嘲讽罗杰。
罗杰一把拉起在蹲在地上的康拉德,然后坚持把康拉德送回去,康拉德甩开了罗杰的手,然后用愠怒的目光望着罗杰:“我是巴克达公爵,你没资格强制要求我干我不喜欢干的事,罗杰。”
“康拉德,以朋友的名义,我现在希望你能回房休息。”
“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刚刚酒会上不搭理我。因为你把心思都花在菲伊身上吗?你也不怎么爱她,要不然怎么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然后和我在这里纠缠。”
“我向你道歉,为刚刚不理你的事,现在我扶你回客房休息。”
康拉德却不依不饶,他靠近了罗杰一步,几乎是整张脸都凑到了罗杰的眼前,身上那股冷香混合着朗姆酒的气息自然也萦绕在了罗杰的鼻尖:“你是真糊涂,还是故意的,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罗杰对上康拉德强势的目光,本能想走,康拉德却拽住了他,几乎半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对着他问道:“逃什么?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立马回客房休息。”
罗杰转过身,他下意识逃避康拉德的视线,开始跟康拉德打马虎眼。康拉德有些好笑得看着脸越来越红的罗杰,然后他吻上了罗杰,他死死抵住罗杰的头,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中都透露着对罗杰炽热的爱意和浓浓的占有欲。罗杰被康拉德的气息包围着,却没有推开康拉德,他的心脏在这个吻中快速跳动着,他终于明白了他对康拉德的感情,不是愧疚,不是同情,也不是把康拉德当作弟弟的亲情。而是爱恋,赤裸裸的爱恋,是想彻底占有康拉德,想侵吞康拉德每一寸气息,贪婪的渴望康拉德眼中都是他的爱恋,和他现在心脏跳动频率一样的炽热爱恋。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了,他爱康拉德。只是他不确定康拉德是否和他一样,所以找了菲伊来试探康拉德。他真是个蠢蛋,康拉德从来都不掩饰对他的爱,早在几年前他就窥见过康拉德眼底那如同夏日烈阳般的爱意。他居然质疑康拉德对他的爱,真是太愚蠢了,他紧紧搂住了康拉德,就像他们平常那样,只是这次他们相拥而吻,罗杰加深了这个吻,康拉德更加热烈的回应着他。两人周围一片寂静,耳边都是第一次接吻时对方紧张的喘息声和换气声。
两人在确定心意后,康拉德心情大好,他面上还带着接吻过后的春色,他勾住罗杰的脖子,用那双被吻出水雾的眼睛望着罗杰,娇嗔着对罗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像什么花?”
罗杰望着康拉德,语气中都带着浓厚的爱恋:“像郁金香,红色的郁金香,又热烈又张扬,是独属于我的郁金香。”
康拉德语气中带着调笑道:“不像水仙吗?你的小女友可是说我又温柔又好看。”
罗杰有些好笑得拉着康拉德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说道:“这双手可是在几个月前砍下过叛乱者的脑袋,怎么会显得柔弱呢。”
康拉德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水仙花有毒,郁金香也有毒,这两种花可一点都不柔弱。你要是感欺骗我的感情,你英俊的脑袋绝对会满是血污的出现在我家庄园的门上的,你可要考虑清楚,爱我,可是需要一心一意的,绝对不能反悔。”
罗杰不带任何犹豫又吻上了康拉德,唇齿碰撞,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直到两人吻到脑子里都有些缺氧,罗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康拉德的嘴唇,他望着康拉德那双早已柔成一汪春江水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即使有毒我也愿意为了你的芳泽而靠近你,要是哪天被毒死了我也无悔,因为你曾专门为了我而芬芳馥郁。我爱你,康拉德,我想今后的人生都能有你,即使是死亡降临时,我也会因为有你在身边而无惧无畏。”
少年的爱总是热烈而又急切,世俗的眼光,教条的束缚根本不能阻碍两个年轻人如同火山般喷薄而出的爱意,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的坚定。双方急切地想得到对方,拥有对方,两人恨不能杂糅起来,变成一人。邸深人静快春宵,花兵月阵暗交攻,乐处疏通迎刃剑,洞口阳春浅复深。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帷幔曳烛火,锦衾涌红浪,回眸入抱总含情,梢带媚,角传情,相思几处泪痕生。两身香汗暗沾濡,但觉形销骨节熔,形体虽殊气味通,天然好合自然同。两身忘却谁为我,恐是天生连理人。
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康拉德刚起来就想起早上还有重要的讨论会,他马上推醒了身边还在酣睡的罗杰。罗杰被康拉德推醒还有些懵,他凑到康拉德旁边,亲了康拉德一口,还想和康拉德温存一下。直到听到康拉德说道讨论会,他这才抓过昨天因为过于急切被随意扔在地毯上皱成一团的衣服穿上,还顺带回味了一下康拉德昨天那副可爱的样子,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脸上的酒窝就这么不自觉地显现在了他那张轻俊雅隽的脸上。康拉德看到罗杰那副样子,当即把地上的裤子扔到了床上,让罗杰穿上。自己却穿裤子穿到一半时突然僵住了,那张清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慌张无措,他让穿戴整齐的罗杰先走,他自己要洗个澡再去。
令人庆幸的是,昨天大家喝得都挺醉的,所以按时的也没几个,他向那些等待的人道了歉,又说到时候请他们吃饭当做补偿,最后康拉德索性把讨论会延期到了下午三点,他和罗杰先去卡马河水坝附近仔细勘查一下那边的地形和水流流速再说。
罗杰已经和康拉德确定了关系,所以他对菲伊提了分手,菲伊一看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差收个尾了。她状似伤心地问罗杰分手的原因,罗杰陪着菲伊把这场戏演了下去,菲伊还想敬职敬责地扮演一个被甩的前女友,毕竟罗杰付了她五千梵朗,所以和罗杰又纠缠了三轮,康拉德知道菲伊是罗杰雇来刺激他的,他们想演下去,他就陪着他们演下去,待会再为难罗杰。康拉德上前挽住了罗杰的手,宣示着主权:“美丽的菲伊小姐,很抱歉罗杰是我的。补偿条件你大可以随便开,但是我的爱人我绝不可能拱手让人。”菲伊震惊地望着二人,然后向罗杰要了分手补偿费。康拉德让侍从递给了菲伊一张早已签完他名字的空白支票,让她随便填,菲伊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演员,她愤怒地把支票撕了,然后在罗杰懵逼的眼神中,重推了一把罗杰,对罗杰骂道:“你这个渣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随后就跑远了,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康拉德和罗杰。康拉德对着罗杰调侃道:“亲爱的罗杰,你真是个渣男,把人家女孩子骗成这样,你该不会以后也会这么对我吧。”
罗杰有些无奈道:“不会的,我现在是巴克达公爵,康拉德·亚杜尼斯·斯图亚特的所有物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我要是骗你,你一声令下,我就能自裁在你面前。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那张支票了,墨迹看着像是昨天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你都会站在我身边。况且明明是你先找了个人试探我,菲伊小姐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她是专业的演乡村戏剧的演员,我待会打算给她寄点劳务费。你这个坏东西给我下套,还装作一副无辜状,你都不知道我昨天郁闷了多久。”康拉德一想到这,就故意松开了挽着罗杰胳膊的手。
罗杰带着讨好的笑容,拉住了康拉德的手对着他道:“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亲爱的康拉德。”
“道歉无效,我为你可是破费了不少,你得补偿我。”虽然康拉德的资产多得几乎能买下半个梵德兰,但他仍旧在对着罗杰发难。他亲了一下罗杰的侧脸,然后对着罗杰道:“罚你明晚去帮我要佩德罗小姐的签名,她巡回演出到这里了,歌剧院的票我都订好了。”
“康拉德你真可爱,自己害羞就让我去要佩德罗小姐的签名,明明平时你打赏佩德罗小姐最多。”
“佩德罗小姐的歌喉和精彩的表演当然这配上我的打赏,你接不接受这个惩罚。”
“当然接受,我还要让佩德罗小姐祝福我们。不知道今晚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和我共进烛光晚餐,来原谅我昨天晚上对你的无理。”
“你都知道答案还问,对你的邀请我的答案从来都只有荣幸之至。”
梵德兰民风开放,宗教多样,即使性别相同的人在一起,大家也不会有过多的言语,大多只是无恶意的好奇。热恋期的两人倒也没有因为爱情而耽误正事,两人共同来到了水坝附近,认真勘查起了地形和卡马河的水流速度。康拉德敏锐地发现了卡马河的水流量比以前大了不少,更为急促了。罗杰推测是因为大地震,所以导致河床高度增加,河水才会流动得更为急促。他们又找了住在当地的村民询问,然后发现了更为不好的事情,卡马河因为大地震所以位移了。卡马河附近就是梵德兰粮食生产的主要地点,河流位移就说明如果汛期来临,那对这些村庄和粮食来说都将是重大的打击。当务之急就是把这股巨大的水流分流,要不然,梵德兰冬天的粮价估计要狂飙。
于是康拉德取消了和罗杰所有预定的行程,时间紧任务急,现在已经是一月了,他们只有一个季度多半月的时候把这些麻烦事都搞完。康拉德写了信把这些告知了元首卡洛斯,又在午饭时间,把这件事告知了这些同僚,大家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色。过了没几天,康拉德和罗杰被召回了首都圣瓦德菲共同商议这件要事,其他人则根据罗杰和康拉德最近改进的水坝图纸修建新水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