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的哈比卜很忙,忙得连饭都几乎吃不上,他在忙着和萨拉赫还有达林一起确定参议院中各个势力的人数还有分布,他们昨天在排灯节的游行宴会上就把种姓制度给取消掉了,这就意味着大家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贵族子弟再也不也能以虐杀和戏耍贱民为乐。本来戈尔达仅存的贵族是想反对这件事情的,但是哈比卜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巴泽尔还没走,如果不废除种姓制度的话,索西斯和梵德兰可能会派人来“督促”一下文明的发展。这下子其他贵族一听就老实了,毕竟巴泽尔杀神的名号已经基本传开了,三个月灭了五个氏族,他们这些活下来的贵族,一想到巴泽尔就瑟瑟发抖,有零星几个反对的声音,也在大部分人的欢声雀跃中被淹没了,于是十一月四日这天就成了戈尔达的解放节。
中午的时候,哈比卜去劝说了甘尼萨,他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明白索西斯人不怀好意,而且这次逼宫成功,议会中也不会有别的国家人的身影,政治还有基建照样是控制在他们自己人手里。甘尼萨也知道哈比卜说的没错,起码现在他们国家主权还在,至于哈比卜和巴泽尔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去干涉,哈比卜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甘尼萨对哈比卜说道:“哈比卜,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件事。好孩子,我感觉我似乎做了一场噩梦,好在有你和萨拉赫叫醒我。”
哈比卜留下一句:“父亲,你好好休息,下个月有重大的祭祀活动,大家都认为你是最适合进行仪式的人选。”
哈比卜转身想走,甘尼萨释然道:“我做了一辈子传道授业的工作,自认参悟良多,却没想到终究抵不过利欲熏心。哈比卜,下个月的祭祀活动让萨拉赫去做吧,我打算去兴昌寺再继续苦修。”
哈比卜想制止甘尼萨这种行为,苦修需要绝食来表决心,他害怕父亲实在是撑不住,于是哈比卜语气放软劝道:“父亲,没必要再苦修一次,你只是被业障迷了眼而已,这次冲破业障,你的修行之路便会一片坦途,”
甘尼萨制止了哈比卜的劝阻,他坚持道:“哈比卜,万事自有因果定律,我造的孽自然需要我去承担。我会为这次内战中死亡的同僚和同胞都供奉上莲花灯,然后为他们超度,希望他们能早登极乐。”
哈比卜拗不过甘尼萨,最后也只能同意,他又去安慰了面容憔悴的母亲,利拉瓦蒂在花园赏花,现如今她也从皇宫中搬回了家里,她见到哈比卜就给哈比卜倒了杯花茶,然后发现哈比卜有了点轻微的黑眼圈,她温柔地抚着哈比卜那头乌发,然后关心着哈比卜,随后又握住哈比卜的手说道:“哈比卜不要去过多怪罪你的父亲,他从小就听着自己的父亲说老一辈的恩怨,难免心中会为夏尔马家族愤愤不平,杰拉德的性格随他,都是一根筋。他肯定现在心里很自责。我那段时间也在想我们这样做对不对,我每天都会去安慰莎雅,可怜的孩子,丈夫被外派,自己还要保护独子,她很不容易。每次看到她,我都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种局势,遗憾的是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从小学习的东西无外乎是三从四德,刺绣抚琴,嫁给你父亲时,我才十五岁,我们结婚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我只在母亲的夸赞中,还有屏风后面得以窥见你父亲一两分的形象。好在婚后我和你的父亲很相爱。”
哈比卜听着利拉瓦蒂诉说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他在想该怎么说服巴泽尔不回索西斯,如果到最后巴泽尔还是要回去的话,那他也只能和巴泽尔断了这段关系,把巴泽尔当作人生的过客。如果最后他被俘了,他会选择死亡,他不能和灭了自己国家的人在一起,这是原则问题。
利拉瓦蒂看哈比卜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让哈比卜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她轻拍着哈比卜的后背,哈比卜也顺势说出了他的忧虑,利拉瓦蒂听后对着哈比卜安慰道:“巴泽尔很爱你,我们都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想让巴泽尔娶你的原因,我固执地认为你需要一个庇护,一个依靠。但是这次,我感觉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自己长成了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的大树,哈比卜,和巴泽尔好好谈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哈比卜听到这话,趴在利拉瓦蒂腿上就哭了出来。哭过后,哈比卜觉得豁然开朗了很多,于是他拜别了利拉瓦蒂,想着去找巴泽尔把话说清楚,结果拉马对他说巴泽尔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他震惊之余,问拉马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他,拉马却说看哈比卜这两天太忙了,所以没好意思找哈比卜汇报这件事。
于是哈比卜又亲自下厨包了饺子给巴泽尔,等哈比卜端着饺子进屋时,巴泽尔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对于一个十六岁的青年来讲,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巴泽尔已经八顿没吃了,饿了就喝水,现在整个人都憔悴得很。哈比卜进屋时巴泽尔都没反应,还趴在桌子上生闷气。哈比卜凑近巴泽尔亲了一口,然后抱住了巴泽尔柔声安慰道:“别生气了,巴泽尔。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对你,我只是好害怕你离开我,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包了你最喜欢的玉米猪肉味的饺子。”
巴泽尔对着哈比卜问道:“哈比卜,我需要一个理由,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我。”
哈比卜声音里带了哭腔:“巴泽尔,不要回索西斯好不好,不去做安格斯的将领,留在这里做我的丈夫。”
巴泽尔听到这话,叹息道:“哈比卜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情,我爷爷对我说过要忠于自己的国家,有战事我不回去,我就是个逃兵,逃兵是最可耻的人。”
哈比卜泪眼矇眬地劝道:“安格斯不是一个好选择,他虽会驭人之术,但是他心机深沉,冷漠自私,一旦你被他榨干价值,他就会毫不留恋地把你丢弃。”
巴泽尔也知道哈比卜说的是真的,但索西斯是他的母国,他怎能当一个懦夫去逃避该承担的责任,他良久都没有回哈比卜的话。哈比卜见巴泽尔这样,当即流泪道:“巴泽尔,安格斯不是个好人,我不想你回去被他给驱使,到最后我们只能在战场上见面。我也不想跟你退婚,我们婚期就在明年三月,不管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权我都喜欢你,只要你不回去,只要你能留下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巴泽尔抱住了哈比卜安慰道:“哈比卜别哭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没办法放弃我的国家,我爷爷从小就教育我要光复祖上的荣耀,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他临死前我也答应过他一定会光复德卢卡家族,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哈比卜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他推开了巴泽尔,断断续续地抽泣道:“那我呢?你对我也做出过承诺,你说过你会娶我,你也说过想和我度过剩余的一生。你这个混蛋,你做不到,你为什么要轻易许下诺言,我恨你。”
巴泽尔想安慰哈比卜,却没想到哈比卜跑出了门,然后增派了守卫。巴泽尔也郁闷,他两者都想要,但显然这样的想法太奢侈了,哈比卜变聪明了,也变得不再需要他,也许哈比卜的爷爷说得对,他和哈比卜之间根本不可能,他也不该抱着这种幼稚的想法来戈尔达找哈比卜,使得现在两人都这么难堪。他把桌上冷掉的饺子全都吃了,他打算写封诀别信,然后打晕守卫自行离开,他和哈比卜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以后的事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巴泽尔打晕守卫,又悄悄偷渡回了索西斯,当哈比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痛哭了一夜,随后他烧毁了那封诀别信,也彻底断了他和巴泽尔之间的联系。次年的春天,婚礼照旧,但哈比卜结婚的对象却是另一个戈尔达贵族,他们是完完整整的政治联姻,双方在婚前就同意不碰彼此,只谈利益,也不管对方去找什么人,做什么事。哈比卜的心早就死了,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自己当议员的职业生涯上。
就这样过了一年和平的日子,戈尔达,梵德兰还有伯塞亚联合变成了协约国,宣布共同抵御索西斯的对外扩张。索西斯没有发表任何的声明,直到一场流感席卷了欧菲斯大陆后,索西斯才漏出了真面目。这次流感从戈尔达爆发,随后传遍整个欧菲斯大陆,致使欧菲斯大陆上死伤者无数,伯塞亚因为天寒地冻,交通资源不发达所以是损失最轻的国家,而戈尔达人口众多,交通便利所以病毒得以在一段时间内得到快速传播。
灾患期间,民心是最容易受到波动和影响的,在欧菲斯大陆死伤人数突破上万时,索西斯表示他们已经研究出了疫苗,只要打了就不会有事,但是疫苗只给对他们友好的邻国使用。于是三个协约国又派了各自的人去商议价格,奈何索西斯狮子大开口,并表示疫苗成本极其昂贵。戈尔达根本拖不起时间,现在民众都快因为流感暴动了,所以戈尔达率先采买了一批去使用,索西斯的疫苗确实有用,所以戈尔达又留了样本找人仿制,最后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历时三个月终于仿制成功。但仿制的疫苗大家都不敢打,而且有一些商人已经准备靠着疫苗发一笔横财,他们坚决反对戈尔达政府用自己所研制的疫苗,还在民间谣传戈尔达研制的疫苗打了会死人。哈比卜作为参议院中的一员,在首都百姓众目睽睽的见证下注射了戈尔达研发的疫苗,并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他们研发的疫苗只是不适合一些体质实在特殊的人。第二天,这件事情登报,戈尔达人民也相信了他们自主研发的疫苗,戈尔达政府方面还澄清了疫苗的价格并不像索西斯所说的那么昂贵,最后又支援了梵德兰还有伯塞亚。
梵德兰宣发工作本来就做得好,在戈尔达政府曝出疫苗的成本后,梵德兰的媒体人立马写了报纸抨击索西斯趁火打劫的行为,伯塞亚方面也暗戳戳地指责索西斯的行为。安格斯倒是毫不在意,他本来就是打算趁此机会捞一笔钱。上辈子由于整个欧菲斯大陆都是他的,他被这场世纪大流感搞得心力交瘁,由于民心浮动还有种种原因,最后索西斯政府不得不出钱补贴整个欧菲斯大陆的民众,免费让他们打疫苗,以此来获取支持。现在就不用他这么烦心了,把自己这里还有安鲁管好就行,凯米迪亚一个度假的岛国,现在都自行封闭起来了,他又派人又送了疫苗,现在民心稳定得很。安格斯打算在这次世纪大流感后发动全面战争,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民心稳定,也相信索西斯政府。
所以在八月份,安格斯正式发动了全面战争,他用凯米迪亚和安鲁地区积极响应安格斯的战时政策,因为安格斯许诺了等把伯塞亚还有梵德兰打下来后,凯米迪亚和安鲁地区的原住民就可以彻底享有和索西斯本国公民同样的待遇,由于待遇的提升,所以这两个地区的原住民都拼了命地打仗,安格斯把巴泽尔派去攻打伯塞亚,主要他怕巴泽尔一见到哈比卜就又被哈比卜迷惑了心智。伯里斯和瓦尔特的表亲则是合力攻打梵德兰,而安格斯自己御驾亲征戈尔达,有时候国王就是要起一个表率的作用,安格斯显然就想以自己的胜利来换取民心。哈比卜知道来人是安格斯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拼尽全力抵御索西斯人的入侵,这时盘踞在海上多年的埃米尔趁着两国交战之际在戈尔达沿海附近烧杀抢掠,世纪大流感使埃米尔这边也受到了影响,如果不抢够过冬的粮食的话,埃米尔就会被换下台,毕竟海盗看得还是一个实力,埃米尔对陆地作战没有当地人熟,所以最后被当地人打得灰溜溜地又逃回了海上,随即而来的就是地位不稳。
就在这时,安格斯写了份信给埃米尔,表示可以收编埃米尔这三船的海盗,只要埃米尔能在海战时把戈尔达舰队尽量损坏就行,武器方面索西斯会援助,埃米尔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于是当场答应了。正所谓内忧外患,戈尔达的贵族又不可能都站在抵抗索西斯的统一战线上,他们有的因为种姓制度的取消地位一落千丈,所以暗中对新的戈尔达政府怀恨在心,最后投靠了索西斯一方,双方的战争打得都极为惨烈。安格斯看着伤员数量的极速上升,最后决定停战一段时间,再主动寻找新出路,戈尔达政府这边借机夺回了一个失地,在停战期间,还在戒备状态。
在梵德兰行动的伯里斯更是处境艰难,安格斯把一个蠢货塞给了他,瓦尔特的纨绔表弟维塔利,完全就是来镀金的少爷,继承了自己父亲三个军团,实力却是完全不如凯里。就是因为这个蠢货,他打下来地还没捂热,就又被梵德兰人夺回去了。偏偏维塔利只会无能狂怒,然后对着他颐指气使,制定战略时也喜欢指手划脚,他都怀疑维塔利有没有进军营系统性地学习过,这个战略部署就是a piece of shit ,他甚至改起来都无从下手。维塔利看伯里斯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当即对伯里斯不满道:“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又让这群狡猾的梵德兰人夺去了一块地,亏你还跟在陛下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要是我父亲或者我表哥来了,这个月就已经全面打下梵德兰了。”
伯里斯也不惯着维塔利,他把维塔利花三分钟敷衍出来的战略部署甩在了维塔利的脸上骂道:“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屎,作为一个上尉却写出这种鸟语,你是天生脑瘫还是故意拖慢我们的进程。”
维塔利看伯里斯发怒了,他也怒了:“你以什么口气这么对我说话?一个投降的破落户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等着,我要写信告诉陛下,还要告诉我的父亲还有表哥你对我的态度。你这个废物,我现在就自己带兵去夺回失地。”
伯里斯没有拦着维塔利,他本意就是刺激维塔利,要么维塔利被俘,他被安格斯骂一顿,那维塔利也会被换掉,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蠢货在一起多待一秒。他打算先把卡马河那边拿下,这样就能走水路再派兵。
唯一顺利的就是巴泽尔,他作战经验丰富,之前又在伯塞亚吃过亏,所以特意研究过伯塞亚的地形,还因地制宜了新的打法,伯塞亚群山环绕,易守难攻,所以巴泽尔选择在山中找掩体,再突然发起进攻,天然的岩洞可以躲藏,不过这里的极寒天气还是影响了不少他们的进程,领主之间的不和,使得巴泽尔更加有了可乘之机。巴泽尔都打到那些领主门口了,那些领主还是本着恩怨不肯合作,而且还更加激烈地相互攻击,就怕在敌军杀死他们之前,他们没能杀死对方。所以巴泽尔基本上三个月就快打到伯塞亚的首都了,德里克只能亲自上阵,他手底下的领主实在不靠谱,投靠了他的领主,在军队数量上还有质量上都不能和巴泽尔的军团相提并论。于是德里克做了个整合把能带上的人都带上了,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读心术能帮他巩固地位,在战场上这种刀剑无眼的地方却不能帮到他,他想如果自己死了,那也肯定是战死,他已经把莱妮和迪特里查都秘密送往梵德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也再无牵挂了。
令人意外的是德里克在被前后夹击的情况下硬是抗了一年半,初夏都快来了,巴泽尔才拿下了伯塞亚,德里克在三十岁时以身殉国而死。远在梵德兰的莱妮和迪特里查却不能回去给德里克收尸。现在梵德兰的战局也是日渐力不从心,凭着战略打法勉强和伯里斯对峙,主要他们实在是没有索西斯这么多的人,武器方面也和索西斯大差不差,梵德兰打大型战役本来就要依靠雇佣兵,现在周围不是在和索西斯打仗的国家,就是被索西斯占领的国家,雇佣兵都雇不到,梵德兰又地势平坦,要不是靠着计谋硬拖,梵德兰比伯塞亚更好拿下。由于连年的战争,所以梵德兰国内民众情绪不满到达了顶峰,他们要求更换元首和索西斯和谈,他们不想再打下去了,于是又是示威游行,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示威游行解决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就投降。
于是国民议会中一片惨淡,大家都知道这是在硬拖,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要把握,现在他们还占据着优势,毕竟他们俘虏了几个索西斯的高级将领,伯里斯也没能拿下卡马河。但是打仗的时间一拉长,战局就对他们越不利,于是他们决定在休战期作出选择。康拉德面色凝重地反对道:“我们还有赢得可能,只要激起索西斯民众的不满,安格斯就算还想打仗,也要掂量一下会不会被推翻。况且现在有很多不愿意归属索西斯的难民进入了我们的地界,什么国家的都有,我认为我们可以把他们正式收编,我们有钱,但是人数不够。只要能在今年迎春节前继续让索西斯这么和我们对峙着,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也有能停战的可能。”
奥托却持有不同的观点:“康拉德,不是我们不想和谈,而是索西斯根本不愿意和谈,现在索西斯整个国家都是魔怔的,他们相信只有战争的胜利才能给他们带来想要的结果,现在伯塞亚又被索西斯所占领,更不要提安格斯在各地搞大屠杀的事情,这群人比你想象中更加没有理智,更加恶魔。”
罗杰叹了口气说道:“除非安格斯现在就死,要不然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停,现在的索西斯即使很疯狂,也在伤害他们自己人。巴泽尔拿下伯塞亚的时候,索西斯的死伤人数就超过十万,即使他们能生,这么大的消耗也不一定能支撑得住。安格斯一死,他们群龙无首,也不会再继续啃我们这块骨头,毕竟打了两年,他们还在卡马河附近跟我们耗着。”
议会里的其他人也是支持行刺安格斯的计划,只有安格斯一死,这场疯狂的消耗战才会停止。于是众人开始制定刺杀安格斯的计划,他们计划在和谈的时候刺杀安格斯。
安格斯此刻正在为拿下戈尔达的首都阿察克而高兴,戈尔达这些贵族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不团结,他稍加利诱,这些蠢货就为了想要回自己原有的地位背叛了戈尔达的政府。他占领了戈尔达的政府,还杀死了达林·杰哈这个难缠的角色,现在哈比卜在带领一众人南移,寻找新的据点,不过哈比卜根本没有来得及带走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他到时候拿哈比卜的父亲还有母亲加以利诱和威胁,哈比卜绝对会上钩。
至于怎么处置哈比卜,他想把哈比卜交给巴泽尔处置,他卖巴泽尔一个人情,巴泽尔会对他更尽忠。梵德兰那边想要跟他和谈,又是和上辈子一样,这群家伙又要让自己的议员卖身什么的,来保全现有的利益,梵德兰人照样是这么自私自利。安格斯本打算按照计划来要挟哈比卜,却没想到哈比卜的父亲在兴昌寺自焚了,哈比卜的母亲在地牢里听闻这个消息哭得不能自已,安格斯趁机说道:“利拉瓦蒂女士,让哈比卜投降索西斯是个好做法,夏尔马家族能有一席之地,你也能和你那三个孩子团聚。更何况,巴泽尔和哈比卜之前有婚约,巴泽尔不会亏待哈比卜。只要你能亲手写一封劝降信给哈比卜,我现在就能给予你该有的待遇。”
利拉瓦蒂擦干眼泪,对着安格斯嘲讽一笑,随后斩钉截铁地回道:“安格斯阁下,你永远不会知道父母有多么爱惜他们的子女,我不会成为哈比卜的累赘,也不会变成让哈比卜为难的母亲。”说完这句话,利拉瓦蒂就决绝地撞上了监狱里的石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安格斯阴沉着一张脸,让手下把哈比卜父母的尸体都挂在了城墙上,他倒要看看哈比卜会不会来为自己的父母收尸。结果另安格斯没想到的是,来抢尸体的是杰拉德,安格斯安插了足够的守卫,杰拉德带的人倒是把两具尸体给抢走了,但是杰拉德自己却被俘了,安格斯望着被俘获的杰拉德,又觉得有了哈比卜的把柄,却没想到杰拉德身上绑了炸弹,要不是瓦尔特及时带着安格斯卧趴在地上,安格斯就和那几十个守卫一样被炸死了。
经此一事,安格斯被吓得惊魂未定,打算先和梵德兰和谈。安格斯以为梵德兰会派康拉德和罗杰来和谈,所以特地换了一身华贵的服饰,为了就是在气势上压罗杰一头,结果梵德兰派来谈判的人是考伯特和奥托。奥托看着穿得过于隆重的安格斯差点嘲笑出声,他抑制了一下才对着安格斯说道:“安格斯阁下,眼看冬季就要来临了,我们双方都死伤惨重,两国的百姓也都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我们这次的意愿是大家能够停战,我们将归还索西斯那些被俘的将领,索西斯则是要从我们的领地撤军。”
安格斯的意思也是停战,现在大部分兵力都浪费在了伯塞亚,调兵速度缓慢,不如休整一段时间,再制定新的作战策略。所以安格斯同意了停战的事情,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签署完停战协议后,梵德兰一方派了刺客,奈何不给力,只把安格斯刺得昏迷了半个月,安格斯昏迷还有查克曼侯爵指挥前线,接下来的一年,安格斯集中精力想要一举拿下戈尔达,但是事与愿违。哈比卜转移好根据地,利用地形优势把索西斯士兵给坑惨了,戈尔达本来就热,所以作战时更偏向于轻薄材质的衣服,戈尔达的森林中有毒植物本来就多,索西斯的士兵又对地形不熟,不少就中了陷阱,葬生在了那片森林中。再加上之前达林在南部建立过一段时间的据点,所以现在这些据点就成了戈尔达现存战士的据点,虽不如首都那么装备齐全,倒也能自给自足生产一些武器。
由于安格斯在戈尔达多次失利,所以导致索西斯民众情绪越来越不耐烦,他们认为现在欧菲斯大陆三分之二都是他们的了,完全没必要再次扩张,于是索西斯的上层贵族也对安格斯的方案以及战略提出了质疑,但是安格斯对着他们表示,攻下整个欧菲斯大陆对索西斯有更大的经济效益,经济重心本来就在梵德兰和戈尔达,只要拿下这两个地方,往后五代的索西斯人都可以享受优厚的福利政策。那些贵族为了更大的利益,倒也被安格斯半说动了。
又过了三个月,安格斯在戈尔达遭遇了刺杀,被枪支击中了右胸,子弹差一点就能击中安格斯的心脏,随后能从戈尔达通往索西斯的铁路也被炸毁了四分之一。哈比卜趁着这段时间,又拿回了五座城池,戈尔达的革命军气焰高涨。安格斯为了自己的安全乘船返回了索西斯,然后把大局交给了来接任的伯里斯掌控。
伯里斯并不想为了安格斯效力,现在安格斯打了败仗,正是民心不稳的时候,就连斯潘塞家族的唐纳德都对安格斯颇有微词他要借着这段时间彻底在戈尔达和哈比卜联合起来,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再去夺取回属于他们家的土地,他已经写信让安格斯把巴泽尔派过来了,这样七支军团就到齐了,资金方面,他在梵德兰磨洋工的时候,就基本全部转移出来了,战火纷飞的时候,是最好转移资产的时候。至于远在萨西斯城的父母,他要等索西斯内乱再把父母接出来。他知道这些年以来,唐纳德越来越不满意现有的地位,之前还可以说是忠君爱国,但是一旦安格斯打了败仗,底下这群人就会把安格斯与前国王相提并论。谋反的事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就会水到渠成。
在巴泽尔到来之前,伯里斯就和哈比卜秘密汇见过了,哈比卜蜕变了很多,再也找不到从前天真烂漫的样子。现在的哈比卜,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一头干净利索的黑短发,白皙的肌肤也被晒黑了两个度,明艳的五官却是越发出众。伯里斯打量着哈比卜,哈比卜也审视着伯里斯,最后还是哈比卜率先开口道:“我要安格斯死无葬生之地,要不是这个畜生,我的父母还有大哥就不会死。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我帮你们重建昔日的荣耀,你们要帮我把安格斯这个狗崽种给杀掉。”
伯里斯见哈比卜对安格斯恨之入骨的样子,爽快同意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安格斯死掉。他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恨不得马上把他凌迟处死。哈比卜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合作愉快。”
哈比卜不想和伯里斯多做纠察当即说道:“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行,你毕竟跟在安格斯身边这么多年,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
伯里斯递了张数额惊人的支票给哈比卜,语气宠溺地说道:“这是我的一半家资,作为我和你结盟的诚意。”
哈比卜收下了支票,却对着伯里斯警告道:“伯里斯,我奉劝你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要不然。”
哈比卜举枪对着伯里斯道:“我随时都能要了你这条命。”
伯里斯用手指推开哈比卜对着他脑门的枪管回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诚意,哈比卜考虑一下我信上说的话,你要是同意了,我会是你最坚不可摧的盟友。”
哈比卜没有理会伯里斯,而是转身离开了那家茶馆。次年四月,索西斯爆发内乱,伯里斯趁着内乱顺利把父母都接了出来。反观安格斯被内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安格斯预防了斯潘塞家族,却没有预防查克曼侯爵,安格斯震惊地望着查克曼侯爵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谋反?”
查克曼侯爵满脸的悲痛,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安格斯你跟夏洛莱一样,我本以为我会教导出一个优秀的君王,却没想到还是辜负了依琳娜。现在我要让这个错误到此为止。”
安格斯听到查克曼侯爵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神色都变难看了,他对着查克曼侯爵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和我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查克曼侯爵对着安格斯苦笑了一声说道:“要怪就怪天意弄人,我和依琳娜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我们彼此相伴相知最后相爱,本来我们能就这样平淡幸福地过完这一生。但是你的父亲毁了这一切,在挑选皇后的时候,夏洛莱挑中了依琳娜。本来夏洛莱要挑选的应该是内定的卡文迪许家族的长女,而不是依琳娜,可是依琳娜的美使得依琳娜没能逃过你父亲的毒手,她最终断了和我的联系,嫁给了夏洛莱,也成了索西斯的皇后。”
安格斯反驳道:“你骗人,你说你断了和她的联系,那你怎么可能做我的宪法老师。”
查克曼侯爵对着安格斯嘲讽地笑了出来:“因为你那个暴虐无脑的父亲,他抛弃了依琳娜,转而投向了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中。依琳娜只是个伯爵的女儿,她在这个破地方没了国王的宠爱,只能每天都和惊弓之鸟一样。她写信对我哭诉她每天就像是笼中鸟一样,自由全无,还要被你父亲的情妇羞辱。次年,我来到首都获得了大学士的学位,然后进入了宫廷,作为依琳娜的助力。再后来那个私生子出生,你父亲攻打梵德兰,我当上了索西斯的大法官。你父亲打仗的时候,是我和依琳娜一起照顾的你,我们会私下见面,她会靠在我怀里一遍遍对我说对不起我,但我没有后悔过,即使默默无闻陪在她身边,我也甘之如饴,你的中间名爱罗伊本来就是我和依琳娜想给我们的孩子起的名字。”
安格斯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第一次冲着查克曼侯爵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母亲才不会和你有染。”
查克曼侯爵看着神色崩溃的安格斯心里也不好受,他是真的把安格斯当成他的亲生儿子对待,但是安格斯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他现在要纠正这个错误。查克曼侯爵抬剑就朝安格斯刺去,却被安格斯反制住了,安格斯夺剑就刺入了查克曼侯爵的心脏,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查克曼侯爵用着最后的力气对着安格斯说道:“你和依琳娜长得真像,可惜性格随了你父亲。”
安格斯脸上溅了查克曼侯爵身上的血,看起来阴鸷又可怖,下一秒安格斯痛哭出声,这是他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彻心扉,逼宫的众人看到安格斯这幅样子都以为安格斯疯了。只是下一秒,安格斯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拿了沾血的剑环视四周,用剑指着逼宫的众人说道:“你们既然都看到了,那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大家还以为安格斯得了失心疯,却没想到下一秒他们就被子弹击中了,宫殿里充满了血腥味,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伊万跪在安格斯面前说道:“报告陛下,反叛者已全数伏诛。”
安格斯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和有些干涸的血迹,冷漠地让宫人打扫了全是血渍的议会厅,又给伊万升了伯爵。伊万是平民出身,父亲是农奴,自从安格斯废除了农奴制,他们这种人才有能升职的空间,所以伊万是真的仰慕安格斯。安格斯让人厚葬了查克曼侯爵,甚至还给查克曼侯爵升了大公,对外宣称是唐纳德逼宫的时候,查克曼侯爵以身挡刀才不治身亡。
在安格斯处理内乱的时候,伯里斯又发了声明,宣称要脱离索西斯,要夺回属于德卢卡家族的荣耀。他号召萨西斯城的人独立,夺回西塞尔湖以北。伯里斯诉说着这些年来萨西斯城的人所遭受的不公。比如打仗永远冲在前线,薪资待遇却比首都人低一倍,还要遭受首都人的羞辱,被骂是北蛮子。伯里斯承诺只要能重建昔日的大公国的辉煌,他一定会让萨西斯城的人待遇提升,也不会让自己的子民上战场做炮灰。德卢卡家族在萨西斯城威望依旧,况且索西斯的首都兵荒马乱,自然有人会为伯里斯效力。哈比卜又私底下联系了梵德兰,希望梵德兰可以祝他们一臂之力。于是梵德兰也加入了战局,从戈尔达边境绕过巴克达山脉的两国联合军打算在一年内攻下基尔。
处理完内乱的安格斯也越发暴虐无情,他先是派希罗纳侯爵处理萨西斯城的事情,又是亲自去迎战联合军。安格斯占了主战场优势,三个月夺回了八座城池,又是动摇起了联合军的军心,他斥责伯里斯和巴泽尔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自己如此费心提拔他们,最后却还是没有道义地背叛了他,他又让在安鲁还有伯塞亚的驻军出兵梵德兰,于是伯尼,考伯特又只能回国支援。
在正面战场上,双方死亡人数都在以百为单位,联合军的劣势很快显现了出来,最后迫不得已分了两路打,伯里斯知道战线越短对他们越有利,于是伯里斯以近万人的损失回到了萨西斯城,却还要和希罗纳侯爵缠斗。梵德兰处于被夹击的状态,所以只能先退兵。安格斯在正面战场上生擒了哈比卜,安格斯用哈比卜威胁巴泽尔退兵,要不然就杀了哈比卜,哈比卜想要咬舌自尽,却被安格斯给阻止了,安格斯对着巴泽尔喊话道:“巴泽尔你现在退兵,我可以考虑对你们从轻处理,你继续和我打下去,我不仅要先杀了哈比卜,还要再让你们萨西斯城这些家伙永无出头之日,你想想维纳山脉的群众过着什么日子,你们的下场会比他们凄惨一百倍,萨西斯城那边会沦为被索西斯抛弃的地方,巴泽尔你好好想想,梵德兰人都退兵了,你有什么理由不投降,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只当你和伯里斯阅历不够,我还能给你们从轻处理。“巴泽尔听了这话,权衡再三最后退了兵。联合军没能成功打进基尔,倒是把伯里斯给坑进去了,联合军一退兵,安格斯就派人去支援希罗纳侯爵,最后伯里斯也被捉了。他被押送到了安格斯的面前,安格斯面上看不出喜乐,语气中却夹杂着怒火:“伯里斯,你这次给我惹出了大麻烦,斯潘塞家族也没有了,你说等待你的是什么?”
伯里斯嘲讽地看着安格斯笑道:“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细听尊便。”
安格斯踹了伯里斯一脚,仍是不解气,直到把伯里斯打得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才对着伯里斯发话道:“我向来惜才,只要你能说服巴泽尔把戈尔达攻下来,我就宽恕你这次干得蠢事。”
伯里斯脸上都是血,却是朝着安格斯吐了口血沫骂道:“该死的畜生,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说服巴泽尔回来给你效力,随你怎么折磨我,反正我现在烂命一条。”
安格斯把脚踩在了伯里斯的胸口上用力撵了下,又吩咐人把哈比卜带了上来,哈比卜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失去人搀扶后,就直直摔在了地上。伯里斯凭着仅剩的力气连滚带爬到了哈比卜的身边,他抱住哈比卜,试图叫醒哈比卜却无济于事。伯里斯对着安格斯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对哈比卜做了什么?”
安格斯平静地看着伯里斯一字一句说道:“他和我做对这么久,当然是让狱卒好好招待他,他都昏了三天了,什么都不肯交代,医生说他需要及时输血才行,伯里斯你还有半天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把你弟弟叫回来还是眼睁睁看着爱人去死要好。我就在这里等你答复,或者看着哈比卜死掉。”
伯里斯目眦欲裂,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对着安格斯回道:“你要留萨拉赫一命,只是把夏尔马家族其他人圈禁起来而已,你不能伤害他们。”
安格斯居高临下对着伯里斯说道:“那你也要忠心当我的狗,不要再生出不该生的心思才是。”
伯里斯为了哈比卜最后还是写了信,巴泽尔收到信时脑子都是混乱的一团,安格斯要巴泽尔在一年半内把戈尔达最后剩的士兵都杀死,最后再以戈尔达整个国家投诚。如果巴泽尔做不到,那伯里斯,哈比卜都将被处死。巴泽尔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对着之前作战的兄弟就这么兵戎相向,萨拉赫战死,哈桑和莎雅带着年仅6岁的阿肖克逃到了梵德兰。
八个月的时候,戈尔达彻底易主,巴泽尔又重新回到了索西斯,安格斯确实说到做到,虚情假意地欢迎巴泽尔回归索西斯,又是封侯爵,又是给巴泽尔升了大元帅,还让巴泽尔做了戈尔达的总督。伯里斯站在安格斯身边愧疚地看着巴泽尔,巴泽尔神情都是恍惚的。安格斯却是一脸喜悦地拍着巴泽尔的肩膀说道:“下周,你就和哈比卜举行婚礼,我亲自给你添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