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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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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么是真相呢

-----正文-----

清晨——

程余醒来时,池氓的确就在他的身边,而看到他醒来时,池氓就要下床收拾整理着装。

程余的眼睫颤了一下,池氓以为是自己起来时拉开的窗帘导致外面的光闪到他的眼睛,所以他又把窗帘拉了回来。

池氓俯身落下一吻,吻去他眼睫的泪花。

然后他转到眉间给程余落下一吻,他说,“亲爱的…宝宝,等我回来。”

程余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听到关门的声音,又过了好一阵子,他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被紧闭着的窗帘。

看着看着,他的手就开始抖了起来,那窗帘里仿佛是他的父亲,那如野兽的嘶吼,好像慢慢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在他的脑子里越放越大——

程余的指尖开始分泌汗液,手也开始变得冰冷。

他死死的盯着窗帘,就像他决绝的从窗帘后面扯出他的父亲一样。

呲——

是利器扎进皮肉的声音,程余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放到床底的玻璃碎片,死命的扎着被他摁在身下的兽皮娃娃。

程余像疯了一样,直到他的手被玻璃碎片摁出血痕,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慢慢看着自己手上汨汨而出的血液。

他仿佛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就那样失神的望着——

直到落下去的血液渗透了,他跪在地上,膝盖处的衣料冰凉的湿意爬上他的膝盖,冰的他骨骼透寒,血腥的味道往上蔓延,扩散到他的鼻尖。

好重的铁锈味——

程余的眼神有些失焦,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下的一滩血液。

慢慢的,他看清楚了。

那是他的父亲,是倒在血泊中的父亲,是被他好的片片血肉模糊的,他的父亲。

程余有些懵,他看着地上的痉挛的人,又看向了四周——

没错,是他那时的家,地上这个人也确实是他的父亲,程余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玻璃碎片,他突然往大腿上狠狠一刺。

噗嗤——

“嘶…”

好痛,程余猛地睁眼睛看着刺入大腿的玻璃碎片……

原来,是他杀了父亲。

而不是父亲要杀他要强迫他啊。

原来自始至终有病的就是他,也都是他。

程余痛的嘴唇微张,似乎呼吸到空气就可以减轻痛楚,他又蓦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亲哈哈哈哈哈。”

“原来你不是要‍‌强‌‍暴‌‌‎‍‎,是在按住我的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大笑,他笑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痛得他不禁弓腰,可是他还是在笑,他笑的整个人都在抖。

直到他慢慢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 ——

“醒醒!程余!醒醒!!”

程余听到有人在喊他,有人在不断的拍他的脸颊,他缓慢睁开了眼睛,他在池氓的怀里。

池氓回来被满地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程余吓了一大跳,他以为程余被人杀害了……

程余任由他抱着,然后面无表情的双手攀上他的胳膊,“池氓哥哥,你在害怕吗。”

池氓惊魂未定,“你要吓死我了,到底是谁?!我要是没回来,你怎么办啊?!”

程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微退开一些。然后程余看着池氓的脸,他问:

“哥,你会让我脱离所有的痛苦,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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